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爱若干-个人文章】
饥餐渴饮《巴别塔图腾》
□ 爱若干
2004-06-24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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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像惯常那样躺在床上看《巴别塔图腾》。
今天早晨,我走出家门,坐上面的,坐上轻轨,又低着头捧着书走在水木清华的路上,我饱读狂饮这份新鲜的《巴别塔图腾》。在这个最适宜读图与读诗的时代,我用一个小时看完了《巴别塔图腾》,我一气呵成,我有涛有潮奔涌于胸。
2004年5月30日傍晚,鼓楼下,什刹海边,夜鹭蹁跹。“一直以来”小酒吧里,群贤毕至。由李云枫绘,屠岸、殷龙龙、树才、白连春、君儿、刘强本、李云枫、天乐、梅花落配诗的《巴别塔图腾》正式亮相了,该书策划、东方出版社的刘丽华女士说,此书的出版是应了天时、地利与人和,云枫是个在艺术上有充分准备的人,所以才得以垂青。
两三年前,我就在一些民刊上看到云枫的画,怪异、分裂、沉郁、阴森乃至恐怖。不知道为什么,看多了,有时心里会很难受。
说实话,我对云枫的了解并不多,因为他话太少,太腼腆。我从未见过他在人前显派过。他与殷龙龙几乎形影不离。好几次,我都看见龙龙骑着残摩载着云枫浩荡而至,唯有此时,云枫才会无比地风光。每一次诗聚,云枫都像个局外人或幕后人,蹲伏于某个犄角旮旯里。他从不进入舞台的中央,他不习惯那灯光的聚焦。他是属于夜的,像幽灵,诗艺于黑白灰间。云枫不事张扬,我从未听过他长篇大论的发言,也从未听他朗诵过一首诗。他纤弱,他敏锐,他全神贯注。
其实,云枫出道早,成名也早。他的美术作品多次在海内外展出。诗作也入选各种选本,2000年获美国《新大陆》诗刊“世纪诗奖”首奖,2002年获台湾《葡萄园》诗刊创作奖。
读《巴别塔图腾》之后,我对云枫的理解总算深了一步,我对他的艺术总算接受了许多。他艺术中独特的悲剧的、伤感的、痛苦的、残缺的、静止的美竟一下子勾起了我内心底的共鸣。
云枫的诗界与画界里窜涌着各种生命。其眠也思,其惊也想。云枫有的作品像是在画外星人,他们搂着腰裸着体排着队,降临地球;有的画面却也是那样的抒情柔媚、缠绕缠绵、枝枝蔓蔓、袅娜多情。他的美人丰腴、典雅,但美人的脖项却如象鼻般悠长,悠长的尽头还要绽开一朵洁白、唯美的玉兰。
云枫的爱情静若处子,却也动若脱兔。“在深夜我将你的身体打开/而恐惧,却如花绽放”。古典女人丰满的身体之上是一束冷逸舒展的阔叶,相对的却是生长于虬劲枯根之上的年轻人,光头男人注视着妖艳女人,一望便是千年。
屠岸《尖叫的树林》仿佛是为云枫的画专门配诗:“遗落在树根深处的月光/在暗昧的拐弯处偷偷地发酵/……/每一个窦娥每一个王酉申/借着一丝丝微弱的月光/从树根沿树干向上攀援/……/魂魄们一个个抵达树冠/携带着从根柢捡来的月光/……/树冠睁开凛冽的双眼/所有的嘴巴张开黑洞/ 撕心裂肺的尖叫爆破/宙斯的耳膜被声浪震裂/观音的莲座被高分贝掀翻/一霎时从地平线上涌现出/一座/尖叫的树林/白垩纪——……”。幽远深邃的峡谷两岸是颀长的森林,森林之首们瞪着一双双大眼睛,还张着一张张似泪的嘴。他们在尖叫什么?!他们在为什么而尖叫?!是谁惊吓了他们?!是谁让他们竟如此恐怖?!诗与画于此高度地统一,相互营造了一个悬空的紧张气氛。
自由女神们披纱拂蔓,面向黑暗的远景,向日葵的花环戴在头上。树才漫语:“太阳,我跟着你/到处疯走。/我们都是儿童,/看到什么,就照亮什么。”
刘强本总戴一墨镜,酷似阿炳。他的《血发》让人触目惊心:“长发被迫剪掉,是多么伤痛/因为这长发里有血/血里有我的诗歌/忍住一年的愤怒和漂泊/如今长发及肩/要染上金色的阳光/要像一头雄狮那样回家。” 天乐的《我们暂住在地球上》,也犹如强本一般的愤怒。龙龙的《雕刻时光》让人怀旧,梅花落的《安妮,安妮》让人神伤。
《旧约·创世记》中传说挪亚的子孙往东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在巴比伦)地方计划修建一座大塔,上可通天。但上帝不喜欢他们炫耀的目的和做法,就变乱了他们的口音,使他们说话互相不懂,塔就无法修建。他们散居各地,各说各的方言,从此人类的语言不统一。造塔的地方名巴别,希伯来文的字根是“变乱”的意思,也有的学者认为它在巴比伦语中意为“神之门”。巴别城在幼发拉底河岸上,是汉穆拉比以后的巴比伦首都,现在,伊拉克境内还真的有一座巴别塔。
我没问过云枫心中的巴别塔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巴别塔图腾绝非为了炫耀。也许,他的巴别塔图腾就是献给神的一份虔诚。
云枫过早地形成自己独有的画风,并一直坚守着,我想他一定是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方向,因为他的方向必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其艺术的先锋性与实验性也在此得以印证。
2004.6.3
作者签名: 爱你如陶http://airuo.blogger.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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