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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恋(四十七)
□ 绿蝶
2004-10-24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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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然,巧然……”耳边是苏茜焦急的声音,睁开眼来,看到的是她忧虑无比的眼,“你吓死我了,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说些什么?”
电话?啊,我的孩子……
我猛地站了起来,可眼前又是一黑。
“巧然,你别急,别急,”苏茜慌忙扶住了我,“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要急,先告诉我。”
“苏茜……”我想抓住苏茜,可是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我的孩子……孩子不见了,他们不见了……”
“什么?”苏茜惊呆了,声音都大了,“孩子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姨妈带他们在街边玩,进了屋出来后,孩子就不见了,找也找不到……”我浑身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啊?”苏茜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见了,找不到?他们还小啊,自己不会跑得很远的,难道是……是被人贩子乘机拐走了么?”
苏茜说中了我心底最害怕的事,我呻吟了一声,一阵阵恐惧的寒意从心底里冒了出来,再也站不住,软倒在沙发里。
“那……那怎么办?啊,巧然,不……哦,对,巧然,别怕,别急……”苏茜完全乱了套,语无伦次,“我找志民,他一定有办法,一定能找到孩子的。”
她转过身便去打电话,我听见她几乎是大着嗓门在命令着电话那端的人。
“……你一定要找到,听见没有?随时向我们汇报情况,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一定要找到孩子啊!”
漫长的等待。几乎每隔半个小时,苏茜就会打电话去询问,可是答案总是让人失望的。我半躺在沙发里,浑身发冷,不停地颤抖。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希望,我活下去的支柱,不能失去他们,不能……可是,他们在哪儿,是谁会那么狠心夺走他们,逼我活不下去。
慧然赶过了,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扑到我面前,紧紧地抱住我。
“别怕,姐,孩子不会丢的,他们会回来的,别怕,姐……”叫我别怕,可是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
夜里十点过了,可是江志民那儿依然没有孩子的一点消息。我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连离开那沙发的力量都没有,我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绝望一步一步地要将我吞噬。苏茜不停地安慰我,慧然在整间屋子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一刻也没停下来过。
电话铃蓦然响了,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吓了一跳。我从沙发里猛地坐了起来,扑到电话机前,一把抓起了电话。
“喂……”我的声音竟是如此虚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喂,是我……”
是他!心里蓦地一痛,忽然好想哭。他,他知不知道孩子丢了,他知不知道我已经几乎要崩溃,他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真的好想他陪在我身边,给我力量,给我安慰。
“你,你……”我却说不出话来。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电话那头吸了一口气,“孩子在我这儿。”
“什么?”我简直懵住了,“怎么会在你那儿,你怎么……”
“是我带走了他们,他们现在在我这儿,很好,你放心。”
“你带走他们做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我终于回过神来,手忽地一软,几乎拿不稳电话。
苏茜和慧然都围拢了来。慧然叫了一声:“孩子在哪儿?姐,是谁?杨不羁么?”
“我带走他们,是因为你不让我见他们,可他们也是我的孩子。”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冷静,“还有,是想和你讲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把孩子带走,不会再让你见到他们。”
“不……”我眼前一黑,再也站不稳。
苏茜一把扶住了我,可我站不住,所有的力气都耗光了,内心里是说不出的害怕。我好怕,好怕会再也见不到我的孩子,他,怎会这么残忍?
“杨不羁!”慧然一把抓起电话,愤怒地喊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个恶棍!”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慧然蓦地说道:“你还假惺惺地关心我姐姐,她已经快被你害死了,你不害死她,不肯甘心吗?快把孩子还给我姐姐,否则我会报警,你逃不掉。”
……
“条件?什么条件?你还有脸讲条件,你……”
……
“好,你在什么地方?”
慧然“啪”地一声放下电话,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对苏茜说道:“苏茜姐,报警,我知道他哪儿了。”
“不要!”我慌忙说道,挣扎着从沙发里坐了起来,“别报警!”
