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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自杀

亓官
2002-04-27 22:50   收藏:8 回复:23 点击:1290

    我决定自杀snake_eyes
  
   我决定自杀。因为我最爱的减减飞了我,所以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了无生趣。
  
   我开始做自杀前的一些准备工作。
  
   我首先查询了各种已知的自杀方法,并进行了分类。我发现自杀其实可以分为内在和外在的两种。所谓内在就是指服毒、吞刀片等等这类专攻人体内部的方法。而外在则是指跳楼、撞火车等专攻人体外部的方法。
   另外我发现前者的死亡率比后者要低,因为前者的过程太长,而在这种死亡--注意我指的是死亡时间--的过程中,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我想要一种痛快的死法,所以我选择了后者。但我觉得跳楼、撞火车等等诸如此类的方法太简单太粗糙太大而化之了。我不想自己死后的身体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临死都不能留个好印象。我希望至少在人们看到我的身子之后会说:“看,多好的小伙呀。白瞎了。”、“死的多安祥、多完整呀,简直就是杰出的艺术品!”所以我想设计一种复杂的方法,至少能浪漫一点。我还希望能够由减减亲自来结束我的生命,这样我死了她也不会很快忘了我。你会忘记一个你曾经爱过,又被你亲自杀死的男人吗?当然不会了,对吧?
  
   我决定用刀子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听说附近的妇幼保健院有一个关于育婴的专题讲座,讲座之后还会有参观活动。我参加了,然后在浏览产房的时候偷了一把手术刀。我一直认为手术刀是世界上最快的刀,但是我发现我犯了一个概念性错误。因为也许有的手术刀很锋利,但不是所有的手术刀都很锋利,至少我手上的这一把就不是。为了保证自杀的效果,我不得不又买了一块磨刀石。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手术刀的刀尖磨得极锋利,可以不夸张的说,苍蝇都不敢在刀口上打滑。但是我磨刀的声音似乎大了一点点,因为楼上那个姓张的酒鬼醉醺醺的来向我要一点猪头肉。我当然说没有。他不信,说猪肉没有别的肉也行。问题是自从减减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泡方便面,连带荤的菜都没吃过,更别说肉了。我只好道歉,说真的没有。他气汹汹的走了,还说那你磨刀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吃肉,那么小气。
   我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意外很可笑。可是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出现一点意外,因为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我把手术刀尖掰了下来,然后安上一个木杆,这样就做成了一只箭。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我要做一个机关,这个机关的触发装置就是门。我家的门是向外开的,只要有人拉门--当然拉门的只会是减减,因为只有她有我家的钥匙--就会触发这只箭,然后箭会射死我。这样减减就会亲眼目睹我的死去,而我至少在死的时候,最爱的人可以在我身边。
   可是我不想让减减因此成为罪犯,所以我必须写下遗嘱,并且毁掉他杀的证据。经过思考,我决定这样处理。
   首先,我买了一根弹力很好的橡皮筋,然后将两头拴上铁环,再将铁环和磨刀石冻到一起,冻成一个长方形的坚固的冰砣。这就是发射装置。古代人叫做“弩”。在我死后不久,冰会化掉,人们看到的将只是磨刀石和带铁环的橡皮筋,而不是可致人死命的装置。
