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小雨淅沥-个人文章】
爱在深秋(四)
□ 小雨淅沥
2004-11-09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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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忽然觉得好累,不想再游下去了,于是慢慢靠岸,小心爬了上去,
光着脚丫走在毛茸茸的黄瓜香上,真的好象走在地毯上一样。干脆,也不必穿衣服,在这个寂静无人的野外,就再来一个月光浴好了。
雨于是拿着自己刚才脱下的衣服,拎着鞋子,悠然地往自己的帐篷方向走去。
月亮就在她的旁侧照耀着,另一侧的地面投下了她长长的影子。她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没有任何外在服饰矫饰的影子,就象剪纸艺术家精心设计而留下的侧面剪影,起伏有致的线条,完美的比例搭配,加上走动时婀娜窈窕的体态,让雨脑海又出现了制作精美的国产动画片里的美丽少女,也想到了希腊雕塑里的那唯美的艺术效果。
欣赏着自己完美的体形,雨的思维又跳回大学时代宿舍就寝之前的一个故事。那天不知道谁谈论起了体型美的话题,大家说体型好当首推雨。和她经常形影不离的水似乎开玩笑似的说:“我体型也不错啊,你们为什么就不说说我呢?我是最追求曲线美的人了。”
伶牙俐齿的另一位舍友反唇相讥:“水,你是追求曲线美,结果是,把背都追驼了。”大家一阵哄笑,而那段关于追求曲线美而驼背的掌故,就成为了同学们聚会时回味的经典话题了。
想着往事,雨又心情愉快地面带微笑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己的帐篷前。身上的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可头发还在湿漉漉地滴着水。看看夜光表,已经半夜11点多了。如果在平时,这是雨灯下工作的黄金时间,但现在休假,她想早点进帐篷,钻进那铺得非常舒适的雪白的被窝里,哪怕睡不着眯着呢。
于是找出装有蓄电池的吹风机,走出帐篷,雨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寂静的野外发出似乎十分刺耳的响声,但吹出来的暖洋洋的风却让人感觉十分舒服。雨在心里歉意地对被惊起的虫鸟说:“我一定快点,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折腾了将近一天,刚才又在水里游了半天,头发吹着吹着,雨已经听不到那和这个野外环境不和谐的音响,只惬意地享受着那份带着人工香水味的暖风,淡淡的思绪又开始悠悠地飞了起来……
忘记风是怎样走进自己的世界的了,但关于风的最早的记忆,要始于这吹头发的小小吹风机。
那年雨10岁,和每天一样,奶奶家的大厅里,聚集了姑姑的十几个朋友,他们是文艺圈里的人,有些人红得发紫,姑姑是他们中的一个佼佼者。年轻漂亮,磁性的嗓音,几乎每天都被很多迷恋她的人簇拥着,雨听到了很多对姑姑的赞美之词。在奶奶家里也看到了很多和姑姑一样春风得意的人。
姑姑很忙,很少有时间理会她,雨也很少凑那些人的热闹,总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地听着他们谈天说地,看他们华美光鲜的衣着,很少插话。姑姑很忙,也顾不上理会她。
“那天你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就象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丑小鸭。”后来风曾对雨这样打趣。
想起风,雨在月光下的面庞变得宁静了起来,手里的吹风机换成了更温和的柔风。
那天他们一群年轻人兴奋地唱起了歌,从当时的流行歌曲唱到了学生时代的歌曲,从学生时代的歌曲又唱到他们孩提时代的歌曲。他们怎么会唱那么多的歌呢?雨坐在墙角的一个矮矮的椅子上,听得很着迷。
“你是雨吧?我是风。我们的名字凑巧有点像。你怎么不也唱一首你喜欢的歌呢?”雨几乎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清秀温和的面庞,挂着迷人的微笑。雨有些腼腆地冲他笑了笑。
“你姑姑被大家称为‘金嗓子’,你的歌声肯定也一样动听,也来试试呀。”雨有些紧张,慌忙摆手:“我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呢。”
“大胆唱好了,来,我帮帮你。”风来拉她的手,雨只好站起来,觉得自己刚刚到他的胸脯那么高,他的手好大好大,手指很细很长,但拉着她却很小心。
“这样吧,”风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跟我来。我帮你装饰一下。”似乎和姑姑很熟,他领着雨到了姑姑的化妆间。让雨在镜子前面坐下,问雨准备唱什么歌。
雨的脑袋飞快地想啊想,觉得还是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最熟悉,风听了很赞同,说那是一首很好听的歌。于是说:“我经常给你姑姑她们化妆,让我也来打扮打扮你吧。你虽然还很小,但已经能够看出你非常漂亮了。”
简单地给雨的脸上敷了一层粉,又在她脸颊上涂了胭脂,嘴唇上抹了淡淡的口红。眉笔拿起又放下了,风仔细端详着雨的脸说:“你的眉毛粗细恰倒好处,眉形无可挑剔。”雨知道自己很漂亮,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尤其是自己的眉毛很美丽,因为很多人因此夸奖过她。
想到那天风看她一脸专注的样子,雨觉得那眼神就象今晚夜空里明亮的星星,没有一点邪念,那是对一个喜欢的孩子的眼神。
“对了,你这标准的脸型,盘起头发一定好看。”雨背后的那条麻花辫被打开了,风的手很灵巧,只消几下,用了几个小小的头卡,高高的发髻就在头上给盘了起来。风给她喷了一点发胶,告诉她这样头发就不会掉下来了。然后拿起挂在墙上的吹风机,给雨吹起头发来。
那天吹风机的声音也是这样“呜呜”地响,传出的风也是暖洋洋的让人很舒服,雨老老实实地由风摆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只是不解想,这个风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
当雨在风的隆重推出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热情鼓掌,欢迎这个被忽视的小美女的出现,风在钢琴旁边坐下,雨很自然地跟着前奏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雨那清脆悦耳的童声传遍了整个大厅,她看到了大家专注颔首的表情,也看到了风鼓励信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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