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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五)

蓝蛛
2004-05-30 02:22   收藏:0 回复:3 点击:4779

    蓝竹招手打上了出租车,一边催促司机,“快,快!”,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盼盼的电话。
  “喂?盼盼吗?我是蓝竹。”对端接通了电话,却无人回应。
  “盼盼,你听我解释,我知道我失约是不对的,可我是有特殊原因的。”
  “特殊原因?什么原因比我的生日还重要吗?”对方终于说话了,隐约带着点怒气。
  “我朋友生病了。”
  “谁?”
  “冰花。”
  “冰花生病了,也用不着你陪人家看病呀!你是人家男朋友呀!”盼盼冷冷的讥讽道。
  “不,情况紧急,这么回事.....”
  蓝竹还要继续解释,突然手机掉电了,再开机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啦。
  破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亏我那天还把你从泥坑里找回来!蓝竹心里着急地骂着。
  一路上,红灯不断,好久才到盼盼单位门外,
  蓝竹从车内出来,刚要向里走,但见一男一女,刚出大门,相依向挽、嬉笑开颜地向远处走着,男的高大潇洒,女的娇美婆娑,蓝竹感觉那女孩的背影如此熟悉,这不是盼盼吗,定睛观瞧,待那女孩侧身之时,看清了,果然如是。蓝竹将欲上前,叫住盼盼,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立刻明白了一切,上前解释只会自取其辱,于是转身怅然而去。
  此时的蓝竹内心充满了惆怅,他不明白盼盼为何会突然和他分手,难道就是因为他的失约令盼盼很难堪吗?想起交往一年多来,他对盼盼百依百顺,唯命是从,心里酸苦得很。
  蓝竹脑海一片朦胧,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耳边嘈杂的声音却置若罔闻,眼前一片模糊,人来车往也视而不见。过马路的时候忘啦走人行横道,似乎也没有看到红绿灯,突然,“刹—”的一声,一辆汽车撞在侧身,幸亏司机眼明脚快,及时踩住了刹车,否则不堪设想。
  但听见,司机吼道,“你怎么不走人行道,不想活了!”
  蓝竹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往家走。
  头脑发昏的蓝竹,竟然忘记了打车,走着走着,脑海中一直浮现昔日于盼盼交往的情景,心中无比难过。
  走着走着,砰~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好在不是跑着撞上的,额头上只是起了个苞,没有流血,蓝竹低着头继续走,不知过了多久,回到了住所。
  看着屋内狼藉的样子,也无心收拾,昨晚在医院呆了一夜,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往床上一躺,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蓝竹拿出手机看表,手机关着,于是从抽屉中,拿出一块电池,给手机换上,顺便开启手机,“嘀—嘀—嘀......”居然有十条短信息。
  蓝竹打开第一条,是盼盼的。
  “蓝竹,请原谅我断然和你分手,其实并不是因为你没有按时赴约,我才和你分手的,而是你整天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实在不是我所希望的......”
  蓝竹心一沉,完了,彻底没戏了,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一仍,也不再看下几条短信了,觉得内心空空如野、伤伤欲碎。正在此时,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蓝竹大喜,莫不是盼盼回心转意了,给我打电话?于是急忙接通了手机。
  “蓝竹,我是冰花,下午回到单位,就被主编派到A县采访去了,过几日才能结束。你怎么手机关了一天,也没有上班,还是我给主编撒了个谎,说你去档案局查找资料去了。”
  “谢谢你,冰花”蓝竹淡淡地说。
  “你妹妹蓝欣打电话找你找不到,就打到我这里,说你父亲病危,快回去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蓝竹脑袋嗡的一声,几欲昏倒。顾不上收拾,翻了几件随手的物品,匆匆下了楼,叫了出租车,直奔新城县老家......
  一路上,汽车风驰电掣,可蓝竹心急如焚,依然感觉很慢,他不停的打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得知昨天天气突变,今天早上,父亲脑溢血复发,医院已经无能为力,现在已经准备后事,在家里靠液体维系生命,父亲已经失语,坚强的挺着,只为了在临终之际能见上儿子一面,做生死绝别。
  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只开了一个小时,可仍然不快。
  蓝竹一只脚刚刚迈进家门,就听见屋内,妹妹、母亲的哭声、唤声响起,这呼唤撕心裂肺,这哭声寸断肝肠.....
  “爸——爸——”,蓝竹悲痛欲绝地呼唤着,冲进内堂,一步之差,久病缠身的父亲已经撒手人寰,这一切,太突然了,几天还回过一趟家,尽管父亲因脑溢血,已经卧床多年,可依然神志清楚,音笑依然,才也短短几日,竟然弃之而去,生离死别、天人永隔。
  真是屋漏恰逢连日雨、禾枯正遇艳阳天。
  蓝竹扑倒在父亲的窗前,哇——的一声,痛哭不已,伤心、痛楚、遗憾、悔恨,像刀、剑、叉、戟一般刺人心窝,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之处而已。
  泪如雨下,心似刀绞,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亲友把蓝竹唤醒,死者已矣,生者尚存。蓝竹是家里的顶梁柱,深知肩上的责任,于是他忍住了哭泣,并且安慰泪人般的妹妹和泣不成声的母亲。
  报丧、吊唁、出殡、火葬、埋骨、敛灰,一切按照当地的风俗进行着。
  数日后,蓝竹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到公墓去祭奠亡灵,却看到父亲的碑前放着一束洁白淡雅的茶花,微风中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是谁来祭奠过呢......
  
  (昏 至此完稿)
  

作者签名:
情伴风云起,泪随霜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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