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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语胡杨征文.已审]如果没有胡杨林
□ 敬一兵
2004-12-07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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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光辉铺满了大地,各种生物顺从天意彼此共存,互为食物的传递天衣无缝,宛如连续的阳光,除了环境的差异外。山顶的冰块在溶化,岩石的缝隙间充满了天籁的歌声,四面八方都是涓涓的水迹,就象一望无际的海洋,除了山峦的阻隔外。越过历史上被瞬间定格的这幅画面,眼光与太阳光融合,再度从天空洒向地球表面,时空将环境差异的演替,绵延山峦的风蚀与荒漠中沙砾的自由掺合搅拌,贯通成一个连续的整体,整体内是互为渗透而没有阻隔的,忽然间,我想跟踪这个互为过度及渗透的过程,一切物象都把记忆引领到胡杨林内。
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塔里木河流域,分布着全国第一大原始胡杨林,它为防止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库木塔格沙漠连接,改善西部生态环境起着积极的作用。包括胡杨在内的一切生物,栖息是一种本能,就连急流涌动的江河,来到一马平川处也会放慢步伐稍事休整,所以栖息的空间本来是无所谓精神寓意的。从沙漏中通过的细沙,堆积成了圆锥体,沙砾的自然习惯,切换为许多胡杨的聚生场面,固定的生活,趋同的嗜好,造就了胡杨林的雏形,虽然现在的天空与地球初露端倪的天空依旧是不间断的,因了生命活动,精神得以蔓延,于是,界定差异的围墙,日渐兴盛。随着金字塔内第一上升通道口被一块花岗石堵得严严实实,从此沙漠意识的直线便被胡杨林形成的围墙封堵,只能变通为曲线,可怜地在围墙与围墙的间隙处,卑微地移动。如果没有了胡杨林,眼前的沙漠就会变成沙尘暴,肆意掠夺我们美好的家园,就连留在心中的记忆,也会被枯枝投射到布满裂纹的干旱地面的阴影,野蛮地分割,支离破碎,沾着曲辱的泪珠,掩映在山的走势,地气的冷暖,林木格局的张敛乃至记录历史书本的启闭之中。
漫长的人类演化史业已证明,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人的本性表现为能动性和受动性的矛盾统一,既不会听天由命,也不能为所欲为。但是,确实值得警惕和反思的是,过分滥用能动性而无视人对自然的依赖性,已经导致人和自然关系的不谐调乃至严重冲突,特别是失去了胡杨林的固沙和环保的作用,伴随沙漠化而来的恶劣生态环境,势必糟粕堆积,劣种蔓延,人类只能以变态的肌肤去面对生存环境,最后,也许是最能够接受的结果,就是人类退化为树栖动物。到那时,相信依稀残留在我们脑海里的胡杨树弯曲伸向天空的枝条,也会被我们虔诚地用来祈祷,渴盼重返羊齿遍地,野鸽咕咕,浓绿掩映的家园。当然,这种祈祷的效果好坏,还得看在天堂里胡杨树是如何与上帝交谈的。
一只茧挂在胡杨树叶的背面随风摇曳,晃悠惊醒了梦中的蛹儿,于是它咬破了茧壳,全身湿软地从壳里钻了出来,然后慢慢伸直翅膀飞了起来。人类体育运动中的跨栏,跳高,还有射向球门的足球,留在空间里的慢动作,都和蛹儿咬破茧壳的行为交织在一起,演绎成生动的印象。生命形式的开始,都是摆脱束缚的运动,本质上与坼墙是内在联系的,就连看戏的人,在中场休息时,习惯上也要握着高脚酒杯或者面包圈,相聚在墙坍之处用眼光追逐异性,本能的风采,悄悄地在绽放。一只蝴蝶,不需再费力气越墙,就能够自由自在地在花丛里翩翩起舞。看来人们是习惯于用自己的意识自由,去坼除包括胡杨在内的其它生物所建立的秩序,人们那双毁掉各种生命和平共处的手,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话:神的右手是慈爱的,但是他的左手却可怕。如果没有了胡杨林,特别是没有了它用“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的精神保护着我们的生活家园,恐怕上帝那只可怕的左手,早已把我们摔进滚烫沙漠中西索斯托里斯邪恶诅咒的黑暗里了。
太阳的光辉继续普照在大地上,衣角在空旷中飘扬,风儿掀开了思维的序幕,我开始尽情呼吸着生命的气息,我对胡杨树上长满细毛的枝条,金黄色的树叶,还有那弯曲扭动的树干并未忘怀,仿佛它们一个个都是我摄取崇高精神汁液的管道。当我被深深融入生意盎然之中,用全部生命向胡杨树祈祷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如果没有胡杨树,真理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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