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芊芊馨雨-个人文章】
又在边界上跳舞
□ 芊芊馨雨
2004-11-06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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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个人在街上行走,带着一身的伤痛,冷漠地将自己束之高阁。天没有黑,星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找不到北斗星我忘记了回家的方向。
我努力地想甩掉跟在我后面的那个家伙,我走得很急很快,几乎小跑,路人已经向我行注目礼。此时,我像极了一个小偷.可是我和他的距离永远是等距离的平行线,保持又保持。
我忍无可忍地停下来,空气抽去了我唯一的理智,我扬起了手,极不可待地要抛出什么,我也确实抛出了什么。
响声在广场回荡,肉体与肉体接触摩擦出来的清脆的声音,像极了寂寞的湖里扔下了一颗石子,我觉得很好听很宣泄。
一秒钟就将世界静止了。路人忘了该干什么,惊愕、玩味、新鲜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在他们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脸部毫不保留地演绎出来,我突然想把他们所有的脸拆掉,挑选最精彩的部分重拼,那一定很滑稽。
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这么做了,掌心酥麻的感觉告诉我,如果眼前这个人回打我一点也不会过分,我已经决定就义了,是的,为名誉、清白、耻辱……
三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我大吼,努力地控制想哭的冲动。
“那你要站到什么时候?”他不愠不火地问。
“我打了你。”
“然后?”
“你应该回打我!”他一定有失忆症,他是故意的,我的胃在翻滚。
“我不打女人!继续!”
“你不能跟着我!”
“对不起,我们同路。”
“这条路不只一个方向,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已经走过了5个十字路口。”
“所以我们有缘。”
“我和你素昧平生。”
“我们正在认识。”
“我只不过撞了你一下没有说对不起。”
“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因为你跟踪我,侵犯了我的自由。”
“没有证据如此证明,但是,这个”他指着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说:“可以证明你侵犯了我的人权!”
“你要怎么样!”我无奈地呻吟。
“我要你赎罪!”他微微一笑好耀眼。
“例如?”
“告诉我你的下一个目的!”
“去自杀。”我没有欺骗他,这是我今天的信念。
“我陪你。”
“不用,我不想我罪孽深重。”
“我自愿,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写遗书。”
我看见他坚定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痕迹,我在他的眼里寻找自己,是谁施了魔法把我放进黑色的玻璃球里?我闭上眼睛,享受深秋的冰凉,南方适合秋天。
用灯红酒绿来形容罂栗酒吧真的不合适,当我第二次坐在这里疯狂地喝着啤酒的时候,我有些不屑地想。这里有太多诱惑人的五颜六色,渗有各种浓度的液体,亮着各种朦胧的灯光,两种五颜六色交织在一起令人迷惑和沉醉。酒香、人气、寂寞的味道、伤感的音乐、烟味交织在罂栗园里。
“说吧!跟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在等酒的空闲问他。
“因为它!”他指着我的眼睛说:“有很深的蓝!”我突然害怕起来,说不出话,那是一种被人洞悉的心慌。我端起酒掩饰,做另一张面具。
“为什么不让我喝‘烈火封喉’?”我不满意地咽下一大口啤酒,对满嘴的苦涩产生厌恶,真想一试本店最烈最大强度的调酒!
“不让你喝可乐已经不错了。”
“这里是酒吧!”
“所以我没有让你喝可乐。”他端起一杯黄绿紫颜色搭配得恰到好处的液体一饮而入,指尖轻触了一下杯口,我突然发现他的手指修长得过分让我心生嫉妒,它的影子画了个优美的弧度完成了喝酒的动作。
“酒保,给我一杯像他刚才一样的酒。”
“给他一瓶可乐!”
“农村人,这里是酒吧没有可乐!”
“小姐,对不起,我们这里真的有可乐!”酒保不失时机地插入。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我想我的惊讶不亚于看见外星人。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可乐?是我带你来的。”
他取出一支烟,掏出火机,把玩了半天,点上,吸烟,演绎了半个世纪的漫长,缓缓地说:“我参股了!”
