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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万年小妖
2004-10-25 16:19   收藏:1 回复:4 点击:2740

    这是一场关于死亡的游戏,游戏中有你有我也有他。在猜忌和真诚之间,在自信与自卑之间,在杀人与自卫之间,我们感受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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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我竟如此悠然淡然地靠近死亡,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期待,期待那令人倾心的‘死亡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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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只独行的小妖,这是我的习惯。
   我不喜欢左右别人,当然更不希望别人左右我,我想这就叫“尊重”。
   脱去世俗的面纱,在网络江湖上纵横数载的我,有一个名字,也只有一个名字,万年小妖。
   一直在高山流水中穿行,来到人世化作人形,于我只是为了体味所谓人所谓人生的种种,包括种种不堪,种种无奈,种种精彩,种种绝望,种种心动,种种真情。
   体味的过程是痛并快乐着的,如同凌迟。而我乐在其中,在痛楚和快乐中挣扎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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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行囊很简单,一本书《谁动了我的奶酪》,一支笔一支因我的懒散即将生锈的笔,一个WALKMAN荡漾着张惠妹磁性沙哑的疯狂,和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那妖脸背后有不为人知的真诚与善良。
   我的包裹里没有刀。
   师傅在我出山时就告诉我:“小妖你不必带刀。刀对你来说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自卫的。你即是刀,刀即是你”。
   师傅一字一句说:“江湖上,于武器而言,万般皆下品唯有爱心高。心上一把刀,做人要能忍,人不犯你,你不可犯人。不过要记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忍无可忍时无须再忍。死是必然的,你能选择的只是你的死法”。
   我跪在师傅面前,含着泪着说:“我记下了。如果要选择死,我只希望死在爱人的怀里,在死亡前感受爱的甜蜜”。
   师傅点点头笑了,坐在菩团上一动不动,他选择了无声地笑着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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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江湖,很多人都号称这是他的江湖。山是张三的,水是王四的,风是李五的,云是赵六的。就连一点武功都不会只会暗中下蒙汗药的钱七,也敢堂而皇之地说他是武林高手并口水横飞的品评江湖。这,就是江湖。
   我只知道,这不是我的江湖,也不会是任何人的江湖。人,对于江湖本身而言,都是过客,无一例外。而我,更看重江湖情,我相信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仍有真情在,所以师傅送我的法号叫“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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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只是个江湖上的情种,处处留下真情,却常常被人误以为是无情之妖。
   我不介意,被人误会并不会影响我在江湖飘的心情。误会从不曾中伤我,世间能伤到我的只有情,且唯有真情。我为真情累,这是命运,也是逃不掉的劫数。
   直到有一天我累了,身心疲惫,一步步地踱入一个客栈,很有名的客栈——心灵驿站。
   江湖传说,这是一个死亡驿站。进入这个驿站的人,都是站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在这里死是必然,房客能做的只是选择死亡的方式,而这选择也未必能如愿。
   这是个二层木楼,一楼摆着几个八仙桌,二楼是十多间客房。自我踏入驿站时,我就感受到阵阵杀气直穿我的毛孔,虽然有十几个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看着我笑着。有时候,笑,也会让人心寒,让人发冷,譬如他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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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站的四个老板,都很特别。老大长发披肩,她的面庞很清秀,独自坐在一个角落,自斟自饮,但她的酒壶里没有酒,没有一滴酒;老二小巧灵珑,笑声甜美,穿梭于楼上楼下,白裙飘飘,看起来很清纯;老三身着太极图案的长衫,手捻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梦破了人还在梦破了人还在’,一声比一声凄厉;老四是个一妩媚的女子却有着一双令人胆寒的杏眼,一身紧身夜行衣,手执一把菜刀,对着案上的西瓜,一刀一刀又一刀,红瓤绿皮横飞,红唇间只重复闪烁着一个字,‘杀杀杀杀杀’……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挂着十多个小木牌,我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各个房客名字:无止,无休,无梦,无怨,无悔,无痴,无眠,无常,无助,万年小妖……
