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五月玉-个人文章】
桃源外,花落花开
□ 五月玉
2004-07-26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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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所有的故事都不需要一个开始。开始便开始了,只有结局让人迷离,让人不可预测。
宁静的桃源镇在梅雨的抚摸下甘甜的做着梦。梦里有孩童的啼笑,有暗恋者的默默温情和那被青苔染绿的房瓦上的沧桑。
高跟鞋清脆的敲打在光滑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声音在幽深的巷子里,传出老远老远。许久没有被打扰的小镇醒来了。镇口的那座石碑如守卫般,“嗖”的就把精神抖擞起来。
桃夭撑着一把桃红色的伞,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贪恋着五年未曾尝过的家乡的味道。她如一朵桃花,灼灼的盛开在小镇的饱经沧桑的身体上。
奈不住寂寞的孩子们听见了陌生的声音,都顶着一顶蓑笠出来。有识的桃夭的,稍大一点的孩子就喊起来:“桃子姨姨回来啦!”声音冲出小镇,划破天空,直飞到山的那头。
不一会儿,雨停了。
小福是桃夭表哥的孩子。桃源的空气,桃源的水,把她滋养的如一朵新花。希望她可以过的比我幸福些。桃夭心里默默的想着。
“表姑,咱们去看祖奶奶吧。”桃夭微微点头。手被小福牵着,在这阴冷潮湿的天气里,有些突来的温暖。
祖奶奶有多老了,桃夭已记不清楚。最早的记忆里就有祖奶奶。她记得视线被高高的古墙挡住,只能看见“一”字的天,而天也显得很高,很空。风很轻,爱怜的抚着她粉色的脸颊。伸手,就能触见祖奶奶那温暖的肌肤。
推开那扇古旧的,漆黑的门,跨入了很严谨的院内,桃夭立即感到一阵不适。这种感觉自从一进镇就有了,却不似现在这般强烈。中间还夹杂着些许压迫。
恍惚中,桃夭觉得自己转身就跑,而路却被两个陌生人拦住了。昏暗中,她眼睁睁看着大门合上。
“祖奶奶,表姑回来了。”小福稚嫩的声音将桃夭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些都是假的吗?为何我真真切切的觉得很无助,很恐惧呢?
天暗了,几天的雨让小镇变得更加阴沉。十几条巷子内不见一丝灯光。寂静的让人感到阴森,恐怖。远处只得见山头的桃源山,此刻也沉默了。不同平常一样,还会有一些野狼出来叫几声。
“桃子,你知道吗?”祖奶奶拉着桃夭的手坐在木桌旁。桌上的煤油灯隐隐散着些许温暖,跳跃的火苗却又冷眼旁观着一切。
“祖奶奶,桃子明白,桃子什么都知道,真的不怪你。”桃夭看着祖奶奶,她是老了。她从来不曾如此的老。脸上密布的皱纹看了让人心疼。却又似镇口的石碑般,见证着桃源镇的一切。
“桃子啊,维华走了有6年了,你也……”
“他没有走,他在这……”桃夭拿起祖奶奶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
“你这又是何苦?”祖奶奶再也禁不住岁月的摩擦,垂头哭了。温温的泪滴在桃夭的手上。手,莫名的抖了一下。
“没事的……”
一朵灿灿的桃花从古镇移到了山上,移到了山腰一座孤坟前。没有招魂幡,没有墓碑。只是一堆土。土堆下面葬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长相守”。
“华哥哥,桃子来看你了。”
桃源山终归又有了些生气,能听见一些鸟叫了,却只有乌鸦,那些爱唱歌的鸟儿哪去了?一字鸿雁在阴沉的天空上排开,骄傲的俯视着身下那如笼般的镇子,如金丝雀般的人。
“二表嫂又打算故技重施了。象上次那样。上次我有你救,那水才没有夺去我的生命,可它却带走了你。这次呢?英雄救美的英雄又会是谁呢……”
……
天上打起了阵阵响雷,看似又要下雨了吧。
……
“表姑……”小福在后面胆怯的叫了一声。她有点害怕。她从没见过如此让人觉得空虚的表姑。
“哦……是小福啊。”
“表姑,祖奶奶叫你回去。天黑了,山上路滑。”小福看着桃夭,竟也哭了。
“小福,你怎么了?”
“表姑,妈……妈她不让我说……”小福因为恐惧,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小福,不怕。”桃夭抱住小福,轻抚着她因紧张而痉挛的背。
“华叔叔走的那天,妈妈把你关了起来,还骗你说华叔进城了。华叔让我告诉你,他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让你好好的活着……”小福的话,如炸弹般轰在桃夭的心上。
桃夭轻抚着那堆潮湿的墓土,说:“华哥哥,你让我好好活着,我就听你的。”
桃夭牵着小福的手,向山下走去。
雨下的大了些。
山上的路确实很滑……
“啊——”坠落的声音萦绕在桃源山上,久久不散。
“表姑……”桃夭觉得有人趴在她身上哭,是小福吧。
“姑娘,你醒醒。”意识有些淡薄了。桃夭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谁?她努力的睁开眼。
……
心,宛如在云端上舞蹈般兴奋。
那人有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华哥哥,是你来看我了吗?”模糊中,桃夭有沉沉睡去。
……
似乎所有的故事都不需要一个开始,却都需要一个结局。
故事的结局呢?
故事的结局,我也想知道……
作者签名: 痛苦时,唱歌能让你放开心吗?能让你忘记痛苦吗?我不曾试过,也不愿意去试。痛苦,能让我清醒。我不会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