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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做引子
□ 榆树二月鸟
2004-10-29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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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的睡了整个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才从床上坐起来。摇了摇还有些迷糊的脑袋,记得要上网了。不是要见谁,而是要写一篇文章。是发生在网络上的,所以从寂寞的开始。人家说,写作就像入药一样,需要引子。我的引子是寂寞。
没有网络以前,寂寞的人做着同样的梦,叫白日梦。有了网络以后,人们变的更寂寞,寂寞的依然做着白日梦,不过已经不光是在白日。网络上没有起始,没有终结。它是个文明的色情场所,叫做男人和女人的动物被骗过来表演名叫《爱情》的游戏。
寂 寞:我不喜欢做游戏。没有真实的感觉。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在买保险……
丘比特:我也不喜欢做游戏,所以我不会买保险!
寂 寞:为什么?
丘比特:因为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只求能够每天见到她。这样的幸福会贬值吗?我想不会的!
寂 寞:你就这样自信!?当你遭遇爱情,你就应该去提防一万种会失去她的可能……
丘比特:真的吗?但是我还没有向她表白呀!
寂 寞:啊?猪头,那你还是快买保险吧!
丘比特:……
寂 寞:说话呀,猪头!
丘比特:不要叫我猪头!我还有事,先下了。8。
寂 寞:……88。
寂寞是我的网名。写自己,但是不想用现实中的名字。不是由于在写作,而是因为讨厌!就像我讨厌自己在镜子中的模样,它是别人眼中的自己,是自己眼中的垃圾!没有一点点的生气,就像闷热天气里的浮云,虽然在动,但是老气横秋!曾经有人问我的样子,我只用一句话回答他,我的脸就像是1949年北京的四合院,既传统,又破旧。不抽象吗?不抽象!总比那个丘比特强的多,和他聊了快一年了还不知道他是那的人,是坐办公室还是总被叫进办公室的,是高的还是矮的,是胖的还是瘦的,是抽烟的还是喝酒的?最重要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其实,我知道她是个女人!可她硬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男人。无耻!
寂 寞:你也要下班了吧?
丘比特:呵呵,已经记住我的作息时间了!“爱情是一种习惯”!
寂 寞:喂,别想的太远噢!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生活是一种习惯”!
丘比特:没有,这是你自己说的吧!总拿自己的名言来欺骗脆弱的人。
寂 寞:…… 呵呵,我感觉你就在我的周围,很近,很近。
求比特:啊,啊?你不要吓我啊,我这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你过来陪我好不好?
寂 寞:……
求比特:说话呀!没有声音的时候,寂寞就像个黑洞!我害怕……
寂 寞:一个大男人竟然害怕!
丘比特:怎么拉,男人就不害怕吗?要不为什么还被着老婆养情人,养了情人为什么要隔一周才敢来一次,为什么每次一定要在零点以前离开,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让人家大了肚子,大了肚子为什么不陪人家去医院……难道有钱的男人就只会掏钱不会掏心吗,难道有钱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都是孬种!王八蛋!
寂 寞:怎么拉,没事吧?
丘比特:没事。
……
我们见面吧!
寂 寞:?现在!
丘比特:情人酒吧。我等你!
喂!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模样,怎么见面呀?我在考虑是否有去的必要,因为网络上骗人的虫子很多,尤其是浪漫的虫子!他们隐藏在网络上最孤独冷漠的角落里窥视着那些同自己一样的灵魂,键盘上敲下无聊难耐的话语,心里盘算着一个伤心无助的故事,脸上露出阴险奸诈的狰狞。第一次和网友约会,心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么消极的担忧。我不禁为自己的猜疑困惑。
但是,她带着忧伤的愤怒,有些绝望的心境一直绊绕着我。当决定了要去赴约的那一刻,骤然地发现整个世界都发了疯似的慌乱,心跳和车速一直在飙升。我在怀疑自己要去的地方和要见的人,我们一定在前世一起经历过什么。
总之,寂寞的人遇到一起总会发生什么的。
情人酒吧。一个很俗气的地方。三年前我第一次来,是和女友小渔分手。
昏暗的光线,冷漠的目光。浓郁的香水味和扑鼻的烟草味混合着浓烈的醇香,在墨一样的冷气里蠕动。像发情的女人在扭动着那红炽的躯壳,颓废的目光里燃烧着欲望。
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我陌生地来到小渔的面前,望了一眼她身旁的男人。一身黑色,长脸,高颧骨,一撮还不到十根毛的胡子向上翘着,目光向下与我对视了三秒中,然后移开。静漠里充满了挑衅。小渔开口,我用手脂挡住她的唇,黑衣男人狠命地抓住我的手腕,好完整的一套动作!我死死地盯着抓住我的那只手,满是烟头烫伤的疤痕。小渔跟了这样的男人,也许她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叫做男人吧!