   然后,我将冰刨出一个箭槽,将箭放到弩上。在冰砣的下方支起一根小木棍来卡住橡皮筋。木棍上拴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门把手上。这样只要有人拉门,就会将木棍拽开,橡皮筋就会弹出,箭就会射向我。
   我把沙发搬到正对门的位置,然后安了个木板,画上我的人形,标出心脏和咽喉的位置。我向自己射了几次,发现箭头有些偏坠,射的时候向下歪。我拆了一个羽毛球,将尾巴安到箭上做为箭簇,但是它的飞行特性仍然不好。最后我找了几张旧挂历,用硬纸做成箭簇。这次感觉好多了,偏差都不是很大。在咽喉和心脏两者之间我又做了一下比较。我听说东条英机自杀前曾经请人在心脏的位置画了个圈,可是他对准那个圈开枪之后又被人救活了。我还觉得心脏可以有大有小,可以形状各异,可以偏左偏右,反正看不到,这就很让我头痛。我不是专业医生,没办法进行精确测量,所以我选择了咽喉,至少这个我能看到。
   我所住的屋子是两室一厅,一楼。这么多年也没住上一楼以上的房间,大概也是减减飞我的原因之一吧。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要说的是,我的两室都在进门的右侧,大室的门在里面和厨房门相对,小室的门在外面仅靠着厅门,两者隔了大约五步。进门左侧是厅,厅和厨房隔了一面墙,墙的厚度有一步。正对着厅门的还有厕所和浴室的门,它们和大室的门、厨房门都聚在一起。这样我放了沙发以后,沙发两侧都有一面墙可供我利用。
   我买了四根铁镣,用来拴住自己。因为等待死亡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怕在这过程中自己会意志松动。我在沙发两侧的墙上做了两个滑轮,然后在滑轮下面的地面上埋了两个铁槽。铁槽的底是可活动的铁板,四面两侧为死面,两侧为带锁的挡板。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毁灭证据。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打算将拴住我手的两根铁镣的另一端也冻在冰砣里,这冰砣将会冻到那片可活动的铁板上,铁板放到铁槽里之后,锁住挡板。于是在死亡和冰化前,我都手就被彻底固定住。这样有两个好处。第一,如果事情发生了偏差,我不至于会饿死,因为冰化了以后,我就可以挪动双手。第二,我死之后,人们只会看到没有固定端的铁镣拴在我手上,所以不会怀疑减减。而在给减减的遗嘱中,我会告诉她,手镣的钥匙放在冰箱里,脚镣的钥匙放在沙发的一只前脚下。之所以留下钥匙,是因为我不想死后,人们找来电焊弄掉铁镣,那样会烧坏我的手脚。而又因为我将脚镣的另一端套在沙发脚上。左端拴住我的右脚,右端拴住我的左脚。于是我必须选择跷着二郎腿坐着。如果我没有死,必须自己来解开铁镣时--当然这时手已经能动了--我就必须将脚镣的钥匙放到我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准备完这些后,我做了一下实验。这导致我挨饿了足有二十五小时。因为手镣在冰砣里埋的太深了。在手能活动以后,我发现自己做在沙发上再抬起沙发脚这一动作从技巧上来讲有些难度,特别在我饿得如同非洲人的时候。而且在保持二十五个小时坐姿的时间里,我思考了一些问题。我觉得把那只弩箭放在地中央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在这一漫长的时间里,我不断听到外面孩子踢球的声音。我不想发生这种意外:一个皮球打破玻璃飞进来,正好砸到我的弩箭上。这样连减减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就死去,我觉得很不甘心。而且我越来越怀疑那只箭的准确性。我们都知道弹性的东西有一个疲劳强度,在达到疲劳强度以后,它就会失去弹性。我已经做了很多次实验,每多做一次实验就意味着少了一次橡皮筋拥有正常弹性的机会。那么会不会因为橡皮筋失去弹性或者慢慢失去弹性而导致弩箭准头丧失呢?另外,我的手脚虽然被锁住,但脖子还能动,箭的偏差加上脖子的扭动就很可能导致求生欲望的加强。那样结果就可能不是浪漫的殉情,而是一出实验的闹剧。
   窗帘没有挡上也让我很是恼火,这到不是因为太阳在脸上很放肆的晒了整个下午,只是我担心有哪个孩子闲着没事沿着窗户往家走时,会看到被铁镣拴住的我,然后他会大声喊:“绑架呀!!”说到绑架我想提一句,其实我本来想把自己的嘴也堵上的,我怕自己意志崩溃的时候会喊救命,可是再一想,那样会让减减觉得太象绑架而不是殉情,于是作罢。
  