我知道我错了,在沙漠的绝望里面,我以为我没有汽车,但是我却看见了骆驼,当驼铃声传来,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多久了,我在沙漠中旅行,肌肤在烈日下干了裂,裂了长,去不掉一身的绝望。狂沙拍打在脸上,想吸干泪的因子,增补那千疮百孔,可是它被冷漠的注视逼退了所有的勇气。我凝望着一望无际的黄沙,疼痛淹没了全身,一个重心不稳我就跌倒下来,心里只有一个愿望:让我在这片沙漠中长眠……
多少梦境在脑中滑过,令我沉迷,我是多么想忘记自己。可是清清幽幽的驼铃声从寂寞的沙漠中传来,激活了血液里的水分,意识在秋天中舒醒。
他轻轻地结束了最后的一个休止符,头始终没有抬起。琴键真的那么令他留恋吗?还是他想聆听观众对他的认可?如果是后者,他做到了。掌声几乎掀起了酒吧的屋顶,没有减声器,他就像开着自己的演奏会。
“这是第一次,半年前他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入股拯救了这间快倒闭的酒吧,收留了没有心灵家园的我们。他很少说话,总是温暖地微笑,每天来三次,拿着一本《格林童话》没有翻开,带来了又带走,我们从来不知道他会弹琴!”
酒保擦拭着酒杯,缓缓地说着,也没有抬头,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不经意地看到,擦干的杯子上又滴上了水珠,在亮晶晶的玻璃上泛着淡淡的海的味道。我别过头不想让他尴尬,却看到了舞台上的人,从琴台中抬起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微笑的眼里有着幽蓝的伤悲,那是海的颜色。
“谢谢大家,这首《秋日的私语》献给一个美丽的邂逅,下面我将弹奏《献给爱丽丝》,献给一个堕落的天使。”他微微地对我颔首,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不经意触到了冰冰的海的淡淡的咸。
轻快缠绵的旋律从冰冷的琴键中韵出,带着手指的温度在朦胧的屋子里弥漫、温暖。我轻轻地离开高脚凳,怕吵醒了沉睡中的童话,触地的实在感,让我知道他是个天使守护者!
我越过众人的目光,经过他眼前,拉开房门,看见车水马龙,喧哗热闹的人群,可是容不下我,这种狂欢留给我的只是一个人的孤单。谁说这里四季如春?寒冷的风已经将我毫不保留地嘲笑了一番,留给我一脸温热的海水。
当北方的雪已经纷纷降临,南方仍沉浸在一片绿意中时,我孤傲又害怕地行走在大学校园的行道上,经过紫荆花的繁乱盛放,越放过榕树的大片阴影,我忽视公告栏上的消息,快步地逃离,当我已经不能够看清公告栏上的文字的时候,我才迟缓地回过头来……
我突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轻轻地扯动嘴角却是如此的艰难。今天没事了,明天呢?明天是否依然如旧?有始以来,我多么不希望明天有所改变!
在反反复复潮起潮落的日子里,我收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信件,信笺上坚定有力的钢笔字书写出来的是格林童话,天天如此,天天不同!
我在时间地流逝中释然了,放弃了坚持一年多的感情,放弃了一个迷惘的梦。一个不愿意停留的人,一个流年的故事,一个迷雾的不现实在秋凉的夹意中消逝了。
我没有再去罂栗酒吧,我已经开始模糊了那条路线。当我读到《海的女儿》的时候,我在海边坐了一夜,想起海子,想起顾城,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遍遍地翻背,把《我是一个孩子》一遍遍地默念,终于明白了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
冬天将来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是这个过程太漫长。当故事停止,当童话不再来,网名由“罂栗安琪儿”换成了October rain.
秋天,守护神,童话,够了,在这个纷乱收获的季节里,我已经拥有太多太多。迎着风起舞吧,我的童话才刚刚开始下雨,那是我的October rain……
作者签名: 又是一抹黄昏 羽化了驻守我瞳池的你 摇曳星辰 在海的这方天的那边
去漂泊的玉壶呦 红绿乱点 剩下液化的红豆呢 掌开了一叶芭蕉 不知为谁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