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敬一兵-个人文章】
如果没有这堵墙
□ 敬一兵
2004-10-11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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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光辉铺满了大地,各种生物顺从天意彼此共存,互为食物的传递天衣无缝,宛如连续的阳光,除了环境的差异外。山顶的冰块在溶化,岩石的缝隙间充满了天籁的歌声,四面八方都是涓涓的水迹,就象一望无际的海洋,除了山峦的阻隔外。越过历史上被瞬间定格的这幅画面,眼光与太阳光融合,再度从天空洒向地球表面,时空将环境差异的演替,绵延山峦的风蚀与荒漠中沙砾的自由掺合搅拌,贯通成一个连续的整体,整体内是互为渗透而没有阻隔的,忽然间,我想跟踪这个互为过度及渗透的过程,一切物象都把记忆引领到幼稚园的翘翘板上,木板上下翘动的两端,通过中间的支撑点得以过度,地球就是一个支撑点,一切差异在此得到融合,自然存在的过程里,原本就没有界定差异范围的墙。
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物,栖息是一种本能,就连急流涌动的江河,来到一马平川处也会放慢步伐稍事休整,所以栖息的空间本来是无所谓精神寓意的。从沙漏中通过的细沙,堆积成了圆锥体,沙砾的自然习惯,切换为许多人的聚集场面,固定的起居,趋同的嗜好,造就了城市的雏形,虽然现在的天空与地球初露端倪的天空依旧是不间断的,因了生命活动,习惯形成的差异却在蔓延,于是,界定差异的围墙,日渐兴盛。随着金字塔内第一上升通道口被一块花岗石堵得严严实实,从此意识的直线便被围墙封堵,只能变通为曲线,可怜地在围墙与围墙的间隙处,卑微地移动。眼前是枯枝投射到布满裂纹的干旱地面的阴影,一片完整的光明被野蛮地分割,支离破碎,沾着曲辱的泪珠,掩映在水的流向,山的走势,地气的冷暖,林木格局的张敛乃至记录历史书本的启闭之中。有许多高墙耸立在不该耸立的地方,翻开堆放于面前的物理,数学,化学,生物,历史,文学,法律已及宗教等书籍,虽然是披上了文字或者其他符号的美丽外衣,自然分割的凄惨,仍就无处不见。神圣的殿堂,就被圈墙围着,以示对茅屋,民宅的区别,原本自然连续的绿草,也被栅栏隔离,尊贵与贫贱即告明显。一股浓浊的霉味扑鼻而来,我开始连连呕吐,我病了,极度的虚弱逼迫双腿迈进了医院,烦恼接踵而至,整体的意识交流被五官科,外科,内科,传染病科乃至神经科等牌子支解,眼花缭乱中我开始怀疑,我还是我吗?
一只茧挂在树叶的背面随风摇曳,晃悠惊醒了梦中的蛹儿,于是它咬破了茧壳,全身湿软地从壳里钻了出来,然后慢慢伸直翅膀飞了起来。人类体育运动中的跨栏,跳高,还有射向球门的足球,留在空间里的慢动作,都和蛹儿咬破茧壳的行为交织在一起,演绎成生动的破墙或越墙的印象。生命形式的开始,都是摆脱束缚的运动,本质上与坼墙是内在联系的,就连看戏的人,在中场休息时,习惯上也要握着高脚酒杯或者面包圈,相聚在墙坍之处用眼光追逐异性,本能的风采,悄悄地在绽放。一只蝴蝶,不需再费力气越墙,就能够自由自在地在花丛里翩翩起舞。
“愚人节”是西方的一个节日,人们信口开河,放肆取乐,历史上的许多发明之闪光点,大凡都是在围墙消失后的一片空旷里出现的,卡拉玛佐夫与精通魔法的小鬼斗法时,小鬼把一柄斧头抛向了天空,如若当时面前有一堵高高的大墙,那柄斧头还能够演绎成今天的卫星吗?又有人开心了,因说话而翻动的嘴唇,分明是在咬着通红的番茄,有惊喜的笑容挂在了脸上——香喷喷的牛肉味飘逸而出,事实上,科学家已经成功地把哺乳动物的基因移植到了植物身上,毋庸置疑,不坼出耸立在动植物间的那堵围墙,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一群孩子坐在河边观看戏水的鸭子,有兔子落入水中,伴着刚刚破壳而出的稚鸡惊奇的叫声,一只猴子却飞在了半空中,意识的纯洁就是这般的天真,所有的孩子生来都是天才,然而那堵刺眼的围墙,在孩子生命最初的几年里,就阻断了天资发展的途径,于是,我看见围墙阴影里又走来一批顺从的追随者。
太阳的光辉继续普照在大地上,衣角在空旷中飘扬,风儿掀开了思维的序幕,吹拂声俨然成了坼墙的轰隆声,我在想,如果没有这堵墙,真理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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