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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透明的

小贱人
2004-12-01 17:46   收藏:3 回复:14 点击:6143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喧闹式的沉闷了,我打算趁朋友不注意从侧门溜出去。路过那个幽暗的角落时,只听见一个女孩略带哭腔的轻喊:“我真的不会跳舞。”显然她娇小的身躯已被两个狂热的追求者围得水泄不通,毫无脱身的余地。我看不清那女孩的脸,她躲在暗影里瑟缩着,两个男人的背冲着我,样子有些狰狞。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我很想解救这女孩,于是上前喊道:“心儿,你怎么在这!”
   我的蓦然出现令三个人同时望向我。迎着两个男人诧异的目光,我解释说:“她是我妹妹,跟我来玩的,你们还是找别人吧。不好意思。”“心儿,不是叫你在那边等我吗?早知道你到处乱跑就不带你来了。”在我佯装的责备声中,两个男人悻悻的走了。我转过头看那女孩,直直的长发,蕾丝边的白色衬衣和棉布裙子,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紫,一对漂亮的拖鞋,在这样的场合真算是很另类的打扮了。我不禁问道:“你是陪你姐姐来的吧?”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我笑道:“因为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啊。”“怪不得你刚刚帮我,谢谢你啊。”我强忍着笑:“不行的,小姑娘,你这么单纯很容易受骗的。幸好我不是坏人。”
   这时候,联谊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一位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小姐走过来,见到我,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对那女孩说:“透明,我们该回家了。”透明?原来她的名字这么美,我心里竟生出了些许恋恋不舍。她回头冲我一笑:“谢谢你,不是坏人的人,再见。”
   说真的,被好友李以死相逼拉来这个联谊会我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要不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考虑,我是宁死不屈的。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一向独善其身又自命不凡,我是坚决看不惯有些人为结婚而去寻找爱人,那他们置爱情于何地?既然是为了生活,又何必在爱的名义下招摇过市?不过此时,我却感谢李带我来,让我遇见这个叫透明的女孩,她的出现竟给了我的心一次不大不小的撞击。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爱情?
   三天来我一直想念着透明,想念她那双大眼睛和赤着的脚。下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碰见了李和他的新女友。那女孩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还是她先认出了我,“你好,在联谊会上我们见过。”啊,对了!她就是透明的姐姐。我不禁暗道:天助我也。
   由于这层关系,我与透明的姐姐渐渐熟识起来。她叫深蓝,一个颇为忧郁的名字。我不知道她的父母为什么给两个女儿取颜色的名字,不过真的很好听。
   深蓝在电台工作,二十五岁,很瘦,不漂亮。闲谈中我随口问及透明,她告诉我透明十九岁,还在上学。好几次想提议去她家都没敢开口,一来不愿让他们知道我的动机;二来,透明不过是个小女孩,我其实是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的。
   有一天下着大雨,直到晚上我还在公司整理东西,突然电话响了,是深蓝。她只说了五个字:“我在你楼下。”就把电话断掉了。我怔了一下,赶忙收拾好飞奔下楼。只见深蓝一个人站在雨里。“发生什么事了?”我边问她边叫车。坐在车里,她说:“去我家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吗?”我愣了一下,她继续说:“我们分手了。”我依旧惊愕无语。她侧过脸来,用一种略带怨恨与质疑的目光看我。
   把深蓝送回了家,在门口又见到了透明。“好好照顾你姐姐。”我转身,其实不情愿离开。“不是坏人的人——”她怯生生的叫我,“雨那么大,你留下吧。家里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
   深蓝倦意很浓,洗完澡便睡了。透明带我到她的房间。她指着对面的一扇窗户,“你知道吗?那里面住着一个男孩。”“哦?”“那个男孩有自闭症,他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叫什么名字?”“他叫天。”我点点头,她只是微笑,并没有下文。过了一会她说:“你那天为什么叫我‘心儿’?”“哦,心儿是我妹妹的名字……”“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吗?”“哦不……”“你的妹妹呢?”“她死了,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透明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说死能把两个人分开吗?”“如果他们的心在一起,就不能!”
   那一夜就这样一直和透明说话,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她和她的姐姐来自一个婚姻不幸的家庭,和我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无奈,爱情总是扮演着不堪一击的角色。我相信爱情的存在,却不敢奢望,就好象现在我就站在透明的面前,却感觉她离我很远。
   第二天,我一副抱打不平的气势去找李。“为什么要分手,深蓝是好女孩。你要玩玩的话也不能找她啊!”李轻哼了一声,“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说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转过街角,我拨通了深蓝的电话。“深蓝,你的心也是深蓝色的么?那样太忧郁了。”“那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我的心是透明的。”“其实我早就知道。可她爱的是那个有自闭症的男孩。”深蓝的语气多少带着些讽刺。我挂断电话,漫无目的地游走。
   忽然,我看见透明和一个男孩在马路对面牵着手。是天,没错。透明也看见了我,冲我喊到:“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很少看见她这么兴奋的样子。她快步向我跑过来,想要穿过车流如织的马路。接着,一组镜头做梦似的在我眼前闪过:飞驰的车,天猛然抱住透明,两个人一同飞起,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透明。
   我呆坐的医院的抢救室外,空空的长长的走廊里,没有脚步,却有回声。
  很久以后,我冲上去问医生:“那女孩怎么样了?”“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轻伤。”“那男孩呢?”“已经去世了。”
   …………
   选择离开的时候,我不断告诉自己:“我没有资格爱透明,比起天,我那叫什么爱情!”何况透明要告诉我的那件事情是“其实我姐姐喜欢的人是你”,我又怎能去伤害她那么单纯的眼神。在爱情的世界里,很多人只是学会了如何去伤害别人,有几个人能真正用生命去诠释爱情呢?我是一个失败者,因为我没有勇气说:“我能像天那样爱你。”
   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一天,车上的广播里正放着电台的节目。那是我非常熟悉的深蓝的声音:“不知道你是否问过自己,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哀怨的音乐,一首没有听过的歌:“心是透明的……”。
  
  

作者签名:
没有人明白一只蝴蝶的翩迁
原是为了在月光下
度日如年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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