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去听讲座，据说是EMBA，正炒得热乎，于是就坐在那里一个专题一个专题地听一些故事。听着听着就发现每个故事里都有个共同的背景，那就是教育。感觉怎么什么事都是国民教育给办的似的，挥之不去。你别说，这几年人们的确是开始重视起思维方式上的事情了，这是个不错的苗头。过去我们也大谈思想，不过那都是教条。
　　 说着说着，讲课的老先生看着不谈教育光说事再也回避不过去了，索性就放开了大谈起来。期间他反复向我说一件事情，终于让我印象深刻起来。他说，我们的教育还没有完成。
　　 国民教育是可以完成的，这话听起来大概是对的。所以，人家早已经完成，你还没完成，你和人家比个什么劲？
　　 既然未完成，就得想法子完成，其他的事情先不用去想。这个时间长不怕，关键是有没有进展。早些年我们大谈全面发展，把人们都往贴满标签的格子里摆，从红领巾的时候起就一道杠一道杠往身上放，一杠一杠地就有了“优劣”。够自信的，真以为陈土里能刨出个全才完人来。后来被几个先锋少年一句“全面发展等于全面平庸”说破了脸，这句话说的虽然在理，但确实无情了点。由此可见，人们对滑稽体制的嘲弄，要么不发，一发便最是无情。后来主流又倡导对孩子们进行素质教育，对成年人进行“养成教育”、“再教育”。前者，一些私办的教育机构由此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孩子们的书包变得比原来还大，教职工多了业余时间；后者则教条假其名而横行乡里，商品书上印了“成功学”，与所谓的管理者们一拍即合，“大家都是为了生意嘛！”说来说去，思维方式的问题还是个问题。
　　 教育未完成怎么了？永远未完成？可能。因为你不管再端出什么幌子来，走向还是功利教育的陈货。正如积压化妆品企业找来的代言人，除非你不用本厂产品，否则身上就怎么也脱不了那过期的脂粉气。比如我听这讲座，当时我坐那儿就想，你说MBA教程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教育人往总经理职位上奔的，结果花了钱，出了校门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平民。功利教育这种各式各样的幌子，它自己定义的目标很明确，很具体，偏偏就是实用性不行，学生学成出来一看，原来自己是南阳野人，离开尘世太久了。这样的东西，从远处看，那不就是十几年来下的一个套儿吗？
　　 有人说，今天教育的问题是被误认为“太简单”：教育体系、理念设计的把受众想得太简单，教育业界的人士把他们的工作想得太简单，受教育者把受教育这件事想得太简单。而且，我也像很多师长学者们那样，认为基础教育的最终目标决不是考学，而是培育个人良好的基本生活习惯和想法；高等教育的最终目标也决不是学会“学习”，而是叫人看清楚个人的生活方向。总之，教育这个东西是让人弄清楚最基本的生活。
　　 功利教育，也有它不断发展的阶段，渡过了蛮荒，现在的功利教育是主客双方面的功利。受教育者朦胧地奔着他们心中的前程，与此同时，“学校经济”如火如荼，硬件一天天越来越硬；而某些非师非生的人就乘凉在教育这棵大树之下，舒坦地生活，出奇出群地幸福。极个别的学校经营者是真正的企业家，老话讲叫“黑眼珠碰不得白银子”……可能多说了点，见谅。
　　 总之，完成教育，先从“过马路认灯不认人”而不是想“我本应该坐在街上哪辆小车里”开始吧……
　　 要不然，这事就“永远未完成”下去，因为无法完成。
　　
　　 2004-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