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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道,意趣,菜根谭
□ 心月
2003-04-11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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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道,意趣,菜根谭
皆言“禅”与“道”不可说。妙不可言,不可思议。那么,越是如此神秘,就越使人好奇啊。
老子的道德经,效天地之道以为人之德,短短“五千文”,费古今多少思量。
道法自然,不言美善而至真;事处无为,孕生万物而不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胸怀真犹如母亲啊。
从无生有,静中存动。那么,致虚、守静,以生妙有、容万物 。天地之间因中空而动静相生,万物皆活。中空可容物。做人亦当虚怀若谷,有容乃大。
用道,犹如水之入渊,冲而不盈,来不拒,去不留,留存无碍而不住。那么做人应淡泊明志,宠辱不惊,不患得失。
上善若水,甘居下游,且能纳浊。浊,以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人效此道,于尘嚣中沉潜静定,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天地不能久。人应学会不希求永恒,不好高骛远。
大智若愚,在拙朴的平凡里包孕着怎样的智慧玄思。处世犹豫,在不露的深藏里其实已洞穿了先机。
观天地之道,是那样自然而然,笃定超然。与释家的禅,其实哪里有丝毫相悖呢?
禅之定、净,与道之安、静,可谓异曲同工。
释家佛,因为中国的道,而生出了空灵的禅之意境。禅,只有与中国的道相结合才真正生出无限意趣。
无相、无住、无念,三位一体。
我,受着人世时间空间寿命的限制,一颗活心,犹如泉源,汩汩生念;而以我有限之尘心所生尘念,为生死为病痛为爱欲故生忧喜生惊怖。倘若冲破我的有限,冲破爱的无常,使我的一颗心不与尘埃相染,我有何忧,我有何怖?
禅意,亦从天地可得。一粒沙、一朵花,一枚月、一片石,皆有禅意。人之心,若与天地之心相慰藉,生生念念,何曾有挂碍呢。我,不过活在呼吸之间,前不悔,后无嗔。生生世世之我,如月、如石,以禅心入世,自摈弃无谓的烦恼而生万千般若。
道家云“静”,听觉的透明。
佛家云“净”,视觉的透明。
其实都是欲表述知觉的透明啊。表述一颗慧心,用心体会“净”“静”,内外空明,与己不相染,皆得自在。
道家说“无为”。其实是,以虚空容生生不息之妙有,正是效天地无为而无所不为之道。哪里是真的无为呢?
佛家说“空”。但是,大乘中乘小乘浩浩之佛典,却是海一样的大慈悲。菩萨,生生世世甘为尘世牺牲,又怎么能真的是空呢?
而禅和道,在中国的文人手里,又演绎成了千变万化的审美意趣。我看《菜根谭》即是看道骨禅心。
“操存涵养,定云止水中,有鸢飞鱼跃的景象;风狂雨骤处,有波恬浪静的风光,才见处一化齐之妙。” 动中沉潜静定,静里自有乾坤,何等的气象!自是道家仙骨。
“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开地网天罗。”正一点禅心,兼取自然之道。
“竹影扫阶尘不动,月轮穿沼水无痕” 。“水流任急境常静,花落虽频意自闲” 。“孤云出岫,去留一无所系;朗镜悬空,静躁两不相干” 。你自拈花,我自微笑。会心处何必多言。
但解禅心道意,便不难了解古人为何有这般意趣啊。《菜根谭》正是禅道境界(当然也不乏儒家之儒风、墨家之侠气)。
袁宏道的《叙陈正甫会心集》,关于意趣,也写得极好。 “世人所难得者唯趣。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一语,唯会心者知之。”
确实,除了《菜根谭》,古人深得意趣之诗、画极多。禅与道,正是美之凭据。古云“会心不在远”,说得极是。
作者签名: 原来人生只合虚度
譬如盛夏疯狂的蝉鸣 譬如花开花谢
譬如无人的旷野间那一轮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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