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呓语天涯-个人文章

童年记趣

呓语天涯
2004-10-11 21:00   收藏:0 回复:2 点击:4825

   
  
  
  幼时在老家时,日子就在摸摸滚滚、嘻嘻闹闹中飞度,也不觉得有特别的乐趣。后来,离开了家乡出外求学,经历了几番磨合后,才知道孩提时的那段时光是那样的快乐无穷。
   然而,童年随着时光悠悠荡荡远去而成了记忆。儿提时摸滚的至乐再也无法体会到了。至多,只能在笔头里乐上一乐,以慰愁怀。
  
   看小人书
  
   看小人书并不是我童年时的第一件乐事,之所以写在最前面只因为我读书的兴趣就是在那时养成并一直伴随到了今日,想起就觉得亲切。何况,那时的我还没有入学。小人书是用哥姐教给我的几个字凑合着小字典看成的,记忆特别深。
  那时的小人书不比现在的连环画。画面优美,纸质堂皇。而是小小的一本,粗陋的图画,下配着几行字。惟一的好处就是语言简洁,故事性很强,复述特别容易,不像现在的书花花绿绿的,内容朦胧晦涩,读下去如坠五里云烟,一本书快翻烂了还不知所云。
   看了之后,自然要炫耀,这是小孩子最值得得意的事啦。
   三五个伙伴围成了圈,我便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摆出跟村头那些讲古的老爷爷一样的姿势,生硬地把书里头的话照搬一遍,插上“你看他多勇敢”“这人英雄盖世,豪气干云”之类的话。其实,后一句话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戏里头听来的,成天在嘴上念着,恰好在此时用上,倒唬得他们个个睁圆了眼,一脸钦慕地看着我。但偶尔一两个不识抬举的来一句:“你说白点,我听不懂啊。”我就臊红了脸。我本就是囫囵吞枣式的啃下来,又怎么了解个中真味呢?又怎么给你说得清楚啊?每当这样,我总是匆匆散场了,赶回家自个琢磨或者问问别人,下次还是那样恬不知耻地在那吹嘘。
   也不知那时候的我臊了几回脸,但这确实给我赢得许多孩子的佩服,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们的头。
  
   玩弹珠
  
   玩弹珠我是高手中的高手。
   最初的那几粒弹珠是大哥给我的,让我在家里弹着玩,没想到我把这几粒弹珠利益最大化了,练了一手如火纯青的弹技,率着我的伙伴们四处征伐,每每大胜而归。后来,连比我大好几岁的人也愿意与我搭伙,谁叫他们技不如人啊。那时,我出门都不用带弹珠了,自然会有很多人替我出本。回来时,裤兜里总是满满的,不得不一手提着裤头,不然就掉下来了。久而久之,我那只破抽屉里竟满满的一抽屉。
   不过,我一个堂弟不会玩弹珠,输了就向我要。要不就挂着我的名号欠帐。他输的速度倒比我赢的速度还胜上一筹,一抽屉的珠子就这样给他折腾光了。但那时我也不大想玩了,即使手痒,也用不着拿珠子,也就任堂弟折腾去了,就当是物归其主了。
  
   当“囚犯”
  
  刚上学的时候,成绩还算过得去,人又斯斯文文的,自是大人们眼中的乖孩子的典型。为此,承蒙老班青眼有嘉,居然让我混了个班头。但在事实上,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乖顺的孩子,骨子里头固执到了撞倒南墙也不回头的。
   那时留堂是很正常的事,也不像现在有了体罚之说。那时,如果你敢作业不交或考试不及格或上课起哄,诸如此类的事犯上一下,那你就完了,放学后留下来思过思过吧。所谓的思过就是把你锁在教室里,下午上课时再放你自由,明摆着就是要饿你一顿的。班上的同学时常有人享受到这种待遇,又都是哥们嘛,只好劳驾我等老班走后再来开门让他回去。叫他们下午早点来,别被老班碰到。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老班那天也不知搞什么鬼,居然在办公室里呆了那么久,我又恰巧没看见。也许老班明晓了饥饿时那种要死要活的难受劲吧,感同身受下竟然良心发现:要放那些人回家。但人早就被我叫回去了,哪还有人在啊。事情就这样穿帮了。老班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大发雷霆,只好委屈我也去思思过了。惟一的钥匙也被追缴了,也无从逃起了。
  
  钓鱼
  
  在我的想象中,钓鱼该是件很有境界的事。独钓寒江雪的确力所不及,但一叶扁舟出没柳阴里也是极美的事。要不,坐在河岸的蓬草中,嘴里嚼着草根,待鱼儿上犯错误也大有趣味。何况,以前农村物质匮乏,能有鱼味解解鲜也是挺难得的。因此,钓鱼在当时也算孩子们的正经事,被大人认可了,能钓到鱼更是莫大的光荣。我也钓了一两年的鱼,却一条也没钓到,连塞牙缝的虾米也没有,这也是挺罕见的事儿。
   钓鱼是要有耐性的,而我恰恰没,看到鱼漂一起一伏就大惊小怪,唰地一声甩竿而起。但往往是空钩应声出水。有时,也有一条鱼被拽出水面,堪堪要上岸时却又掉了下去,扑腾一声就不见了。余下半截蚯蚓挂在钩尖摇摇晃晃的似在哂笑我的无能。
   在我有书看时又是另一番光景。我一沉迷到书中,就会忘了我本是来钓鱼的,待到醒悟时,鱼儿早就脱钩溜了。哪有工夫等着做我这书呆子的腹中餐呢。更有甚者,大概是我钓竿插得不够紧吧。那些鱼儿吃光了诱饵也就算了,还不仗义地把我的钓竿拖走了。这对钓鱼者来说是顶荒唐的事。我为此深受耻笑,也就无颜在钓鱼界立足了。
  我是没有钓到鱼,但钓鱼的乐趣也大抵尝过了,我想钓胜于鱼说的大概就是这吧。
  
