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敬一兵-个人文章】
苍蝇的忠告
□ 敬一兵
2004-08-07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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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在垃圾旁,盛有佳肴的餐盘中甚至是在各类动物腐烂的尸体上,都会找到一群兴奋的苍蝇,它们要么在周围飞舞盘旋,要么在食物上四下爬行搜寻。
这时假如有人走来,它们便会伴随突发的“嗡嗡”声腾空而起,汇聚在来人的周围飞舞而不愿离去。“嗡嗡”的声音和飞舞的身影似乎是想与来人沟通,从一群肮脏低贱的苍蝇那里会传出什么意外的话语呢?
就在人们用充满感情的语言赞美花丛中婆娑曼舞婀娜飘逸的蜜蜂和蝴蝶的妩媚风姿时,我却看见苍蝇拍下临死前那只其貌不扬的苍蝇的惨景:致命的重创使它背朝黄土面向青天,伴随六只小脚朝向空中拼命挣扎舞动的同时,整个身体不断地在地上飞快旋转。
我终于从它翅膀无力扇动所传出的微弱声音里,听清楚了临死前这只苍蝇给我留下的忠告。
在我眼中高大无比无所不能的人啊,是你自己在生活里留下了这样多的陋习,才给了我携带病菌传播疾病的机会。只因为我身上有这样的缺点,更何况这所谓的缺点也是上帝给我的一种生存本能呀,你就要致我于死地,你这样的举动公平合理吗?假若因了你自己的缺点,别的什么更伟大的生物要致你于死地,那时候你自己又做何感想呢?
由于疼痛难忍,苍蝇歇息了一下,然后继续通过肢体语言对我发出忠告。
我想借死前这最后的机会告诉你我们苍蝇的行动特点,这特点我们一直在你们人类面前努力表现并想给你们的生活以及对自然的探索有所启迪借鉴,可是你们却始终熟视无睹。这个特点就是当苍蝇们陷入困境时,绝不坐以待毙而是横冲直撞。记得一次我和蜜蜂同时飞进了一只横放着的瓶底部有光亮的小瓶里,蜜蜂发现它永远也无法从有光亮的瓶底飞出后,只好认命地奄奄一息地停在瓶底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我们苍蝇就不同了,我那时就始终坚持多方尝试,飞行时或向上,或向下,或朝光,或背光,一旦碰壁发现此路不通,便立即改变方向,最后终于找到瓶口飞了出来死里逃生。
望着说完话后绝望死去的这只苍蝇,我慢慢地开始有所体会。
人类的绝大多数时间是生活在一个经验的世界里,大量的日常经验使每个人对外界的刺激都形成了一套固定的反应模式,就象听到电话一响立即去接,在马路上总是靠右行走一样。这类事情已经习惯成自然,我们连想都不用去想。但是,经验往往也会形成框框束缚我们的思想,使我们难以想见经验之外的现象。寻找人类如何才能克服从众心理,跳出经验的束缚显然已经成为摆在我们面前无法逃避的一个生存法则了。
我把这只死去的苍蝇埋进了种有文竹的花盆里,浇了少许的水,还别出心裁地在水里加了点维生素。果然几天后,这盆文竹所发出的新绿要比邻居家的那盆只浇水的文竹多得多。呵呵,看来这只已经死去的苍蝇的忠告还真就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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