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安小惠-个人文章】
蔓延
□ 安小惠
2004-06-10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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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一种蔓延的感觉,来自白色。
————苏亚细
昨晚,她又没睡好。
苏亚细早早爬起来,天蒙蒙的,被一种颜色包裹着。苏亚细不必抬头,便感觉了空气里那颜色的存在,浓重、凝静又飘忽,那是白色。在很多人眼里,白色是纯净的,它用来形容很多美好。
可苏亚细不觉得。白色是什么?没有答案。美好是什么?不晓得。她只觉得有些累。
或者,在苏亚细眼里,白色与美好是根本无关的。那颜色给她的感觉是湿湿的,无法呼吸,沉重,蔓延,也解脱。苏亚细闭着眼漫无目的的想。没有联系的几个词语,被苏亚细赋予新解,至于是何意,连她自己也混乱,只是感觉,白色的感觉,蔓延吧,她想,是蔓延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就这样默默的活着,苏亚细想。
窗子开着,许多白色被无影的力量推进来,轻轻贴在苏亚细柔嫩的肌肤上,仿佛她有无穷的吸引。那些白色的精灵包裹着她,一些又一些,靠近再靠近,直到它们能够感觉苏亚细的温暖,直到被她的温暖融化、消亡。
或许,它们也是快乐的,轻轻的来,无声的走,留下瞬时痕迹,却不需要永远的记忆。象梦里天使,飘飘游走,无法忘记,苏亚细看着它们,默默的想。然后,她给它们一个微笑,这微笑莫名的。
她低头看见许多晶莹裹住自己,在手臂上一闪一闪,微小的却有活力。突然。苏亚细有些感动,这感动里有一丝快乐,一些满足,更多的是安全。这些白色象雪,又不是雪,它们温暖、轻柔、体贴,象苏亚细自己一样。她喜欢包裹的感觉,自我、唯我、独我、忘我。
苏亚细想抚摸它们,更想仔细的看看它们,白色的精灵该是什么样?手指轻触,晶莹瞬间消亡,一点点湿润,残留指间,最终也无声无息的退去。忧伤吗?苏亚细问自己。或许,我们都是如此吧,看着那一点点湿润,她想。
若可以,她宁愿做一个蜗居的动物,宁静的独自享受也承受。
苏亚细接受着它们,也被它们接受着。付出与获取,获取与付出,彼此与彼此,都在无声的蔓延。在苏亚细的心里,在苏亚细的屋子里,在苏亚细的空气里,在苏亚细的白色蔓延里,一切蔓延着。
屋子里潮气很重,浓浓的。隔着透明,一片白色。苏亚细觉得心里被充的满满的,很沉,连走路都很重。她在白水里洒一把盐,是习惯了。透过玻璃杯,那边是什么颜色?苏亚细把杯子举的很高,她想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很迫切。是白色吗?应该相信眼睛还是感觉呢?苏亚细有些迷惑。
喝下那杯盐白水,顿时清凉许多。
或许,有些问题,一生都无法解答。
有些,感觉过就好了。就象这蔓延一样,无论如何,感觉了。苏亚细,望着那空空的杯子和满眼浓浓的颜色,微笑,然后,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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