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蔚蓝色-个人文章】
漆黑的夜
□ 蔚蓝色
2004-07-29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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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漆黑的夜。
我一个人来到空无一人寂静的甲板,靠着栏杆放眼望去。只见天是深深的墨色,上面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惨淡的月,也没有凄清的星。目光投了去,便似被吸入了宇宙的黑洞,再也收不回来。
海,幽幽的,象是一整块无际的黑布。在船舷两侧白炽灯的照耀下,被轮船撕扯开的大海泛着参差不齐的白边,从而反射着一些冷冷地光。四下里除了呼呼嗤嗤翻卷浪花的声响,寂寂的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
海风腥腥地,湿湿地,将我包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脑子里呆呆地,傻傻地,痴痴地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我身边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想大叫几声,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一瞬间,所有经历的辛苦、伤痛、委屈和孤寂排山倒海一般地将我压住,沉沉地,死死地,不留一点余地的。
对着孤寂的大海,任泪水如泉涌出,不去擦拭。
一个念头左突右冲,直撞心门,我想跳下去。
不知呆立了多长时间,反复中,记起了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突然收到医院的一张体检报告。报告说,我患了绝症,来日无几。
一个人在路上走,热闹的人群象是一条浑浊的河水,就要将我淹没,而我无力挣扎。
金色的阳光欢快地跳跃在树梢,我却只见到斑斑驳驳的叶影在眼前晃动。直晃得我天眩地转,似乎一阵风便能将我吹倒,从此跌落在地再不能起来。
有朋友迎面走来,微笑地招呼我。而我两眼空洞,象是没有了瞳孔找不着焦点。
不能回家,我无法面对白发苍苍的母亲,我不能对她说:妈妈呀,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内里撕心裂肺的疼痛着,我知道,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恍恍惚惚,我不知该往何处去,不知该做什么。慢慢地,所有感觉都渐渐消失,最后只能听到空荡荡的心室里传出咚咚的声音。
突然间,醒来了。一时间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待我明白,还活在这个世上,还能呼吸的时候,泪水不禁潸潸而下,湿了枕巾。
清醒以后的我,扪心自问:平日里不是常常笑言不怕死的吗?怎会在一个曾经设想过的梦境里,彷徨无助哀心致极?
确切的答案也许我并不能找到,我只明白,这世上有太多我所留恋的人与物。
渐渐平静的我依着栏杆,任海风吹干了我的泪水,然后一转身,走向有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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