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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七七
2002-07-20 21:45   收藏:4 回复:19 点击:1083

    在此之前,我是很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关于一条蓝色的未蜕变的虫子的记忆。可是我越认真的去对待,就越是无法安静下来好好的想起她。她不是可以让我仔细去端详的孩子。她在这个蜕变的过程中耗进了所有的放肆和尖锐。甚至于我也被刺伤。
  
   她始终无法做安静的孩子。她始终浮躁不安。
  
   惟有在她告别的时候,我陪伴着。或者只能说,我看着。只是看着,我说不出任何话。
  
   写给一条蓝色的虫子,纪念她以及她的一切。
  
   破茧未遂。
  
   前言。
  
   ---深海蝴蝶---
  
   「文字」
  
   自始至终,我想是没有人像我如此的懂得她。她在自己吐的茧子里木然的活着,把自己包裹的像是一具尸体。可是这条蓝色的虫子,她深爱着蓝,那么明亮耀眼的蓝。她一直坚信,可以在破茧的那一天,变成真正意义上蓝色的蝴蝶。那蓝,是完美的不留一丝余地的。
  
   我看着她写字,看着她那些温暖但有着缺陷的字。
  
   她的文字,是孤立的盛开的花朵。大多的人都只闻得到她的芳香。却不愿去接近。她是背负了太多伤害的孩子。自己做茧,自己躲藏。
  
   「天使」
  
   她一点点的把自己包裹起来,同时也包裹了一个如水的童话。她是孤傲的,她知道这个童话不过是一场烟花。可是,她却得,在烟花最美的时候,把它留下来。就在她要关住自己的那个瞬间,她遭遇了天使。
  
   她从来只是远远的看着,不去靠近。
  
   没有任何欲望,这样的隐忍注定了惨烈的结局。她不懂地如何去表达,她只是一层层,一点点的把自己关了起来。她的在抑郁,始终自己在努力的压抑着。她讨厌离别,憎恨欺骗。
  
   她的那些字。长的,絮叨的文字,如水般流动,像是在讲一个长长的故事。短的,干干净净,却总是疼痛。她的文字,没有多少人懂得。她在黑暗的世界里独自想象着破茧的明媚。她几乎是渴求着盼望那一天的到来。她会以最美丽最耀眼的姿势飞起来。
  
   天使,就这样,曾经来过。在她的心底,不曾离开。
  
   「蝴蝶」
  
   没有人否认过,她是要变做蝴蝶的。这是一个谎言,她却爱上了这个谎言。直到后来,她明白,自己只是在破茧的那一瞬间,在天空划了一道很大的伤痕而已。其他的,就只是空白。可以消失。
  
   天使说会带她去远方看最美的风景。可是她终究累了。她停留了太久,忘记了自己还只是条虫子,甚至还被包裹在厚重的蛹里,无法呼吸。
  
   于是,她决定飞向远方。因为,诱惑,是消灭不了的。可是,她的翅膀,在起飞的刹那断了。还没有成形的她那样急于跟着天使飞的,可她只和冬季的阳光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的坠落了。
  
   失去了翅膀的蝴蝶,残缺的不留余地。她说不出什么,她渐渐的失去了力气。她看着天使的微笑,以思念的姿势下坠。最终,流星也变成了眼泪,当生命的痕迹以绝望的方式出现时,她拥有的只有微笑。
  
   落入深海的蝴蝶,残缺不全。下落不明。
  
   结。
  
   ---七天妖精---
  
   「七」
  
   我亲眼看见蝴蝶落入深海的样子,那是美丽耀眼的姿势。可是,她却永远无法游上来。我看着她,挣扎着,偌大的雨点打在蝴蝶的身体上。她仍旧努力着,想要飞起来。整整七天,她用了七天的时候,完结自己的努力,完结自己的生命,完结自己的希望。
  
