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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

白衬衣
2004-07-28 13:24   收藏:0 回复:7 点击:5323

    两头
  
   一切由电话开始,一切也以电话终了,而那轻若浮光淡如掠影不知如何安置的情感,却一直在电话的两头悄无声息,似有还无地蔓延着——
  
   有天晚上,我参加了一个不得不出席又实在无聊的聚会,中途时我悄悄到洗手间制定了手机闹铃,希望找个理由赶紧离开。而这时有个陌生的电话过来,我大大落落地接起,“哦,到啦?行!我马上过去,你稍等!”尽管对方一再追问我是谁,我还是在她的追问中挂掉了电话。
  
   我刚走出来后,那个电话又打了进来,于是我就重新接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
  
   我说出了我的名字,显然是个打错的电话。
  
   “那你刚才是在干吗?”
  
   我简单地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她轻轻地笑了,“我说呢,搞的我一头雾水!你还挺滑头!”
  
   按说事到如此这个时机恰当的错电话应该算过了,可有一天她又拨错了电话号码,听到我声音后,她笑着说:“怎么又是你!”
  
   “听您的意思是我电话号码错了?”
  
   “抱歉,你电话号码我和一个朋友的只差一位。”
  
   “那你就不会装做没打错的样子,这样你就多了一个朋友?”
  
   “恩!有点意思。你怎么不认识的电话也接?”
  
   “我看不见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怎么知道躲在陌生电话那头的是不是我熟悉的人?”
  
   后来,她又来过几次电话,说不好她是不小心拨错了,还是专门找我,或者是她真的装做没有打错的样子。但凡有时间我也会陪她闲聊几句。渐渐,似乎大家已经非常的熟悉了,由开始的嬉闹到后来围绕一个具体话题做更深入地交流。偶尔我也会打给她,记得第一次我对接电话的她说:“刚才我还在想怎么称呼你?”
  
   “问女孩子的电话还用的着这么拐弯抹角?叫我小路,道路的路!”
  
   一句话弄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便匆忙地挂了电话。
  
   其实,无论谁打给谁多半到最后都是她说我听,她讲话的语调非常平缓,如同一个把所有的事看的非常明朗而后转告一个朋友似的,让人很容易也平静下来,听,听完了默契地挂电话。
  
   有天我说,干脆我们找个时候找个地方坐坐。
  
   “这样不好么?我们可以象大多网友那样,谁都可以将对方想象成任何自己认为的模样,或许我并没有你想的漂亮。”
  
   “你这是非把我往沟里引?”
  
   “又虚头把脑了不是?你们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
  
   “猎奇心重,尤其是对女性,多半的心思放在未知的那一个身上,终有一天,对方爱上了你,陪你上了床,你们就会马上感觉不过如此。接着呢?接着就是再把这个过程重复。”
  
   “偏见,世上还是有真感情长久地嘛!”
  
   “感情这东西?哪架的住普通人用普通的日子消磨,说到长久,几个人说的清是因为感情还是责任?或者是惯性和私心!哪个男人不是如此?即便自己已经不喜欢的女人也不想让之与人,宁愿一切就这样为了自己烂掉。”
  
   “那女人哩?”
  
   她在那头笑了起来,“女人?我怎么能告诉你呢?如果你什么都明白了,不知道要去糟蹋多少纯情无知的姑娘!”
  
   看来是见面无望。
  
   可一天夜里,她电话过来,问我能否到她那里去一趟。好象话里藏着许多有份量的东西那样而略显沉重。
  
   “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距北京有几千公里,您简直是在晃点我!您知道您这样深更半夜给一个单身男人打电话意味着什么吗?”
  
   “哦,那就算了!”
  
   “怎么?有重要的事发生了?”我听她并没有我开玩笑而高兴起来。
  
   “我要结婚了。”
  
   我登时愣了一下,不舍的感觉随之笼罩了我。其实一切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她只是我电话——一个打错的电话开始而只在电话里熟悉的朋友,我简直觉得自己荒诞。“你是说我们以后不方便通电话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喜欢这么和你聊天,并且也知道好象你也是个寂寞人。以后嘛,以后再说了,说不定哪天你还会不愿意这么和一个为人妻的陌生女人在电话中罗嗦。”
  
   “嚯,您怎么说的我企图在社会主义红杏出墙这么伟大的事业上添砖加瓦似的。”
  
   听她在那头又轻轻地笑了,我仿佛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接着问她:“你喜欢他吗?”
  
   “说不好,只是觉得自己该去过那种有家的生活了,他对我不错——,哦,你这老家伙,我查点给你绕进去。你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吧?”
  
   “哪啊,我这朝不保夕的人,哪有什么资格让人喜欢?”话说到这,心头隐隐地有点酸楚。
  
   “你会祝福我吗?”
  
   “你需要么?”
  
   “——”她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下,“我想,你还是会的吧!”
  
   我也说不好,我所谓的祝福是否出自衷心,可实在也确定不了究竟为了什么不衷心,总之,感觉怪透顶。
  
   自此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再和对方通过电话,直到有一天,我开车经过一家饭店门口,恰看见一对新人结婚,身袭洁白婚纱的新娘子微笑着婷婷地站在门口迎接着前来祝贺的人们。我傻了似的停在那里看了很久,一任后面催促的车笛声响了很久——自己似乎有些伤心,可直到近乎红了眼睛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伤心,有什么资格?
  

作者签名:
习惯穿白色衣服的人多都随和,亲切如邻!

原创[文.浮 世]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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