   基于此,我做了以下改进。我到附近小学借了张桌子。然后将发射装置安装到桌子上。我将弩箭尽可能的靠近沙发,直到逼近我的咽喉。我又将脚镣的钥匙放到磨刀石下面,将窗帘挡上。
  
   选在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天,我开始自杀。
   我给除了减减外的所有亲威朋友邻居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将去远游。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我写了两份遗嘱,第一份是公开的,说明我是自杀,指明我死后的一系列事情的处理。比如我不想死后被虫子咬,所以想火化。我不想被解剖尸体。我不想让火葬场的人给我化妆,因为我讨厌他们拿一把刷子在我脸上抹来抹去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第二份是不分开的,只给减减看。这一份其实主要算是情书,告诉减减我有多爱多爱她。我还将财产都留了给她。有了这份财富,至少她可以挥霍三年。在这三年里,至少她还可以专心找一个爱她的人,而不是想要傍一个大款。当然,这封信里少不了得交待那些铁镣钥匙的位置。
   我打了个电话给减减,电话里噪音很大,我还能听到减减很疯狂的那种笑的尾音。我很伤心。
   我说:“减减,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干吗?”她听出来是我,语气一下变得冷淡。
   “我要自杀。我要证明给你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爱你爱得这么深。”
   “开什么玩笑?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不要再来烦我好不好?”
   “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来不来随你。”我很严肃的说,然后放下了电话。我相信她一定会来,哈哈,这么多年了,我对于她的了解一点也不低于对自己的了解。根据我的判断,她会先一点不在乎的再玩十分钟到二十分钟,然后会忽然想到我的话,忽然犹豫起来。考虑五分钟之后,她会先打电话问问我的朋友和亲威,在听到我要远游的消息后,她会觉得不妙,立刻就赶过来。从她家里到这里,坐车大约是十五分钟。从我们经常玩的地方到这里,最远的可能需要一小时。我把塞车的时间再加上,那么最迟两个小时之内,她就会拉开这扇门,然后亲眼目睹我死亡的全部经历。
   我挡上窗帘,将钥匙放好,再将发射装置安好,将弩箭支到橡皮筋上,将支撑棍支好,将绳子系到门上,然后我将那两块冻到铁板上的冰砣安到铁槽里,这次的冰砣比实验时小了很多,大约需要五个小时左右时间就可以化掉。我再将挡板锁好,将铁镣的链子通过滑轮甩出来,用棍子支在沙发旁。这主要是为了在锁住一只手之后,也可以自己将另一只手锁住。然后我锁住脚,锁住左手。在锁住左手的时候,动作稍稍大了点,弩箭的尖“嘶拉”一下就将我西服连同里面的衬衣刮开了一道口子。我吓了一跳,生怕就这样触发弩箭,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还好支撑棍很稳。吃惊之余,我又觉得气愤。因为这身衣服是为了自杀特意花几千大洋买的,可是减减还没有看到就成了破衣服。经过这次教训后,我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的锁住另一只手。奇怪的是实验时只用了五分钟就锁上的手,居然用了足有四十分钟。幸好在这四十分钟里,减减还没有赶过来。我想我可能太紧张了。
  
   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减减没有来,而我才刚刚把一切布置好。
   第二个小时过去,减减没有来,我小睡了一觉。想来今天是情人节,塞车塞的太厉害。
   第三个小时开始时,我怀着极强的希望期待着减减在下一分钟内到来,一听到走廊里的动静,我就堆出满脸的笑容。可是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以后,我开始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会不会减减因为着急赶来而出了什么意外?比如撞车了。我开始幻想自己在解开铁镣之后,打电话给她家里,然后赶到医院看到她受伤的情景。我应该怎样解释自己没死的事情呢?是因为她受伤才没死?不对,是我自杀她才来呀。那是自杀没死成,然后听到她受伤?为什么没死成呢?总不能说是想让她亲自杀我,她没来所以没死成吧?还有我是用什么方式自杀才没死成呢?跳楼被人发现?撞火车火车晚点?安眠药质量不好?服毒量不够?跳水让人救了?……在我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并且好不容易的从一个又一个逻辑怪圈里跳出来之后,我发现已经四个半小时过去了。而减减--还没有来。
   屋子里很热,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关空调?地上到处是水。我现在已经不担心减减在什么时候赶来,我只担心减减进来以后那个发射装置已经化掉,弩箭射不出来。
   上帝!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女人的脚步声。太好了,我长吁一口气。
  
   “老大!老大!你在家吗?”女人敲起了门--是我妹妹。她来干什么?不是告诉她我去远游,七天才能回来吗?难道将她落下了?想了想,不对。一定告诉她了。是在给二姑打完电话以后,就打给她的。她还问我用不用替我看房子,我说不用。
   “老大?老大?”她提高了声音,顽强的敲着。我不作声。
   我似乎听到她在欢呼,然后她喊:“亲爱的,进来吧。我老大没在家。哈,这次我们可以痛快的玩几天了。”
   接着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男人说:“安全了吗?”
   “OK!”妹妹很性感的说。
   男人说:“这样偷着到你大哥家住不太好吧?”?????我的脑袋打出几个问号,反了反了,敢泡我妹妹?
   “怎么会?你想呵,我们不来住,万一有小偷来不是更糟?”
   “也是。呵,要是你大哥突然回来怎么办?”
   “怕什么?随便编个理由呗。他最近失恋脑袋木得很,很好骗的。哈,那天我偷着拿他的钥匙去配,被他发现了。我就说太着急拿错钥匙,他居然相信了。”两个人一起“嘿嘿”笑起来。王八蛋!我气得想去揍她们,这才发现手还锁着,不过已经活了一点点了。心想不好,要是她们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可怎么解释呀。我使劲拽着铁镣,KAO!真结实。铁镣哗啦啦的响起来,可是她们没有注意到。我听到门外有接吻的声音,还有衣服和门的磨擦声,我可以想像到那个男人将妹妹挤到门上的狂热的情景。
   “我们进屋去好不好?”妹妹的声音越来越媚。
   “进屋去干什么呀?”男人说。他妈的,居然敢这样挑逗我妹妹。我使劲拽着铁镣,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史泰龙的体格。
   “试车呀……”妹妹说。
   “试车?”男人奇怪的问。我也奇怪。
   “你们男人不是常把女人比做车吗?”妹妹轻轻的笑。我和那个男人都恍然大悟。
   然后我又听到接吻声和钥匙声,不会吧??
   我忽然反应过来,门开了会射死我呀。“喂!”我喊了一声,可是可能几个小时都没有出声,所以这声非常小。
   我急了,拼命挣扎,大喊一声:“不要进来!!”
   门开了!!!
  
