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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高他们上午就离开了西宁，送他们走了之后，我和焦睿返回房间狠睡了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一起到车站买了第二天去玉树的车票，拿到票后又到停车场看了下当天要发的车，立刻明白了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旅程。
　　
　　 雨后的空气潮湿里又透出清凉，天空显得格外地干净，仿佛每一缕光线都清新异常，“到山上走走？”焦睿说。
　　
　　 想来下午也没有多重要的事，于是两个人便朝着火车站背后的那座不知名的小山上走去。山道的两边长满了茂盛的矮树，不太能看清前面的景色如何，可走过去了之后又觉得和刚才无大分别。两个人一直朝前走着，彼此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勾着头朝山上走，倒显得非常默契。其实很多时候语言真的多余，恰恰很多人不能适应互相的沉默，把原本没有想好的语言搅进来，或许是沉默给打破了，但回头想想其结果总非所愿，显得人象个罗嗦、逻辑混乱的碎嘴子。
　　
　　 走着，走着，觉得有些不对，原本上上坡的，现在怎么下坡起来。我转过头看了眼焦睿，恰好她也转头过来看我，两人笑了下，还是没有说什么，于是，继续沿曲弯的山路走了下去。
　　
　　 看到路边有块大石，形状如椅。焦睿从口袋中掏出烟，分了我一支。我下意识环视了下周围，“别看了，我就没有发现禁止烟火的标志，再说了，就这潮劲的，你以为想放火容易？”
　　
　　 “西宁也就周遍有些植被，每年都在治理，栽很多树，可成活率非常低，每次看到那些栽过不久又因缺少照料死掉的小树都觉得心寒。”边说，我还是将接过来的烟点上。
　　
　　 “也是啊，常从报纸上看到造林、治荒的成绩报道，按照他们所说的数据，不出几年，中国应该就没有沙漠了。”
　　
　　 “年年栽树，年年荒——”我们在石头上坐下。
　　
　　 “你小时候有什么理想没有？”焦睿笑着问我。“多了，凡是我知道的职业几乎都在一段时间里成为我的理想。后来检讨过，也追问过原因，无非是铺天盖地的榜样，让我觉得哪种职业都光芒四射，这不，现在，哪种人也没有做上还哪种人都想做。”说到此，我自己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现在没了？”
　　
　　 “有！”说着，我站上石头，俯视着整个西宁的市区说：“只要我站在一个城市的高处的时候，我都想成这城市的主宰。”说着，将两手在空中做了个拥抱状，可发觉焦睿鄙视的眼神。又开始自嘲，“我象不象吃多了撑的吐酸水那种？”
　　
　　 “是！”她回答的非常干脆，我们喷着烟一通大笑。
　　
　　 “想过没有，其实大家都是普通人，虽然你觉得自身有那么一点非凡的飘忽感觉，但它对人成功丝毫没有帮助。”焦睿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也说不好，但这么多年来我就是靠我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支撑到现在，为了它也失去了很多，有的还非常重要。可既然走到了现在，也只能一路走到黑啦，哪能什么回头？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个方向是前，不过，我感觉自己总会有一天，至于那一天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知道它里面有我所要的。”
　　
　　 “你说的意思是你在等一个契机，用你这么多年的磨练来把握它？”
　　
　　 “应该是吧！当然，也有可能我一辈子无非如此，不过我认了！自己选的。”话出来后，我觉得有种落寞呼地落到我的头上，随之全身都是。
　　
　　 渐渐落下的太阳将人的影子来地面上拉的很长，我们都没有归去的意思。闲聊中，城市的灯火不久就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
　　
　　 傍晚，华灯初上的城市都美的象座童话中的城堡。
　　
　　 从山上下来后，我带着焦睿到了家百货商店里买了几米白色的棉布。焦睿有点纳闷：“你这是想做——？”
　　
　　 “自有用处！”
　　
　　 她也没有细问，只是开了句玩笑说：“别说你要装阿拉伯人就成！”刚出了商店，就被两个操外地口音的‘乞丐’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是小女孩，试图拉住焦睿的衣服要钱，可焦睿早看出她的意图，很快地闪开，见我有掏兜的意思，一把将我拉了过来。
　　
　　 谁知那小女孩突地跑到焦睿的前面跪了下来，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着，两只脏乎乎地小手使劲晃着，焦睿准备再躲开的时候，那小女孩拉住了焦睿的裤脚，机械又面无表情地说着讨钱的套词。焦睿看了眼旁边站的那成年男人，见他只是木乃地站着，抬脚就将讨钱的小女孩踢到一边，说是踢，无非是推而已，可那小女孩顺势爬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打人啊，打人啊！”那成年男人叫了起来。
　　
　　 “喊，使劲喊，再喊连你一块打！要不咱就报警。”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的样子。我怕那男人突然冲上去，站到焦睿的前面盯着那人，盘算着他上来的角度，如果他真的上来我可不能让他伤到焦睿。可那人只是绕过我拉起那小女孩再没说什么走了，刚聚拢来的行人也顺势散了。
　　
　　 回头看焦睿的时候，她正在那里笑。
　　
　　 “骁勇！”我说。
　　
　　 “不是你在旁边？”
　　
　　 “别把我算进来，要是真打起来，我撒腿就跑！”我笑着说，却发现她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她好象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忽地将手松开。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别抓着我的手，因为要是真动手的话，我还要先甩开你。你只要站在我后面就成，那样比较安全。”
　　
　　 “那你不会将我甩起来，让我飞他们一脚？”
　　
　　 “典型是电影看多了，可别信电影上的打斗方式，它们都是前期排练好的。”
　　
　　 “那，我们回头也排练下好了。”她顿了下，“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总是跟着你蹭吃蹭住的！”
　　
　　 “人话！西宁虽说不上多发达，但找个能花很多钱的地方也不难！”
　　
　　 “老东西，了不起把我押给人家，你放心了吧？”
　　
　　 “放心，也顺便替人家老板忧心！”
　　
　　 “呸！吐你一脸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