   很奇怪,我还没到驿站,这里的木牌上就早已刻下了我的名字,我开始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注定,我头上的未知知道我累了,将会来这儿休息,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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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死亡的过程是漫长的。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期待希望和幻想,我是淡漠的。我唯一的奢望是:在我死的时候,让我感受到爱的滋润,即使只有一刻一秒也好。
   我听说在房客中有一个杀手,而这杀手是四个老板高薪聘请的,杀手可能昼伏夜出,也可能夜伏昼出。房客中没人知道这个杀手是谁。只有四个老板知道谁是杀手,可是大家不会问,他们也不会说。本就是一场死亡游戏,谁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既然走入驿站,就安然地享受杀人与被杀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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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了,身边的人在陆续地死去,而且是一对一对地死去。
   猜忌,唯有猜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开始在此时经受考验。
   每天天一亮,房客们就会集聚在一楼八仙桌旁,喝着老板们端上的酒议论昨晚发生的关于死亡。被杀一个,冤死一个,循环往复。很奇怪,活着的人对于死亡竟然如此谈笑风声,因为我常常能听到笑声飘出驿站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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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又是一个炎热的有星的夜晚,我决定独自呆在我的客房里,不再去骚扰客栈里的男男女女,虽然我号称双性恋。不知为什么,我会同样的爱男人和女人,当然这爱是指出于感情的爱。我对男人和女人爱的程度是相同的,但是方式会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算了,客栈里好象有十八岁以下的,所以我不想说。
   我不知道今夜是不是我的最后一夜,我的江湖绯闻不少了,我从不介意。但此刻我只想好好爱自已,想独自对镜好好看看自已,然后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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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拿起即将生锈的笔,我不知杀手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只是我要给杀手留下几行字:
   亲爱的杀手,不论你是男是女,当然,如果非要我说心里话,我希望你是男的,我爱女人,但我不是同性恋。
   如果有可能,不论你的杀人计划如何,我只希望,你最后一个杀我。希望你最后一个杀我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自我踏入驿站第一天起,我就开始期待死亡。我只是希望在大家都安息平静之后,我们可以享受临行前二人世界的甜蜜。
   如果有可能,不论你的杀人计划如何,我只希望,你可以让我死在你怀里。希望在你怀里并不是因为你的肩膀有多宽,你的心脏多有力,我只是想在临行前感受到不同于夏季燥热的温暖与温馨。
   如果有可能,不论你的杀人计划如何,我只希望,你不要毁我的容,我长成这样也不容易,虽然有的人会夸我漂亮有的人只是夸我有气质。我只想如果我的灵魂终于休息了但我的身体包括我的面容还是完整的。
   如果有可能,不论你的杀人计划如何,我只希望,你在杀我的那一刻可以吻我,我们在唇舌间纠缠,我的一缕长发会轻抚你的脸。相信我,那时我不会睁开我的双眼,我不想看清你是谁不想看到你杀我时眼中那一抹不舍和留恋。
   如果有可能,不论你的杀人计划如何,我只希望你是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被人宫过的男人。此生我是妖,来生也许还是妖,但我想在你临杀我之前至少让你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欲仙欲死。当然,如果你是女人,这条做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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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我困了,不知今夜的驿站会发生什么,不知今夜是仇杀还是情杀,不知明天被冤死的是谁。这些对我都不重要,我只想着我的死亡约会,我是如此地期待死亡,期待灵魂的安宁。
   明日清晨,我会把这篇文字贴在客栈门廊上,希望至少还有明天至少明天还活着的房客可以看到它,当然也包括那个杀手。
   如果在我临终前还可以有个祈求,那就是:我是如此地期待被杀手杀死,而不是被人冤死,因为我和杀手之间有个关于“死亡之吻”的约会。
   如果我真能如愿,我会在最后一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成全我的杀手和不曾冤我的房客们说:我,曾用心地爱过你们!
   (画外音)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师傅,等等我,小妖来陪你了……
   PS:多年以后,驿站晨报上头版头条赫然写着这样一段话:曾经人声喧哗,人头攒动的驿站,被一杀手血洗。而后,该杀手退隐江湖,这个高手的名字叫-------无常。

作者签名:
静若淑女,动若流氓。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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