   我听到支撑棍被拽倒的声音。我使劲拉着有希望化开的右手的铁镣,情急之下,我站起来一点。我使劲闪开了脖子。弩箭贴着我的左锁骨一穿而入。我大叫了一声。
   门外嘀咕了一会,我看见妹妹探进头来,困惑的望着一地是水的屋子和被铁镣拴住的我。
   “老大,嘿嘿,你在家呀。”她笑得极不自然。
   “你--等着……”我心想,一会再收拾你。
   妹妹走过来,忽然叫起来:“老大,你受伤了。”
   “还不是你干的,给我包扎呀!”我大叫。
   “怎么会是我做的呢?”妹妹嘀咕着,看上去对我家极熟,知道药箱在厨房,从铁镣下钻过去,拿了出来。我心想,废话,和你解释也说不明白。
   “这些链子……”她一边找药一边问。
   “钥匙在冰箱里。”
   冰箱就在厅的一角。她奔到冰箱跟前,找到钥匙,帮我解开锁。
   “你在玩SM吗?”妹妹问。SM是性虐待的意思。
   我气极兼面子扫地恼羞成怒,说“女孩子说话检点一点。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呢?你从哪学的?你在学校都学些什么呀?呵?”我本想加些手势,可是胳膊被吊得极酸,实在是抬不起来了。
   妹妹吐了吐舌头,帮我把箭拔下来,上了药,包扎好。
   紧张劲一过,我累得不想动弹,动了动脚说:“这个钥匙在磨石下面。”
   妹妹找出来,又帮我把脚镣也取下来。
   这时冰已经化得不见,屋里到处是水。妹妹开始收拾屋子。我缓过来一点劲,看着妹妹清纯的一身打扮,想起那个男的。
   “那男的呢?”
   “这有男人吗?没有呵。”妹妹和我装蒜。
   我扬扬眉毛说:“想试车的那个。”
   妹妹脸红起来,开始和我撒娇,“老大……”
   我心一软,不再说她,却又想起一件事,“把我家钥匙给我。”
   妹妹瞅了瞅我,看到我一脸严肃的样子,撅起嘴说:“小气鬼。”从兜里掏出钥匙给我。
   我因为自杀意外失败,心情极度不佳。坐在沙发上从头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想,我始终不明白减减为什么没有来?我想到减减飞我的那天,想到妹妹的那几句话,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上一把锁的钥匙,你是不是也配了?”
   “配了,怎样?”妹妹对我没收钥匙耿耿于怀。
   “那我衣柜里那套内衣裤是你的了?”
   “不知道。”
   “你不知道?”
   妹妹看我生气了,解释说:“我有那么多衣服,怎么知道多了一套还是少了一套。”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减减才飞了我!好嘛,我说我怎么也解释不清楚。原来你早就偷着上我家住了。是不是以前我和减减出去玩的时候,你都来住了?”
   妹妹撇撇嘴,不理我。
   我气极而笑,不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妹妹说了声:“嫂子。”
   我一个激灵,抬头就看到减减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减减。”
   “原来你没死。”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慌了手脚,我以为她不会出现的。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骗我吗?我怎么就会相信你?你知不知道南京离上海有多远?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拼命赶回来的?”减减转身就走。
   “别这样,减减。你听我解释。”我追出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减减,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听你怎么骗我。”快到走廊门口时,减减突然一个灵巧的转身,站在那气冲冲的说。我措手不及,本以为她会出门口,直接扑了过去,结果绊到门槛上,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不幸在后面。我住的楼是临街的,所以走廊外修的高一些,有三个台阶。我从台阶上滚下去,刚爬起来,因为左臂痛支撑不住,又往下倒,这时一辆车撞了过来。
   我飞起来,重重的落下。我听到减减和妹妹的惊叫声。我被撞得吐了几口血,锁骨处的伤口也迸裂开,整个上半身鲜血点点,不知道伤在哪里。
   减减跑过来,抱起我,我张嘴说:“减--减,我……”我又吐了口血。
   减减哭着说:“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真的不用说了。”我心想,你明白什么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她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只好接受她的好意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精确的计算着一切,包括感情在内。我努力控制着不让人为的意外发生,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意外发生,虽然在实验的时候,一切都很完美。可是实验不等同于现实。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意外的结果的。
  
   “减减,我爱你。”
   “我也爱你。”
  
  
  二○○二年四月二十七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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