   我只是个妖精,多情的妖精。
  
   我常常在窗前看着雨,把这个城市洗刷的干干净净。它们像是在打扫未完成的希望。这些,都是妖精无法有的。我拥有的,只有奢靡和凌乱。
  
   我爱着七,如同蝴蝶爱着蓝色一样。我把它视做自己的生命。我站在明媚的阳光下,躲藏起来。只有在深夜的时候,妖精才快乐起来。我没有勇气,我只是个影子。我永远忘记不了蝴蝶离开时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可以把我吞噬掉一样。
  
   我过去了无数个七天,我想让自己忘掉蝴蝶。
  
   「午夜的妖精」
  
   我出没在午夜的霓红下,我以耀眼和妖媚的神情出现。我体验的没有告别的爱情和一切。我想我可以把蝴蝶忘掉。可我。终究。始终。无法。忘掉。
  
   是我亲手杀了她。
  
   我拔掉了她的翅膀,我把他们作为我告别的借口。我看着蝴蝶,追随着天使的背影,然后下坠。我只是想,只是想让她知道她不该跟着天使走。那里,不是蝴蝶的地方。她会有伤害的。于是,我杀了她,我让她永远都是完美的,没有任何伤口。
  
   没人知道我曾经杀了她。她的心里曾经充满了平和希望,直到后来都碎裂了,她的灵魂骑在太阳的光线上落进深海,再没有人问起那条虫子最后是否破茧成蝶。
  
   我很爱她。
  
   「堕」
  
   我手腕上的伤口成了两道与众不同的痕迹。它扭曲变形,和周围的皮肤完全不一样。暗红的伤疤下面,我甚至可以看到它在努力愈合时的痛楚。但是它无法说出来,它的痛楚,是无法说出来的。它默默的,承担着,我的罪过。
  
   我默默的做着一个午夜的妖精,在暗黑的空间里独自舞蹈。我在针尖上舞蹈,知道自己的脚流出鲜艳的红来。我惟有让自己留下伤口,才可以救赎自己。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看到我丑陋的伤疤。他们注视的眼神是好奇的。我只是黯然的看着远方,我无法告诉他们,我曾经杀过一只蝴蝶。我爱着她,却也恨着她。她不该是跟着天使走的,她应该属于自己。我只是想告诉她,让她明白。
  
   可是,她义无返顾。
  
   那只蝴蝶,无忧的落进了深海,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或者,在某个千年化石下,她安详的睡着了。她的眼神还是从前那样,有着希望和美好的。
  
   一切仍旧继续。我已经遗忘自己是怎样走过了失去她的那段日子。我的眼泪,温暖的落在手心上,妖精,终于没有退路的死去了。我张望着远处的蓝色,然后躺下。那只蝴蝶,始终在我心底,永远存在。
  
   妖精的坟墓,就在蝴蝶落入的海底的一个角落里。
  
   结。
  
   ---妖精和蝴蝶---
  
   拥抱,以温和的姿势。
  
   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对不对。
   是的,现在,你又回来了。
  
   你会一直在,不离开了。
   天使和我说,你在这里,很冷。让我抱着你。
  
   不再寒冷。直到下个轮回里,我们都死去的时候,被海水一起冲上来。
  
   孤寂百年。
  
   结。
  
   ---一万年后---
  
   我是堕,我写字。给任何人看,我觉得自己是个妖精,我喜欢七。小的时候,我喜欢拿着网兜去扑蝴蝶。这些灵魂深处爱着的东西,是身体里的。我永远无法抽掉。
  
   我曾经让她和她出现在陌生的注目的视线里,磨练着她们。最终,他们成了纪念。这个世界上,每条虫子都会破茧成蝶,而每个妖精也艳丽妖媚。它们的灵魂,和我在一起,深深的埋在海底。不再绝望。
  
   曾经有过的刻骨的伤痕,都静静的沉淀了下来。
  
   我终于可以抽掉。沉寂。然后告别。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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