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阿敏妹子-个人文章】
来自远山的呼唤(二)
□ 阿敏妹子
2004-09-17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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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立在山头,山峰镶上了金边,给落日增添了几分悲壮。那山坡上的冷杉,此时更显示出它的冷峻,傲岸。
夜幕拉上了,星星上路了,可主人还没回来。
叶子已是望眼欲穿了!那老人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刚闪过这个念头,叶子自己先吓住了:会出什么事呢?我怎么去找他啊?上哪儿找?
想到这,叶子猛然想起自己的同伴了!是跌糊涂了?还是被这如仙如画的景陶醉了,或是奇诡的主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总之,她此刻才想起了周兴,想起了探险队员们!
他们现在在哪儿呢?找不到我,他们会急坏的!叶子眼前浮现出周兴焦急万分的样子!还有队员们到处寻找的身影!“怎么办?怎么办啊?”——叶子大哭了起来!这是她登山以来的第一次哭泣。她不是那种随时把眼泪抹得满天飞的女孩。
正当叶子伤心万分的时候,她好象听到有人在叫她。
主人回来了!叶子喜出望外,眼泪还挂在眼角,就大叫起来:“老爷爷!老爷爷!”
叶子想起身,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忽的就不见了,留在地上的是一个竹筐。
叶子一看,口水又流出来了:是半只烤鸡!
原来人影是给叶子送晚饭。
“老爷爷——,老爷爷——”没有回音,只听见阵阵风声。
清晨,阳光灿烂,天空湛蓝湛蓝的,只有山头飘着几朵白云。清新,明净。
面对这样的景致,叶子高兴不起来。
周兴他们在哪儿呢?那神秘的老爷爷为何不露面?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呢?
今天她决定守在洞口,等老爷爷回来,问个究竟。
太阳挂在半空了,叶子肚皮在抗议了。
可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5
湖畔,一间粗糙却厚实的小木屋前,生着一堆火,烟雾缭绕,徐徐飘散。
师翔今天打到的是只野兔,想着那小姑娘需要营养,就熬了一锅兔子肉,然后再煮进去几块野山药。尝尝味道还不错,笑呵呵的送饭去了。
师翔走时没忘记带上那能蒙面的草帽。那是他废了一只衣袖改做的。那小姑娘没出现之前,师翔没想过蒙面的事。他自由自在的在这碧水蓝天、绿树红花间,或高歌,或狼嚎,或是嘴边横一片树叶,那悠扬的音符就流淌出来了……或是穿着兽皮衣服,或是树叶衣服,跳霹雳,或摇滚,再或来个藏族的锅庄,再或是白族的霸王鞭,随心所欲……
但是更多时候,师翔能感觉到内心的孤寂……他和树说话,和湖水说话,和蓝天白云说话,和野兔野鸡说话……他恐惧着自己失去这人类的特长:语言!
但是,师翔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栖息之所,也是他将来的葬身之地。这是上苍赐给他的恩泽,他只有心怀感激!
现在,突然的冒出个小姑娘,师翔手足无措:这是上苍再次的恩泽么?
到了山洞口,师翔顺着滕条荡了上去,放下兔汤,然后就下来了。这么长时间,他灵活的上下动作已经不亚于猴子了。他快速的离开,只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说什么。
但在他离开的刹那间,他清楚的听到:“老爷爷,老爷爷——”
师翔差点笑出声:老爷爷?自己有那么老么?
师翔没有回头,扔下一句“好好养伤!”就飘下去了。
傍晚,师翔吹响起了树叶,如歌如诉,低吟着人世的哀伤。
6
叶子没想到那老爷爷的动作会那么迅速,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但那句“好好养伤”,她是听到了。
听声音她觉得老爷爷好象并不是很老。
那兔汤是真的好喝,还有那山药,味道鲜极了。
叶子实在琢磨不透这奇怪的老人了。这般神秘,为什么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若不是叶子数着黑夜、白天,白天、黑夜,真不知道什么猴年马月的了。没有时间概念的日子,曾经是叶子的梦想生活。就那么自然的生,自然的死,如花开花落,草长莺飞,悄无声息的来去着。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被叶子当作了人生来回的最好注解。
放假了,叶子却不想回去,不想回那个随时硝烟弥漫的家。
她死缠烂打的硬要进探险队。她不惧怕危险,也不惧怕死亡。在父母吵得快把房子震塌下的那天,她吞下了50片安眠药。可死神不收留她。
叶子没办法改变人生轨道,那就改变生活轨迹。她勤奋的读书,进了大学,离开了家。
周兴是叶子的同乡。
在学校,周兴成了叶子的跟屁虫。其实这只是叶子的托词。她何尝不懂周兴怜爱目光背后的深情。
只是,父母的婚姻让她惧怕。她惧怕爱情。
在山林里,叶子如放飞的黄莺,一路歌唱。
山水树木,蓝天白云,抚平了叶子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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