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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死亡:一个被遗忘的诗人

痴情疫苗
2004-07-24 11:36   收藏:0 回复:1 点击:5250

   
   在无眠的夜里我会想起那个才华横溢的诗人——朱湘,我常常天真地想他的诗歌生命到底还留下了多少空白啊?生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朱湘,是一个充满凄苦与忧愤的诗人。他的诗意优美,意境深刻,若论才华他绝不逊色另一位新月派的诗人——徐志摩。然而,和徐志摩一样,朱湘也是一个带有浓重悲剧色彩的诗人,1933年的一天,他于长江采石矶投进了滚滚长江,然后再也没有上来,我想他一定去追寻几千年前写下《离骚》的屈原去了。因为残酷的现实容不下他高傲自由略带偏激敏感的性格。
   中国在30年代有著名的“四大诗人”,他们是郭沫若、徐志摩、闻一多和朱湘。就诗的风格而言,有人作过如下比喻:郭沫若的诗如不羁的烈火(但郭诗精品极少,且大都限于早期作品,尤其后期的诗作多是唱和应时之作。而且他的为人也让我对他的作品产生了鄙视。),徐志摩的诗有若璀璨的宝石,朱湘好比无暇的美玉,闻一多则是澎湃的江河。以郭沫若、徐志摩、闻一多三人的成就来说,世人就算不全了解,大都也有所耳闻。而知道朱湘的却是寥寥无几。这大概因为这位极具才华的诗人离开我们太早而又太有个性的原因吧!但这对这样一个将新诗从形式和内容与民族性、创造性完美结合的重要的诗人,对于这个对新诗发展做出了诸多创造性贡献的诗人来说,生未能逢其时,死又不能传其名,何尝不是最大的悲哀呢?而和他同时代的徐志摩以及后辈诗人顾城、海子却在死后得到了空前的崇拜,或许这也是诗人苦难的一种余音吧!
   朱湘是一个唯美的诗人。他的性格取向驱使他不断追求完美,在诗歌道路上取得了堪称杰出的成绩,但却为他的人生之路设置了太多难以逾越的障碍,终于使他走进了人生的绝路。
   我们来看看他的人生之路。朱湘在美国一共呆了两年,短短的两年中,他却换了三所大学。1927年秋,朱湘进入了威斯康星洲劳伦斯学院。在上法文课的时候,教授讲:都德的小说中说,中国人像猴子。朱湘气愤至极,无论法文老师怎么道歉,他宁可放弃学分也要退学。1927年底,转入芝加哥大学。在清华园时,朱湘就能用英文写十四行诗,因英文很好而深得外文老师的赏识。在芝加哥大学的第一堂英文课上,他的作业却得了个D,他又一次退学。1929年初转入哥伦布市俄亥俄大学,之后又一次因为意气用事放弃了学业。最终,他决意回国。宁可放弃所有,也决不委屈自己的人格,这是朱湘的高贵所在。
   回国后在安徽大学任英文系主任,却又与学校与当局不合,弄得个被辞退离场;在与徐志摩一起开办《诗刊》之时就因忍受不了徐志摩“文阀”的作风而与他决裂。朱湘的这种多重的矛盾的却愤世嫉俗的性格,在他还在清华求学时就表露无疑了,他曾说过:“清华的生活是非人的……”为了这句话他几乎被开除。
   这一切的苦,与其说是外围的影响,到不如说是他自己的性格作用的结果,他的愤世嫉俗与神经质造成的。如果没了这样的性格这样的神经质,或许他能很好的生活着吧,可只怕他也就写不出这样“不死的诗”来了。从出生到他跳进采石矶这短短的二十九个春秋,他只渡过区区几年的安定生活。上帝对人总是公平的,当你没了物质,他便丰富你的精神。当你有了精神,那他就将物质收了回去。
   现在看看他的那首蕴藏着死亡的诗:“葬我在荷花池内……葬我在马缨花下……葬我在泰山之巅……不然,就烧我成灰,投入泛滥的春江,与落花一同漂去,无人知道的地方”。朱湘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写下这首诗的时候,朱湘已经绝望至极 。“不然,就烧我成灰,投入泛滥的春江,与落花一同漂去,无人知道的地方。”我们无法想象诗人当时落寞、痛苦与绝望。在繁华的都市中奔走,失意时,当我们像拾起平原上的麦子一样拾起这些诗句的时候,我们将泪流满面的体会到诗人的无奈与决不低头的豪气。
   朱湘也并非生来绝望的,从《星文》之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的自信以及对光明的坚信。“我拿笔把星光蘸满 / 在夜之纸上写下诗章/纸的周围愈加黑暗/诗的文采也分外辉煌”。生活的困窘潦倒,现实的残酷逼着他一步步走向绝望。
   艾青在谈到朱湘这个孤独怪僻的天才时说,他的诗“思想极为虚无”。对此我是决不能苟同的。我钟爱着朱湘,穷困潦倒也好,高傲也罢。朱湘毕竟是个英雄,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英雄。只是他作品金子般的光芒还没有被大多数人见到。生活剥夺了他的自尊终于让他投江自尽,不愿在世上多活一秒,但是生活不应该也不能剥夺他作品的光辉。我希望人们多来读读他的诗歌,能给这个孤独怪僻的天才多一点点宽容与理解,再也不要让他像活着时那样的孤独与无助。毕竟他也是人,也需要去生存。

作者签名:
生命中:一半在寻找,一半在迷失。

原创[文.你评我论]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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