“姐,他抢走了你的孩子,你……”
“不,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有权见他们的。”我虚弱地喘了口气,“他在哪儿?我去见他。”
“可是那个恶棍要跟你讲条件,姐,别去。”
我摇头:“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只要能要回我的孩子。”
拦了一辆出租车,苏茜和慧然陪着我直奔他所说的那个地点。那是一幢公寓大楼,他在十二层A座,慧然按了门铃,苏茜一直搀扶着我。这个时候的我,竟是这么的软弱,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开了门,一看到我,原本冷峻的神色一下变了。
“你怎么了?”他担心地看着我。
“别废话!孩子呢?”慧然急躁地一把推开了他,就往屋里走。
他让我们进了屋,关好门后,转身说道:“孩子不在这儿,不过他们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我回过身望着他,千百种滋味在心中交杂,可是,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话:“请你把孩子还给我。”
他沉默地盯了我好一会儿,缓缓地走过来:“还给你可以,但你一定要答应我的条件。”
“你凭什么提条件?”慧然叫了起来,冲到他面前,“把孩子无条件还给我姐,你这个恶棍!你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姐的命根子么?你不知道夺走了他们等于要了我姐的命么?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
“小慧!”我喊住了慧然,她的话已经有些激怒他了,我看到他隐忍地咬了咬牙。
“你说吧,什么条件?”我无力地靠在苏茜身上,望着那个让我爱恨交织的男人,“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他看着我,深深的目光,那里面有着说不出的痛苦,说不出的矛盾,说不出的凄楚。
“好,”他吸了口气,“只要你答应,绝不会嫁给杜华安,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什么?”慧然又叫了起来,“你凭什么不让我姐嫁给杜哥?你可以娶老婆,却不让我姐嫁人,你可以生活幸福,却不让我姐有一天好日子过么?你凭什么?我姐该为你受苦么?该被你欺负得这么惨么?”
“她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他,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落在那个变态狂手中!”他也忍不住地吼了起来,胀红着脸,瞪着慧然,又瞪着我。
“变态?我看你才变态……”
“小慧,别说了!”我又一次喊住了慧然,转过头去望着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嫁给杜华安,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巧然!”苏茜一直沉默着,这个时候才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他看着我,神色痛楚,胸膛剧烈地起伏,好半天,才低沉着声音说道:“好,你说话可要算数,否则,我随时会有办法要回我的孩子。”
“杨不羁!”苏茜气愤地喊道,“巧然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么?你太小看她了!”
听到苏茜的话,他顿时面有愧色,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好,我带你去见孩子,不过,只是你一个人去。”他说着,看了看苏茜和慧然。
我点了点头,准备要跟他走,苏茜拉住了我,慧然也喊了一声。
“你们放心吧,”他忽然说道,“我绝对不会伤害她。”
慧然不信地“哼”了一声,苏茜也仍然不肯放手,我转过头去对她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挣脱开苏茜的手,跟着他走出门去。他要来扶我,我退避了一下,拒绝了。
看了我一眼,他没有说话,关好门后,径直便朝隔壁的B座走去,摸出钥匙打开了门。原来我的孩子就在隔壁么?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踉跄着奔进屋去。
“在卧室里,他们已经睡着了。”他在身后轻声地说道,几不走上来,前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我走进去,一眼便看见我的两个心肝宝贝并着头睡在那张大床上,看起来睡得沉稳又香甜,半点也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而床边的沙发椅里,赫然地坐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我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是他,怪不得,怪不得我的孩子会被他找到。
“宋小姐……”“猴脸”一见到我,立刻站了起来,喊了我一声,又不知该说什么,脸上有些微的尴尬和歉然。
我没有理会他,急忙走过去坐在床边,看到我的两个孩子安然无恙,我绷得紧紧的心顿时松懈了,坐在那儿再站不起来。
凝视我的两个孩子,目不转睛的,怎么也舍不得把眼转开。我没有失去我的孩子,没有失去我整个的世界,他们好端端地在我的面前,继续地支撑着我活下去。
他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我不知道,只是忽然有一双手臂围住了我,只是忽然便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暖的胸膛,那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气息。
