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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婆”挂帅

一鸣
2003-03-14 21:15   收藏:0 回复:1 点击:3939

    长篇纪实文学《南春北雪——三舅子下海的故事》节选
  
  
   傍晚时分,西边天上吐着一缕一缕的樱桃红。
   日头滚下山去了。
   在那靠山的小溪边,蛤蟆“哇--哇”拉长声地叫唤。银亮银亮的大卵星羞答答地,第一个露面。
   小溪边一对中年男女在含情地窃窃私语着,也听不清说些什么?……
   mm公司的大院里,昨天来了个“神秘”的女人。
   这是个三十多岁、并称不上太漂亮的女人。只见她穿着并不时髦,略微比乡下女人稍好看的半新衣裤。脸上虽有几分姿色,但也明显有一种无情岁月留下的印痕。只有那双大大的扑闪扑闪的眼睛增添了她的几分光彩。
   人不可貌相。公司的职员们从章经理这几日精心照料,怜香惜玉的眼神里已读出此女并非等闲,大有来头。
   此女姓黄,名厢琼,甘肃陇西人氏。经理称她为小黄,但公司职员却戏称她为“黄婆子”。
   现任mm公司药材加工厂厂长的是军,会计璞 ,对章经理忠心耿耿,人称“管家婆”的出纳丁丁,司机汉杰对“黄婆子”这位“神秘”女人的出现有点……那个,尤其这几日,“黄婆子”已经单独走出了经理的办公室,深入到“基层车间”问这问那,指手划脚,对加工的药材质量时不时还提出些很“内行”地纠正提高意见。……
   公司的职员们开始私下议论着,推测着这位“神秘”女人的背景和来历,她这几天一举一动的用意。
   章经理这几日换了个人似的,衣着讲究,言谈尔雅,脸上也挂着笑容,并且一改往日对部下的严厉,变得宽容,客气多了。
   其实,大家只看到了经理的表面,而此时的经理内心是复杂的,而且烦闷的。
   现在有两件事困扰着,折磨着他,是他举棋不定,下不了决心。
   一件就是前几天发生的“换药事件”,这件事搞得他很难堪。仅管他也知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已没为”的道理。但他认为这件事应该是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迷”揭破的太快,甚至有点太早。
   这样势必造成独占冯老板这个客户的计划要破产。他知道冯老板每年的销量是有限的,两家供货他肯定消化不了,这样就会导致药材的积压。目前他还没有第二家可靠的客户。药积压,哪就会造成给上级单位的承诺落空,全年的计划完不成,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并非不讲兄弟情义,他也更明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先让一个活的健康点,等各方面条件具备有能力了再反过来拉一把,这样大家不是都可以健康的活下去了吗?
   他有点恨士群这个“鬼精灵”了。他不明白士群是如何识破“天机”的。他知道士群这两次发货都不在会川?!
   难道?难道内部“泄秘”,他想如果内部不“泄秘”,士群也不是诸葛亮孔明转世,他怎知其中奥妙?!如果从内部找“泄秘”者,会是谁呢?军?!不可能,军是自己的小舅子,他不可能“告秘”,那会是谁呢?其他人又不明究理。
   对!有一个人最有可能,这个人就是——璞,因为璞过去和士群都是团干部,私交不错。并且士群准备调玉璞到自己kk的公司,据士群称璞很能干。现代商业的竞争,在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人才的竞争。因此,他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把璞调到了mm公司。他对璞是很不错呀,本想提他为副经理,只是时机还未成熟。难道他已等不急了吗?唉,人心难测啊?!
   现在谁“泄秘”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如何给这个妹夫有个圆满的解释呢?
   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得罪这个妹夫,这也不仅仅是从亲戚这方面而言。想当初他与工会搞合资企业的计划落空后,士群的公司他实在是无脸留下了,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全靠这位神通广大的妹夫在服务公司上下活动,才得到服务公司的投资。否则他现在不知是何结局呢?
   而这位妹夫在服务公司领导眼中,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如在自己没有站稳腿之前,得罪了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再说为这件小事,他不能让兄弟们小瞧自己,落个不仁不义的骂名!
