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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藩市到兰州

缺德老鬼
2002-10-23 23:27   收藏:5 回复:22 点击:796

    首先得请大家原谅我用了这样一个夸张的题目,其实我没出过国,更没去过三藩市,只知道它应该属于美国。再有,这片帖子和旅游的关系也不是很大,兰州之于我,大概应该叫旅居。
  
  耳机里此刻响着的正是这首我不知听了多少边,还要听多少边的《三藩市》,我曾经在一整个上午里在和这段歌曲对话、理解、相视而笑,直到网吧的老板都来问我——老鬼,能不能换个歌听听?哈哈,这样的音乐他们白听了几个小时不回家偷着乐,居然还厌烦?真是俗人、俗!忒俗!
  
  这首歌曲属于几年前那部著名的电影《阿甘正传》,我不知道大家是把它当作哪种类型的片子来看的,或者说是看完之后认为它属于哪一类片子。我只是在第一次看完之后觉得很好看,再看后若有所思,以后又看了几次,就无法忘记这段似乎是飞扬在每一段路上的并不华丽的歌曲。我喜欢电影里的场面,喜欢阿甘傻乎乎的样子,同时我也相信阿甘是个伟大的人,我甚至祈祷我能象他一样拥有白痴的执着,那么我还有什么事做不了呢?
  
  25岁离家来到大西北,最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用公家的钱到我梦想的敦煌去看一看,那里是我对金戈铁马、醉卧沙场、男人与英雄的全部理解,谁知道去了一看梦就破了,原来就这啊?后来又去了新疆,也就是古代被称为西域的土地,用天池的水洗脸,在高昌古城的残垣里又弄的象个泥猴,欣赏了维族、哈撒姑娘的美丽和狐臭,盛了坎儿井里的天山雪水冲了吐鲁番的葡萄,吃了,好吃,真的好吃,就是吃多了上火,嘴都起泡。于是离开新疆后的日子也就记住了那里有世界上最甜的葡萄。再以后,象朝圣一样颠簸到青海湖,留下一点感动,半夜里拿着手电爬华山,明白了就算抓出汗也不能撒开铁链子那不叫胆小,两次想不花门票溜进塔尔寺都没得逞,总算清楚了寺院现在已经是一个企业了,无论是藏院还是汉院,当然,意外收获还是有的,就是看见一个老喇嘛在院墙根方便,绝对没解裤子,因为他穿的是袍子,而且是撩袍就蹲,站起就走,就此,引发了我关于人可以有多少种方式活着的思索,最后的结论是哪怕一辈子都不洗澡也一样活着,在菩萨、佛祖的院墙外大便也算是件可以庆幸的事,毕竟排泄的前提是你已经有东西吸收了。
  
  现在,我已经30岁了,半老不老的男人,已经持续两年没有回家了,在东北的松花江上有我白发苍苍的爹娘,在他们寂寞的晚年里,我这个最小的儿子却在三千公里以外的地方整理着无法缓解的疲惫还想着浪迹天涯。于是,我又坐在电脑前开始分解这首《三藩市》,渐渐的,我眼前的屏幕上显示的不在是一个网页,那是我在不分昼夜的火车上闪闪驰过的窗外的风景;是我在细雨中的九寨幽径里穿出的溪流;是我在半山亭里搭讪的那个日本女孩白皙无暇的脸;是我在偏远小镇里夜宿的寒冷;是我在飘雨的乡间公路边翘首长途车的无奈;是我在河西夜路中单衣对抗飞雪的那一整夜……那夜的雪花很大,很美,却只有我和司机在看,他在看路,我在看路的尽头。
  
  阿甘,从北美洲的东海岸到西海岸奔跑,我在中国的大西北浪荡,阿甘回到了三藩市是向奔跑的岁月告别,我回到了兰州市是为了准备下一次出发,阿甘之所以跑,是因为他想,而我呢?乐曲再次响起,虽然我是个根本不懂英语的人,但是那种冲动还是怂恿我合着音乐来唱着我的三藩市:
  
  今夜,我是睡在兰州还是梦在兰州
  
  告诉我明天的路该走多久
  
  几年的时间里,多少次向身后的人挥手
  
  奔跑倦了,我寻找那条路走回兰州
  
  ……
  
  『原创』(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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