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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岸边的剪影
□ 吉林梅子
2004-06-30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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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色化作一帘帷幕落下时,夜,便在这座水湄之城的眼眸里流淌着……
人们为了躲避夏夜的炎热,散步、逗留在江边。当今都市人大多习惯夜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忌明昼属于谁?”
人生的肆意放纵,时光转瞬即逝。须叟,便至午夜。
临水的岸边,独坐着远望的你,一脸凝重。那不经意的薄笑,显得月太暗、水太老、情太浊……
你简约的身影印在水面,你出窍的心神禅坐在渐静的岸边。
想什么或不想什么。目光及至水穷处,默默的在不可凭的江风里,任一袖青衫,闲闲的随思绪飞扬。
我本是江边那三生石上的精灵,单薄的早已脱胎为江水,换骨成江雾。在有意和无意之间、在悲箫所波及的范围内,静观你的剪影,为固守三世前的盟约而温柔着……
少了繁华,心就纯了,少了欲望,心就净了。
独坐江边,目及是水、耳畔是涛、嗅到的是月晕里桂花缕缕缥渺的袭香……
在雾霭的江边,泪,不称其为泪,而叫云雾;相思也不叫相思,叫烟雨。
心静,水则清。清的竟要显出水的灵魂,那雾是被江水漂滤而升华的魂灵?那雾是你清澈透明的心境?
身边的泥草小径,偶有屐痕,那深的怕是今岁的恋人,那浅的莫不是前朝的情侣?
江水拍岸,水声里,相思或近或远,梅香若即若离。
我曾疑惑,你前生莫不是芭蕉窗前砚墨的青衫?莫不是经史子集中的潇洒骚客?不然怎么骨子里生生透着股书卷气?
如果子夜想歌,有什么比江水更畅怀?如果子夜想醉,有什么比江月更惬意?如果子夜想哭,有什么比江雾更悲切?
你说:“紫色,是高贵的颜色”
紫,是距离的色彩、是水的尽头的色彩、是梦在对岸的色彩、是心在虚无中的色彩、是灵魂“大”自在的色彩……
雾是水的岸,香是梅的岸,你的岸却在自己的心中……
午夜,我在时间和空间之外感觉着你,多想从此睡去,睡在你的呼吸里……
你漠然遗世的独坐江边,烟色的记忆,纷拥而至,既清晰又朦胧,朦胧的如一帘没有名字的薄雾,使你那恍若隔世的心暂离凡尘。
也许前生你是大自然中一植物,一接近自然,你就变得“痴”了。
尽情享受江水的润泽,深感明澈净化,心境也宽厚淡远起来。仿佛置身于现实的意象世界里。幽冥的让人不忍呼吸,怕破了那一江的静.
久坐江边的你,心被江雾打湿,凝视的目光里,呈现着一种去留随意的眼神。
月夜、江雾、剪影……整个世界都淡了、轻了、远了,只有你深邃的目光、净化的心灵、提升的人性……那引人的魅力,在飘忽间,让人难以拒绝。
我曾逗留在那江边12年之久,都不曾有别样的感觉。自从你经常在此散步、静坐,那水、那雾、那桥、那岸,竟有了一抹说不出的空灵,江水不老,而你属于那时间以外的人。
远望你的剪影,我心灵的视觉因某种启示而打开“天目",我的感觉因了你而成为真正的感觉。
世间世事,尽管有时落拓不羁,有时行走如歌,时喜时怒时悲,想来那也只是“醒着”的时候,一旦入梦,一旦“睡”去呢?
时空的距离有短有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最短也最长。
静坐终宵,只为整夜静听江水拍岸声,让心灵无羁,在水的尽头造就一个提升了的灵魂。
这个世界其实只缺两样东西,那就是从容和真情,由于缺少从容,我们很难遇到步履雍容、乾坤朗朗的人;因为缺少真情,我们也难碰到品格高旷、情趣盎然的人……
你我是吗?也许我们都太追求完美了,这本身就是人性的缺陷。人间的爱,由于骤失而永恒,永恒是一个人生命的大感动,而不在于“故事”的长短。
生命是宝贵的,在短暂的人生中充分的享受生命,才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观水听涛,一夜间,一个灵魂又得到了净化和提升……
如果说宗教的境界是你心灵的故乡,那么亲情、友情将是你精神的天堂。谁能知道那纯洁的友情后面还蕴藏着什么?随意想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情不自禁的要为江水、江雾还有午夜独坐江边的你写点什么,我的文字不是用来读的,是用来感受的。不是视觉的,是触觉的,是要用心灵感受的。尤其是那些有些禅宗意境的文字,是专门给那些身在俗尘尚存脱俗之念的人感受的。
你曾说:“你是一个用生命践行浪漫的女人”此定论我将终生惠存,留做他年填补我墓碑上的空白。
此时已是午夜,仲夏夜的微风送来淡淡的梅香,再嗅,又梅又梅……芳香依序释然,疑似误入“梅园”。
江水依旧,江雾依旧,岸边的剪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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