   王珑这几天连个电话也不打,也不象往常那样有事没事过来转转了,这件事再不能拖了,拖的时间越长,他们的疑心就更大。
   要妥善解决这个问题,他思前想后,最让他们相信的一个理由就是把问题推到下面,他不知情,尔后找一个“替罪羊”,主动找他们认错,化解矛盾。而这个“替罪羊”也只能委屈当厂长的小舅子了,这件事就只能这样解决了。
   第二件使他揪心的事,就是小黄的安置问题了。他过去有承诺,她既然诚心来帮自己,他就不能亏待她,冷了她的心。
   对,不如来一个“一石二鸟”之策。
   办法有了,他的情绪也好多了。他最后想,人只要肯动脑子,就没有过不了的“独木桥”。
   第二天上午八时,mm公司召开了一个全体职工参加的职工大会。经理对公司这段时间的工作作了简要的总结,对今后的发展提出了几点新的要求。末了,他在会上宣布了一个重大决定:免去军的药材加工厂厂长职务,另行安排工作;任命黄厢琼为药材加工厂厂长职务,并分管采购工作。
   最后,他指出希望大家认真支持黄厂长的工作……
   此时,会场上发出了轻微的骚动声和私语声,但很快又平静如常了。聪明人谁愿在会场上出这个风头呢?!
   不久,军主动到kk公司向王经理和陈经理承认了擅自作主,偷换k公司药材的错误,希望得到谅解。为此事,mm公司章经理已做了撤销他厂长职务的决定,使他后悔莫及。
   王经理苦涩地含笑安慰了军几句,并让军转告章经理,以兄弟情义为重,这件事就此结束。
   从此,三兄弟又恢复了往日的相亲相近。从大家谈笑风生的表情中,看不出一点伤痕。
   时间在繁忙的工作中悄悄流逝着,只有那多半本日历已被——时光撕去了,秋风已将树上的最后几片残叶无情地刮落。
   此时,kk公司在王经理的领导下,经过士群的有力配合和全体职工的努力,初步扭转了被动局面。公司收回渭源贸易货栈欠款15万余元,并与香港冯老板恢复了正常交易往来,还建立了不少新的客户关系,生意呈现出良好势头。从而也提高了职工的信心,有了兴旺的人气。
   然而,mm公司却出现了新的危机。
   自从“黄婆子”挂帅担任厂长后,尽管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吃了不少苦,流了不少汗,挨了不少骂。但是,她并没有把mm公司药材加工厂的工作搞上去。尽管她过去在个体经营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然而,mm公司大小是个企业,搞好企业管理如果没有一套先进科学的管理方法,没有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制度,单靠几分热情和吃苦精神是远远不够的。
   mm公司的职工都是来自国有企业,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素质相对也是较高的。让一个没念过几天书,大字不识几个的家庭妇女管他们,如何能服!
   这些职工们都甚感困惑、不安,并为mm公司的发展和命运表示担忧,他们看到章经理对“黄婆子”的信任和支持又敢怒而不敢言。闲暇之余都跑到kk公司和大家聊聊天,发发心中的怨气。同时看到kk公司的管理一步步上了轨道,很为羡慕。加之王经理为人宽厚、诚实、热情,有些职工便有了“跳槽”进兰川公司的想法。
   章经理看着公司目前的局面,也很着急。他便采取了一种“高压政策”,结果公司人心不齐,各种矛盾突出。
   璞等五名职工看到公司这种局面,便一纸辞呈说一声“拜拜”一去不复返了。
   此时的原厂长军,忠心耿耿的出纳丁丁,司机汉杰等一个个看到公司这种局面,心急如焚。他们把问题的焦点集中到了“黄婆子”身上,认为“黄婆子”不走,公司就没有宁日,就有跨掉的可能。为弄清“黄婆子”的背景以及和章经理的关系,军决定找kk公司的知情者问个清楚。
   当来军找到kk公司曾与章经理一起在陇西收货的铭了解实情后,敢做敢为,疾恶如仇的来军暴怒了。他发誓就是在mm公司不干,也要赶走“黄婆子”。
   一场悲剧终于发生。
   在一个风黑月高的晚上,军采取果断行动,给了“黄婆子”一个惨重的“教训”。
   这位“女士”天不亮就收拾好行李,给章经理连声“拜拜”都没敢说,悄悄地离开了mm公司,坐上开往陇西的班车。
   当汽车启动,徐徐地离开会川时,她那发青的脸上和一双红肿的、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悔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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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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