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可乐-个人文章】
留在记忆深处的那支红玫瑰
□ 可乐
2004-11-11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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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个令人无奈的字眼,在它面前,我们的悲欢离合总是显得过剩了,一切都是容易被它冲淡的,一切又都是容易被它唤起的。人的一生走过许多路,经历许多事,大部分都平平常常,在不经意间岁月就从指尖悄悄地溜走,难以留下什么印迹。因此不把一些曾经在你的生活中掀起巨大波澜的时间记录下来应当说是一种遗憾。的确,随着时光的渐渐逝去,往往清晰的影像在记忆中也开始变的模糊起来,我甚至有时候会产生这样的困惑:当年我如此神魂颠倒地凭着激情所做出的事情在我的生命中究竟会留下什么印迹?难道仅仅只是淡淡的回忆?
我第一次见到帆是在她们学校举行的联欢会上,那是98年的秋天,也是我刚刚迈进南阳工业学校整一年的时间。当时我参加了学校的文学社,搞外联工作,而帆在她们学校担任着广播站站长的职务。那一次我们两个学校的文学社举行了一个小联欢会,共同交流彼此的创刊经验。我是我们学校文学社的代表,帆是她们学校文学社的嘉宾。
那天晚上联欢会的气氛异常的热烈,一直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比原计划结束的时间推迟了半个小时。晚会将要结束的时候,主持人提议两个学校的代表互相邀请跳舞,我是个舞盲,只好静静地欣赏别人跳了。这个时候,帆静静的坐到了我的身旁:“你怎么不去跳舞呀?”我一下子窘了:“我不会跳舞的。”“我也不太会。”我和她都笑了,在这一笑之间,我们的心仿佛一下子靠近了许多。临走的时候我们互相留了各自的联系地址。
回到学校后,这位活泼女孩儿的形象久久萦绕在我的心头,怎么也难以忘记。终于,我忍不住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给她写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那天晚上见到你的样子,感觉你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而我也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男孩儿,所以就很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对这封非常简单、只有两页的信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为这种事,一个优秀的女孩儿遇到的多了,大多数只会一笑了之,你什么心思人家还不知道?但话又说回来,我当时别的心思还真的没有,就只是想能和她交个朋友就行了。
然而,没过几天帆就来信了。当看到她用她那漂亮字体携来第一份问候时,我心中掠过的是何等的欣喜。帆在信中说:收到你的来信未启时的感觉正如你信首说的那样,的确那字迹太熟悉了,自那天晚上认识以后就再没忘记,你——这个气度非凡的男子汉更是刻骨铭心,能和你这样才华横溢的男孩儿交朋友真乃三生有幸,愿我们永远是朋友。
就这样,我们开始用笔、用纸交换我们的思想,交流彼此对生活的感受。我告诉她我的欢乐和喜悦,我的痛苦和悲伤,她告诉我她取得的点滴成绩,她遭受的种种挫折,我们用文字传递着彼此的一切的一切。在这期间,我曾到过她们学校两次,而帆也来过我们学校找过我。我们写给彼此的信越来越长,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给女孩儿写信是不宜太热情的,我就是自然地写出我心中想要说的话,我没想到这跟爱情有关。也许我是不经意中喜欢上她或这爱上她了,而那时只是自己不太明白罢。
在其中的一封信上,帆对我说她想到独山上去玩,但那封信我没有按时的收到,所以那天她来我们学校找我,由于我的一无所知,我们没有去,她在那天也没有提起。但在12月11日号那天我终于还是和她去了,我们一起在山上漫步,一起享受大自然的沐浴。下山的路很滑,我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我几次我都感觉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而等我扭头看她时,她却又什么也没有说。
几天后,她们文学社的同学来我们学校交流思想,帆也在其中。那天临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送帆出了教室。到楼厅的时候帆幽幽地说:“那天在独山上你想对我说什么呀?”我楞了一下:“没有哇。”帆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我分明感受到她的一种失望。
12月19号是个星期六,那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帆来到我们学校托人转交给我一封信,说马上让我到育阳桥头,她在那儿等我。我预感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赶到了那儿,帆已经在等我了。我问她有什么事,帆说要送我一件礼物,并让我闭上眼睛,她亲自帮我戴到了脖子上,她送我的原来是一个十字形的挂链。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其实我知道和帆的相识相知一开始便是在一种明知故犯的负罪心理下进行的,因为在认识她之前,我正在为另一份感情而忏悔。起初我还在为自己寻找借口,以为那只是一种兄妹般的情谊,但不久我即发现,我真的已经完全陷入了感情的旋涡。其实那天我是准备要回教的,她说让我下午回家,但我骗她说必须上午回。我匆匆的走了,在我坐公交车到车站经过育阳桥的时候,我发现帆仍然站在那里,只是静静的眺望着远方。我不忍再看她,忙转过了头。
我至今引为恨事的是98年元旦放假回家时,我给帆写了一封信,我对她说了我的女朋友,而且说了我的种种缺点,目的就是让她不必那么太在意我。但可能是因为我的笔下之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在给我的回信中,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内心中的那种愁苦,我没有给她回信,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骗她说我没有收到那封信。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关系的转折恐怕就在这封长信身上。从前我们的通信是频繁的,在一段时间竟然抢着说话,可不知为什么,在这封信之后,虽然我们依然保持着友谊的状态,但在有些事上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帆的来信也渐渐的少了,有时半个月一封,有时一个月一封,我也不知为什么,在那以后我一直也没再去找过她,中专的最后一学期,我们完全失去了联系。
99年12月底我们也就要离校了,就在12月中旬我们实习的那一周,帆突然来我们学校告诉我她就要去南方了。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对深爱的女友有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上的忠诚,我对帆说我去送你,她总也不让,但最终还是无意中透露了她坐车的时间。
第二天下午,我特意为帆选了一件礼物,和女友一块儿到火车站为她送行。车站上只有一个女孩儿来送她。虽然帆见到我后一直在埋怨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话,说不让我来为什么还要来,但我可以深切地体会到帆并没有生我的气,相反却显得特别的兴奋和快乐。在我的意识里,我知道即使我此刻挽留也已经太迟了,相反可以挽留的,只是自己因为歉疚而失落的心情。
车终于还是来了,我帮帆提了行李送她出了检票口,我嘱咐她要小心并拼命地挥手,因为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了。而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的泪也流了下来。
与帆的故事发生的前后,是我在感情上比较迷乱的日子,那都是一些真挚的感情故事,虽然没有必然地接近于爱情,但我真实地知道自己建立和持续这场感情的动机,有寂寞的成分,更重要的是不同色彩对我的吸引,而自己也正是在解读别人不同性格与经历的同时,具备了成为一个成熟男孩儿的可能。那时在这些故事之外,是我与自己深爱女友的恋情。
在帆即将远行的日子里,我曾写过一篇诗准备送给她,但最终还是没有送去。在分别半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完成了曾对帆的承诺:“有朝一日专为你写一篇文章。”现在,当我再站在美丽的白河畔边,看到一对对夫妻哪怕鬓发已白仍然携手同行,在那一刻,我多么渴望校园里曾经的恋人也能再次的握手,哪怕诺言已是沧海桑田,哪怕走过疲惫,今天的她和他已与昔日全然不同。
青春是值得我们祭奠的,但留在记忆深处的那支红玫瑰也是值得我永远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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