“宝贝儿,”他在我耳边轻声地喊,颤抖着声音,“你竟为我生了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你为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独自抚养两个孩子,这三年,你究竟过着怎样艰难的生活?我无法想象你究竟是怎么捱过来的。你是应该恨我的,我给了你无穷的痛苦,你该恨我,我对不起你,我几乎无颜面对你。”
依偎在那坚实的怀抱里,我的心幸福地疼痛,我的眼泪快要忍不住。不,我不恨你,我怎么可能再恨你?这一刻,能被你再次深情地拥抱,曾是我魂牵梦绕的盼望,我已经要感谢上苍,又怎么还会再恨你?只是……只是我们的幸福注定短暂,只是我们注定无法再在一起了。
好依恋他的怀抱,好喜欢他轻喷在我脖颈里的热热气息,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让人不愿舍弃。
“宝贝儿,”好喜欢他这样宠爱地唤我,好喜欢他低低的沉沉的嗓音,“你能原谅我么?原谅我对你犯下的罪过,我知道这是一种奢求,可还是……我真后悔离开你,如果我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的,让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的苦。”他吸一口气,气息里都是颤抖的,“可是当时,我不得已,我已一无所有,我又那样地伤害了你,吴晋甫对我有恩,吴丽娜等了我十几年,我必须要报恩,必须要做个负责的男人,就注定会带给你更多的伤害,我只好离开,远远地离开。”
我明白的,都明白了,我已经原谅了你,在你温柔的怀里,我已经几乎忘了自己曾吃过的那些苦,只有甜,只有从心底深处溢出的甘甜。可是……这甜蜜会让我沉溺,会让我忘了那个痴心无悔的女子,会让我对她食言,不,我曾尝过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我不想去这样伤害那个女人,不忍让她也那样地痛不欲生,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我已经知道他真心爱我,够了,足够了。
轻轻地挣脱开那实在不愿离开的怀抱,从床边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不敢让他看见我满眼的泪光。
“对不起,我该带着我的孩子走了。”俯身想去抱起孩子,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不,”他压抑地低喊,“被带他们离开我,他们是我的孩子,让我们在一起。”
依然不敢回头,不敢去看他痛苦的神情,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地冷漠:“别忘了,你已是别人的丈夫。”
他抓住我的手一松,又蓦地紧了:“不,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不能再让我所爱的女人为我吃苦,我会离开她,你和孩子才是我该照顾一生一世的人。”
心里一阵激烈地震荡,浑身都忍不住地颤抖。终于回过头,看着那个我深爱的男人,深深、深深地凝望,重逢以来,第一次这样认真地仔细地看着他。他清瘦了好多,眉目之间却更清峻了,那曾舒展的双眉间,现在已积聚着一道痛苦的痕,那对曾懒洋洋的眼眸,此刻有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坚定,那总有着慵懒笑意的唇角,此时也紧抿着……他,要背弃那个维持了十七年的誓言了,为了我和孩子,这个从不食言的男人,不愿再信守承诺了,决心去伤害那个痴爱着他的女人了。
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狠毒的没有良心的女人,那么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心安理得地和他厮守在一起,一家人团团圆圆,完完满满,再也没有遗憾。可我不是,我做不到,我的良心时刻地提醒着我,别为了自己的幸福,去伤害另一个女人,你答应了她的,你也是不会食言的,就算你食了言,和他相守在一起,你的良心能安么?而他,他的良心也会真正地安宁么?如果他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他早就离开她了,何须今日?如果他是那样的人,我,还会爱上他么?
想深吸一口气,可呼吸却被胸口那团硬硬的哽堵阻住了,想继续看着他,却怕眼里不自觉的泪光泄露了我迫不得已隐藏起来的柔情。只得垂着眼,只得故作冷静的腔调,对他说着这辈子最不愿说的谎言。
“太迟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错得实在太多,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你别再妄想了,死心吧。”以最快的速度说完这些话,生怕会哽咽住。
沉默,好长好长的沉默,长久得我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你真的这么恨我,这么恨我,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他的声音低沉得不能再低沉,仿佛他的心都已沉在深暗的谷底,“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地爱过我,只能感觉到现在的你,是绝不会爱我了,即使你为我生了两个孩子,可我对你太多的伤害,仍让你绝望,一切错皆因我而起,如果……”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如果三年前,我能预先知道自己会爱上你,并因此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痛苦,那么那个夜晚,我一定会放你走,绝不愿毁了你原本单纯快乐的生活。”
那一年的那个夜晚,昏乱的黑暗的夜晚,《我心依旧》反复吟唱的夜晚,我的初吻,我的初夜,全都给了这个男人。如果我能预先知道我会爱上他,那么那个夜晚,我一定会虔诚地无悔地将一切温柔地奉献给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留一丝一毫的遗憾。
“好,你把孩子带走吧。”他声调艰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以后……以后可以经常去看他们吗?”