  网“河鲇”
  
   这河鲇的名是我自己叫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这种鱼通体青黑,有些年头的腮下有点点的斑黄。头扁扁的,身无杂骨,肉质鲜嫩,实是一大美味。
  网河鲇要在傍晚时就开始准备。先到大的水坑里捞小虫子,这是河鲇最喜欢的。天色发黑时,找段合适的沟岸在内沿挖个大槽,也无须太大。然后,把那些捞来的小虫子倒在里面,这样的话,大多数工作都做好了,剩下的事就是等了。
  要等到半夜时分,河鲇觅食时再收网才适合。到时,拿着一把大网兜挡住槽口,然后在槽内搅动就可以了。一搅动,那些因贪恋小虫子而留在槽内的河鲇就会惊慌地逃窜,自然就跑进了网兜。不过,如果你聪明点的话搅动时就不会用脚。因为这种小虫子也是水蛇最喜欢的。虽说水蛇是无毒的,但咬上一口也是火辣辣地疼得要命,那多划不来啊。
   可惜的是现在大多的沟都砌成水渠了,这种网河鲇的方法也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况且,现在河鲇也很少了,想用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去捉河鲇无异于痴人说梦。
  
   摸雀儿
  
   儿提时麻雀儿特多,成片成片的,落在树林里,落在瓦楞上,落在公路上,成天叽叽喳喳的,倒也热闹得很。但是,近几年很少见到了,前段子偶然看到两只麻雀在树枝巅跳来跳去的,竟也感动莫名,深为儿时对它们的捕捉而愧疚。
   麻雀其实也喜欢和人在一起的,它们呆在屋檐下的瓦楞里,或墙壁上的破洞里,视人为最好的亲朋,人呢,却给它无尽的伤害。就因与人亲近,被捉就成了件很容易的事。晚上时,带上手电筒和透明的塑料袋。看到墙上的洞十有八九都是麻雀的窝。这时,把袋子套紧洞口,手电筒往里一照,麻雀儿自会飞出来。一柱香的工夫,捉它十来只很轻松。长大后,我才不得不悲叹故乡麻雀儿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夜夜的捉捕才逐渐绝迹的。
   这件事在我童年时或许让我感到了快乐,但对今日的我来说绝对是种伤害。每每想起,都会令我羞愧不已。在街上看到卖鸟的人时,也会有种熟悉的心痛和愧疚。
   一年前,我在一本书中看到一段话。书上说,有一种鸟住在人迹罕至的岩洞里,洞里养着一种叫鸟庇的蛇。这种蛇靠鸟主为生,当有东西动鸟窝时,鸟庇就会凶狠地攻击,一旦被咬上,瞬刻就死。当时,我就在想,麻雀儿为何不也养着这样的鸟庇呢,那它就不会因我们的肆意捕捉而绝了踪迹。那样,在今天我就仍能从故乡看见那灰褐色的身影。只是,设想无法成立。有时,我又突发其想,或许那种鸟儿就是曾经的麻雀儿吧。
  
  偷荔枝
  
  偷荔枝都如此光明正大地写下实在罪不容敕。但其实,这也算不上偷,至多只能说是玩闹。那时,荔枝还是挺贵的,不像现在几毛钱的,长得压弯了枝头也懒得去摘。所以,那时候还有看荔枝的习惯。那个看荔枝的女孩该是我的同学吧,就坐在我前面,扎着一束大大的马尾辫。我总是抓着她的辫尾逼她叫我哥哥。听到她叫我哥时我就会很开心,但一见到她红了眼,含着泪时,我就会慌了手脚,忙变着法儿哄她高兴。其实,她见到我时都会很乖地叫我哥哥的,但那时的我就是特喜欢欺负她。
   她看荔枝时,我也会叫上几个人去捣乱。她捻到这边。这边的人就跑了,那边的人却在摘荔枝了。她追到那边,人又跑了,而这边的人却又回来了,还用荔枝打她。突然,她哇地一声哭了,哽咽着说:“哥,你要吃荔枝就摘吧,可你不要糟蹋了,我爸爸会骂的。”我顿时慌了。我哪里是想吃荔枝啊,只不过是逗着她玩而已。每每,我只好胡乱地哄上一番,忙不迭地落荒而逃。
  
  转眼,时光荏苒中,我已离开家乡十几个年头了,陌生了故乡和儿时的一切。我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只是,她的身影在记忆中仍或明或暗地闪烁。怅惘中,知道了童年的人与事此生永不会再有,不由心伤。
  
  

作者签名:
一朵花要怎样才算开过,一个人要如何才算生存过?多年以后,我终于听见自己的掌声在空寂的山谷里,在清冷的月光下寂寞的响起——如同天籁。我想我是随波逐流的浮萍,只有远

原创  林友收藏  

  
【点击回复或查看回帖】

传统或网络媒体转载请与作者联系,并注明转自【胡杨林】及作者名,否则即为侵权。

Copyright © 2008 MY510.COM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