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李冰儿-个人文章】
沿着黄河向西走
□ 李冰儿
2004-10-22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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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伤感
叶子用坠落来证明季节的变化,我用行走来证明对母亲的虔诚。
有一种伤感,占据我的思想:这个秋季来得有一些早。黄河岸边的花儿早已凋零,羊皮伐子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早已聚集在岸边窃窃私语。这一切静得有一些冷。母亲好像有点累了,不知不觉放慢了前行的脚步。细细聆听,低低的呻吟敲打着我的灵魂。
我看到有无数的红色、黑色、绿色漂染着母亲的容颜;还有白色的污染、尸体、生活垃圾充斥着母亲的躯体。我们的母亲不是累了,她是受伤了,伤口再不能还原它原来的面容。伤感,又一次占据了我的思想。我开始呐喊,却没有一丝回音:她那些无知的儿女,依然在榨取,依然在建立属于他们文明。
叶子的坠落,只是证明了季节的变化;母亲的伤痕,证明了什么?
叶子用坠落的季节,我开始沿着黄河向西走。
一段上坡的弯路
一段修建在山里的公路,让时间恰好在那个转弯处停滞。所有的车都开始了爬行,试图以祖先的姿势爬过那道坡。超越了黄河的高度,不敢想象我们的祖先怎样在这无水的高塬上开路、造屋、生存,一代又一代。爬过那道坡,超越了黄河的高度,却永远超载不了祖先的高度。
一间废弃的土屋,孤独地伫立在山坡上,忍受高原的风,一次又一次地凌冽,往日的繁华早已隐没在荒凉的记忆里;有谁知道这里也曾有过一串丰收的欢笑声。
一只燕子,用箭一般的速度,飞过那道山梁,停在一棵树上,惊起一大片黄叶,在秋的凉风里打着旋儿。它在想:我的方向是南方。
我也准备着,开始以祖先的姿势......
秋天的玉米或者夏日的向日葵
阳光下,铺满了耀眼的金黄色,就像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涌向我的视线,涌向我的思想,让我无处可逃。
农人以一只鸟的姿势,在等待一场霜降的来临。因为这一场霜降,可以让更多的金黄色袒露在阳光里,那是他辛劳一生的杰作。我却有了一种恐惧:这样的金黄色会让我喘不过气来。
一个是夏的金黄色,一个是秋的金黄色,却构成两个世界,构成了两个速度。夏的金黄色,自然、柔美,温文而雅;秋的金黄色,有着更多的是饱经磨难的深。只有农人自己知道为什么喜欢秋的金黄色,那一种滋味像一杯浓烈的酒。
我也以一只鸟的姿势开始等待,等待更多的金黄色淹没我的喘息,我的思想。
沿着黄河向西走
有了更多的愤怒,有了更多的感受,有了更多的梦想,我迈开双脚,沿着黄河向西走,走入高原的沧桑里,走入更辽远的西部。
我梦见思想,追赶着西部天空里的那一颗星,奔跑,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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