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小雨淅沥-个人文章】
和秋风一起歌唱
□ 小雨淅沥
2004-10-04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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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我最爱秋天。
一看见秋字,我总是最先想到晴朗高远的天空,那澄澈如洗的蔚蓝,纯净有如水晶。极目远望中,心灵慢慢空灵起来,意识渐渐虚空,思维已超脱于凡俗的世界,消融于那无边的天际当中了。
秋日的云是闲散的。薄薄的,淡淡的,在天空里自由地舒卷。完全没有夏云的那种躁动,似娴静文雅女孩那温柔的笑一样,让人沉静,让人轻松。
我喜欢没有冷风的天气。太阳灿烂地笑着,空气却是清清爽爽,没了春的倦怠,夏的焦躁,冬的生硬。沐浴在秋光里,就似鱼儿畅游在水里一般自由,心绪异常平静,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鼻孔极力地捕捉太阳那干燥而又温暖的气息,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能感觉到空气清凉的流动。
最愿意经过那条长长的林荫路,看秋叶起舞。
总是还没走到那里,远远地就被那片灿烂的金色攫住了双眼。在我的心里,一直当它们是花,绚烂的秋之花,和夏花一样的美丽热烈,且因为它们悬于高高的枝头,与蓝天白云相映衬,更显出夏花没有的艳丽夺目,耀眼得就似天边燃烧的云霞。
而花期是短暂的。一边绽放,一边飘落。看黄叶飘落,就是欣赏精灵的舞蹈。没有风的时候,黄叶一片一片,无声无息地从树上飞下来,蝶一样轻盈,优美地旋转着,静静地停憩在地上。如果有风拂过,则成千上万只蝴蝶一起翩翩起飞,在空中欢舞,快乐地唱着歌,然后调皮地在地面起起落落。只消一会,地面就铺满了明丽的金黄,如同满地怒放的黄花。这时候如果风更大一些,地面的黄叶则鸟雀一般地跳跃着,追逐着,只是再不能飞向天空,回到枝头。
我曾经拾起一片黄叶,嗅那微苦湿润的气息,那种别样的芬芳同样使我陶醉。细数清晰纵横的叶脉,端详艳丽鲜润的色彩,竟然让我想起了柔嫩娇美的玫瑰花瓣。这没有温室暖房呵护的叶片,同样也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它的绚烂也因为比夏花短暂,而更值得珍视。虽然我不会象黛玉收集落花一样收集落叶,但看清洁工人聚集成堆成堆的枯萎的黄叶,我的心也有一丝面对花冢的感伤。
秋来了,我也喜欢郊外的风光。
除了万山红遍,遍野金黄,灌木丛林五彩斑斓,河水碧透清凉之外,我更迷恋的是仅剩麦茬的土地。割走的是浓香沉甸的麦穗,留下的是温暖沉睡的梦想。放眼凝望,阳光抚摸着恬静安宁的大地,秋风轻吻着麦秸金黄干爽的身躯,于是,我似乎站立成田野的一棵树,一直在大地上成长。
秋天,我很多时候都是从容快乐的。但在这种从容快乐中,也常常涌动着薄薄的悲凉,北方的秋天实在太美了,而这种极致的美丽又太脆弱了。因为风不都是和暖的,雨总会在不期待的时候来临。一阵凄风苦雨之后,空气便有很深的寒意,我的心也会有寒冷的感觉。雪也会过早地光临,送来冬的讯息。面对枯枝败叶,我有不忍面对的心痛。
即使晴和的天气,陶醉于美丽的秋色中,我的心里也会常常会流淌出淡淡的忧伤。总会想起少年时代的往事,远方多年未见面的朋友,现实中些许不快乐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挽不住的东西太多太多,就象儿时看一场喜欢的电影总要结束,热恋时每次约会最后恋恋不舍的道别,工作疲惫时休闲自由的假期很快就消逝,一如不能挽住这迷人的秋色。这就是所谓的明媚的忧伤?
我珍视秋的美丽,就如我珍视生命中所有的美丽。所以我喜欢在秋日穿上色彩浓丽的衣裳,徜徉在秋色当中,和着秋风,用心灵和秋天一起歌唱,哪怕,走得最快的,总是这最美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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