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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秋千
□ 苏妃
2004-05-28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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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秋千
关于秋千的最初情结,起源于孩提时代。那时候,原本匮乏的童年游戏少的可怜,而父亲,为了我,总会在自家的厚重铁门的门楣上,系上粗粗的绳索,在下面抻起,找来一个小巧的木凳,我的秋千就这样完成了。
忘不了多少个黄昏,都这样欢笑着愉快地摇荡起自己,让没有忧虑的清脆笑声飘向满是白色梨树花朵的庭院,粉红的裙裾在晚风中飞扬。以为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振翅飞翔,飞出四角院落的天空,看一看落日最后到底怎样的回归到它的故乡。
而秋千游荡,年少的心事啊,总是这样单纯的起伏。等到渐渐的长大,只有在太偶然的时候,才会怀念起童年里摇荡在暮色中简单的秋千,怀念起那段没有忧患的时光。而流年偷偷变换,却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途,再也寻不回那种单纯的梦想,走出了那个狭窄的院落时,梨花已经飘落,没有授过花粉的梨树结着青涩的不能食用的坚硬果实。那条粗粗的绳索还扔在庭院的角落,却经历了风吹日晒,早已经腐朽不堪。关于秋千的回忆,就这样的定格。那个黄昏还是一样的静谧,我们搬出了所有的家什,看见老屋上面杂生的野草不安的被风吹动,它被易主的命运就是这样不可辩驳。
却不知为什么,总会在新居的梦境中清晰的重新回去老屋,重新的荡漾起秋千,还有着银铃一样的笑声轻柔的倾泻出梦中。却在醒来的时候,看见窗棂外很好的月亮。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喜欢读书了,就知道生吞活剥一些晦涩的诗句,当时就猛然的想起一句诗词来,叫做:中庭月色正清明,隔墙飞过秋千影。就自己默默揣摩着诗文中的那种意境,在宁静的夜,对着月华如水,开始呆怔。
再次看见秋千,是在咖啡屋。摇曳的烛火,悠荡的秋千,恍如梦幻,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握着粗糙的绳索慢慢的游荡,绳索上面结满了没有生命的塑料花朵,呈现着一种俗世的浮华。终于疲倦的微笑,怎样的雕刻,让自己这样的日渐老去,而秋千上的生命,却可以汩汩的流动,永远年轻鲜活。秋千,在那一时间,烫到了记忆。
拥有自己的露台的时候,就在阔大的阳台里轻踱。这里透过大盏的玻璃,正好可以望见夕阳。就忽然想在露台搭设一个秋千的念头,可以在夕阳里缓缓的摇荡,看暮色轻合;可以在月色如织里,舒缓的滑动,看情绪在月光中独舞。终于我的近乎白痴的想象,被现实无情的扼杀了。阳台按照居家的习惯,装修的华丽也漂亮,有一种没有灵魂的苍白美丽。我的秋千只能在我的内心独自轻摆。
某个落雪的黄昏,挂在Q上,断续的说话。却突然的传送来一张图片。是一株大树,树下悬挂着一架秋千,秋千上面两个孩子甜蜜的笑容,背景是无数下落的红色的枫叶,美到窒息。我就在那一刻摒住了呼吸,生怕在我的错失中间迷失这样的画面。
从网上下来的时候,月色也好。去露台饮水的时候,就着清明的月色,看见小区设施里面的秋千枯竭的冻在哈手成冰的冬季夜里,是一种凄冷的孤独。
悲伤的秋千啊,今夜,不要在我的梦境重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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