三年前,我输的猝不及防。
抬起头,望着“情人”,似乎还留有三年前伤感的余味。我轻轻推开了店门,又小心的合上店门。然后转过身,视线里,光线、眼神、香水味、烟草味,醇香一如三年前一样的寂寞。我细心地靠向吧台,搜索单身的女士。天!是上苍在作弄人,还是这个世界孤独的女人太多?看来我要按个问过去了,刚要开始,急切中,在宁静的冷气里邂逅了同样的急切的目光。急切的让人心疼。那目光明明隐藏着濒临崩溃的心情,仿佛漫天饱和的乌云,低垂的压抑只需要一道痛快的闪电,或是一声低沉的闷雷做前奏,那灰色的泪水就会立刻倾泻人间。直觉让我毫不迟疑地走过去。管她是与不是,相约寂寞,与谁见面又何妨,但是那眼神已坚决地锁定了我。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这吧间里的境况极其不协调。一身乳白色,但是显然是匆忙中胡乱穿上的;白皙的皮肤,但疲累的神情显然已经超过了成熟女人应有的风韵和魅力;伤感寂寞的眼神和目光下泪水打湿的痕迹,已经彻底的泄露了她最近的状况。我刚想确认一下对象。反倒被她突然的拥抱惊呆。
“小姐,你确定?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知道吗?”我略带调侃式的试探,
“先生,你确定吗?也许当你向我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你就根本不在乎我是谁,对吗?”说话时,她依然俯在我的肩头。我惊呆了,仿佛自己的桃色隐私被人揭了底,但此时已全然没有想辩驳的必要了。我感觉有眼泪的气息正在向我的身体渗透。
“说真的,你怎么敢确定是我,就那么大胆的抱过来,不怕遇到色狼吗?”
“怕?生死的巨痛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怕就怕,摆脱不掉,怕就怕,这一生从此只能深陷寂寞……”离开了我的肩膀,她依然低着头,独自诉说着最消极的人生。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那样肯定?”我不愿在让她说那些低沉的话语,维持原来的追问。
“从你那和我相似的目光,不过你的眼神里多了一层乡愁,特别的亲切感,很特别,就像以前在网上聊过的一样。”
“乡愁?我怎么感觉不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的一句话触及了我灵魂的温室,那久违的故乡,和年迈的父母。
“你的样子不就写满了乡愁吗,就像1949年北京的四合院,既传统,又破旧。”她说话时,整张脸都躲在黑暗之中,狡黠的眼神不时的瞄着我,那神采深深地隐藏在黑色丝绸般的秀发后面。
听了她的话,我开心的笑了。原来自己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竟然有如此幽默。我在想,此刻俏皮的她,也有一丝可爱。若不是那不幸的生活,她也许会更可爱更有魅力的女人。
她坚持要喝酒。我们叫了两杯威士忌。
刚开始,望着自己叫的酒,有些小心翼翼。她只是用唇在杯口浅浅的尝,眉头不时的微皱,文静的像个小女孩。她说这酒不好喝。她应该是第一次喝酒,有些幼稚。不好喝就不要喝,坚持下去会醉的。女人要喝酒的时候,明知不好喝也要喝。就像自杀,明明不想死,也要死。
两杯过后,她已经很自然,面露微红。这期间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在品尝的苦酒,我在想我的行为。时间在一点点的流淌,气氛在一点点的变得暧昧,从她酒后看我的眼神。我在想,我们这种形式上约会是不是已经可以叫做陪伴。
“不要再喝拉,你已经醉了!”我在阻拦,她在挣扎!
“我没醉,你为什么不让我喝酒,让我喝——我要喝!!”她在摇晃,在叫嚷。周围的人望着我们,不时的望着。酒后的女人像一头发了
情的野兽,没有理智,只剩下那已经脱缰的意识在摆布她的孤独的肉体。
她在抓我的头发,撕我的脸,咬我的手臂。对待女人,我从来没有耐性。疯了,我也疯了!够了没有!!我在咆哮,就好象在拍电影。四周的声音静了,目光聚集过来。去它的女人!我一把夺过她手里酒瓶,将剩下的酒从她的头顶倒下去,让你喝!一切动作对于她来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依然在追逐我手里的酒瓶,用她的身体和目光,仿佛那就是她的幸福。她发疯似的傻笑着,用血色的舌头舔着面颊上流下的苦酒,这个女人现在需要什么,我在想!我用尽了一切可能的方式来发泄我那没有限制的耐性。
扭曲,在黑色的时间里。我累了,随她去了。她也累了,瘫在我的怀里。
模糊的触觉。我被一个蓝眼睛,大鼻子,红头发视线里类似洋鬼子的服务生摇醒,很不标准的中国话。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这个女人今天晚上是你的拉,快带着她回家吧!”我搓了搓已经麻木的脸,只有吧台那里亮着一盏灯。
我拉起怀里的女人,背出情人酒吧。
马路上,吹着冷风。还有行人和夜车,我向马路两头望了望,去那里呢?
我的家,她的家,还是旅店……
作者签名: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