咬着牙,我拒绝了:“和你妻子好好地生活吧,以后你们也会有孩子,不用再挂念我的孩子。”
又是沉默。我僵硬地站在那儿,能感觉到他无奈的痛楚的目光网住了我,无法动弹。
“宝宝和贝贝真的好可爱,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孩子。”他忽然说道,声音忽然无比的柔和,“是你教的吗?我以为他们不会叫‘爸爸’的,可是他们叫得清楚又响亮,我一让他们这样叫我,他们立刻就叫我‘爸爸’,一点也没有犹豫,他们很亲我,几乎没有陌生的感觉。”
父子天性啊,真的是血浓于水的至亲骨肉,宝宝、贝贝原本是有些怯生的,可是在他们父亲的面前,竟是有着特殊感应的,父与子的心灵感应。
我转过头去,看到他正俯下身去,在两个孩子的小脸蛋儿上轻轻地亲吻着。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那么慈爱的神情,微微的笑,不舍的眷恋。
泪水又迅速地模糊了我的眼,慌忙眨去那一层泪雾,这一刻,这一幕,是多么得温馨隽永,我一定要看得清清楚楚,一定要把这一幕深深地定格在我心中。
我真的该走了,否则我真的会食言,会不顾一切地扑入那温柔深情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再也不肯放手,然后,做一个终生都耿耿于怀,良心难安的女人。
走过去,抱起两个孩子,他们睡得好沉,兀自伏在我肩头沉睡。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快步地走,不让虚软的腿有片刻的迟疑。
“你……你真的答应不会嫁给杜华安了吗?”他在身后仍然担忧地追问。
我摇了摇头。不会了,我的心已经嫁给我深爱的男人,心有所属,又怎能再嫁他人?
和苏茜、慧然带着孩子回到美容院时,已经是凌晨了。折腾了一晚上,除了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地熟睡,我们谁都没有一丝倦意,呆呆地坐着,呆呆地对望,连慧然都反常地沉默。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们在为我多磨的人生而悲戚,为我总也无法幸福而忧伤,再多的言语也已经无法改变我早已注定的命运,所以沉默,只有沉默……
看着我熟睡的孩子,我知道这一天里,我所做的决定,对孩子的一生会有着多大的影响。也许他们会怨我,也许会恨我,可是,等他们长大了,等他们真正懂得了这世间种种复杂而又善良的情感时,我想,他们会明白我的。
天亮了,孩子醒了,欢蹦乱跳地扑进我怀里笑闹撒娇。我舍不得他们,可还是要送他们回姨妈那儿去,因为孩子的失踪,姨妈已难过地病倒了,孩子的出现会是治好她的良药,再有,今天我还要去半一件很重要也会很麻烦的事,所以,只能将孩子送回去。
姨妈看到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地回到她身边,高兴得老泪纵横,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又是亲又是爱的,怎么也舍不得松手,她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身体也仿佛立刻恢复了。
从姨妈那儿打车回市区,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手机一整天地开着,可是却没有一个电话打来,今天十六号,是和杜华安说好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的日子,可是这一会儿,民政局可能都下班了,而杜华安却一个电话也没打来。我也没有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不知该怎么说,在姨妈那儿拖拖拉拉了一天,也好象是在故意地拖延逃避这个根本无法逃避的问题。
坐在出租车上,终于决定给杜华安打电话,不管怎样,也是要面对他的。
“喂,杜哥?”拨通了杜华安的手机。
电话那头沉默,沉默得连呼吸都听不见。
“杜哥,我……”内心无比愧疚,不知该怎样启齿。
“你为什么不来?我等了你一整天。”冰冷冰冷的声音。
“我……出了一点事,我……”我镇定住自己,“我想跟你谈谈,杜哥,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杜哥……”
“我在市郊,在专门为你买的那幢别墅里,你要谈什么,到这儿来找我好了。”依然是冰冷得几乎无情的声音。
我又伤害了一个爱我的男人么?曾经让那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周鹏飞伤心离去,如今,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让杜华安为我受伤太深,他对我那么好,我却终于辜负了他,种种缘由,又该怎么说起?
挂了电话,吩咐司机送我到市郊那座著名的别墅住宅区。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住宅区大门口,我下了车,向大门内走去。那幢幢白色的小洋楼在林荫道旁若隐若现,在夕阳晚照中,投映着班驳的树影。
又来到了这里,又看到了那幢和其它别墅外形雷同,但又绝不会混淆的花园别墅。这里曾经是他住过的地方,而今,又被杜华安买下准备做我们的新房,世事真是奇特,世界也真的太小,转来转去,仿佛总也转不出命运的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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