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卧云听涛-个人文章】
北方之北之一
□ 卧云听涛
2004-08-01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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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很有节奏地向前飞弛,目的地在前方,还有多远,我不知道。就像生活在世上很多人一样,有时就算是知道了目标,却也不能明确最终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距离有多远。睁着眼,不想看书,也不想说话。车开了,又停了,开时窗外掠过的风景好似没有多大的变化,而停止下来时,却又发现这是另外的一个城市。
我的旅途将从夜晚开始,然后沿着白天炽热的阳光奔向你。
通常,在漫长的旅途中我都在想像着,想像你的样子,很奇怪的,我很少想像将至的城市会和我所在的城市有什么不同,却对你熟悉的样子依然怀想不已。也许,旅行对于我来说,只是两个人精神外世界的补充,有你在的地方,风景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车子终于要到站了,我望着窗外,是那一片迫近而来的蓝色天空。我知道你就站在不远处等我,而车却停停顿顿缓慢前行,仿佛要让喜悦充盈至全身才可以相逢。
你的长发盘在脑后,素色的发卡像是开放在髻间墨色的花朵。细密的汗水像露珠布在你微笑的唇边。你的眼晴很亮,我的眼晴也很亮,在对视的那刹那,阳光已不复存在。
在那个叫长春的城市里,那个晚上我们去看了路边自发舞起的东北秧歌。
简单的快乐。那一群白发鹤颜的老人家们怀着极大的热情扭着,唢呐和鼓点好似将所有的快乐都敲打了出来。我拉开镜头,拍摄。
你在我的镜头中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喜悦的面容一次次地定格在我的眼中。我是个内向的人,却不能不被你感染,我也想加入这欢快的扭动队伍中,甩着红布,舞着花扇,如果时间不肯停止,那么就让我们共舞到尽头好了。
回家的路上,尤受鼓点的影响,你和我玩起用脚跳动划的“锤子、剪刀、布”,你会的游戏原来这么多啊?我跟着你的步伐跳动,却怎么也及不上你的古灵精怪,总是输多赢少。
于是,我便背着你,大步地往家跑。
我听到黑夜的声音,它和你的心跳融合在一起,我轻轻地叫你的名字,你轻轻地应。
爱人爱人,我们在一起,多么多么的好。
在通化,我们住进了一家酒店,途中有一条内河,平缓的流水像每天波澜不惊的日子。我想着,在若干年后的日子里,那水流是否还记得起我们曾走过它的身边?也许流动的人群只是它记忆的一部分,它沧桑的梦里,一定有它的故事。
走过窄小黑暗的地下道,楼悌边有小贩在卖新鲜的樱桃,我素来对水果不感兴致的,但喜极那殷殷的红色,,它们被摆在了简易的藤筐中,在阳光之下无精打彩地睡着。我纵有万般心疼,也只是过了过去、走了过去。生命中有很多心疼是无助的,像暗夜寂寞飞弛的风,没有一个着陆点。
这个夏季,长白山上的风很大,也很冷。
中巴一直在盘山的公路上回旋,半山腰的坡上,满满的一排白桦林,在那些树斑驳的白色中,我们看见了一只只眼晴。这些长在高山的白桦林,它们的目光从岁月的长河中穿过,不知道看清了什么,也不知道看淡了什么?
山越来越高,经过了一片片如海般的森林,它们或茂密或枯萎或立或倒,都让人有一种感动,一种来自于大自然生生不息的感动。
太阳努力地展露笑颜却拦不住越来越厚的云层,终是羞怯一笑,休息去了。雾突地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所有的山峦就像披了一件薄纱,偶有风吹来,薄纱也会被会被风掀起一角,于是那条瀑布就在隐约间闪现。这样的风光令人恍惚,仿佛就像梦游的一处场景,不能触摸,怕接触了就会醒,醒了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
车子一个拐弯,跃入眼睑的是一天一地的绿,在葱翠的绿意中又布满了点点黄花。我下车,坐在路边一块裸露的岩石上,扑面而来是高山独有的清冽空气,它们如约而来,填充我寂寥的灵魂。
尘事喧嚣在那一瞬间停歇,爱人,在这样的宁静中,我看见的只有你。
作者签名: 在时间的尽头,与你相约到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