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小贱人-个人文章】
海王星,你冷吗
□ 小贱人
2004-12-09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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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天上的星星吗?
想啊。
你想要自由就别做恒星,虽然它永远在发光,但发光不等于燃烧。
那我做行星。
不,你想要飞翔就别做行星,尽管它时刻在旋转,可旋转不一定跳舞。
那我就做流星。
我喜欢流星。当它在一亿光年以外燃烧着、舞蹈着向着我飞翔的那一刻,我会幸福的窒息,为这片刻的相逢我宁愿守侯一生,当它燃尽的时候,我也会随它灰飞湮灭。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你想要这样的爱情?
是的。
好,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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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波儿十七岁。命运女神把阿伦的影子卷进了她的生活。他们成了邻居。
每天早上波儿骑着单车去上学的时候,总能从对面邻居家的窗子里看见一个身影,是个有点恐怖的背影,一个男人,雪白的头发。玻璃是透明的,那团白色被太阳照射得无处遁形。
波儿只是好奇,波儿没有和她的邻居说过一句话,波儿不敢。
有个女孩比波儿勇敢,她是隔壁的糖糖。糖糖只有十五岁,她长的不及波儿漂亮。但是有一天,那窗子里的影象就变成了两个人。白头发的男人捧着一本童话书给糖糖讲故事,糖糖专注的望着他。波儿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是张不很生动却十分年轻的脸。这是让波儿在那个夏天最为讶异与迷惑的事情,为什么年轻的男孩长着雪白的头发?为什么糖糖那么喜欢听他念故事,却从来都只是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在听?
直到两年后的一个夏日午后。已经在读大学的波儿从学校回来,发现邻居家是一片丧事的白。据说男孩的母亲在一个大雨天冲上了马路,虽然没有撞伤,却因心脏病猝死。波儿远远看见的他,是黑色的头发,夜一样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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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吗?
小王子说,天上有五亿颗星星。
那你最喜欢哪一颗?
我最喜欢海王星,因为它代表魔法。如果我有魔力的话,就让这世界不再有夏天。
你不喜欢夏天吗?
我的回忆都是夏天,可回忆是痛苦的。
海王星上一定没有夏天。
是的,海王星的表面温度是零下200℃,如果我居住在那,就算有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当你要哭的时候,可以把头抬起来啊。
可以么?
嗯,当你要回忆的时候,就把头转过去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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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他时波儿说“你好”,就像《花样年华》里的邂逅,他只是点了点头。夜色如水的晚上,他一个人在窗前弹着吉他,波儿就站在窗外看着。很久,很久。
又一个夜晚,星月璀璨。他们并肩坐在白色秋千上。
“波儿,你总在看我吗?”
“因为阿伦你是个奇怪的人。”
“白头发吗?”
“嗯。”
“那是为了我妈妈。”
“为了你妈妈?”
“我妈妈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只有看见一头白发的我才能安静下来,所以我就把头发染成白色。”
“怎么会这样?”
阿伦看了看波儿,低头不语。夜风轻柔,间或虫鸣。两个人慢慢的晃动着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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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喜欢哪一颗?
从一亿光年以外飞来的流星。它一定要路过海王星。
为什么?
因为你住在海王星上,那里很冷,而我是带着火焰来的,哪怕在燃尽的最后一刻也要带给你温暖呀。
如果我的眼泪冻成珍珠就把它送给你。
如果我的心烧成了灰烬也把它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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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儿和阿伦相爱的第二年夏天,一个极难得的机会波儿不想放弃,于是她决定去丹麦留学。
阿伦在机场吻了波儿的额头。波儿说,等我把童话带回来,讲给你听。
在安徒生的童话里,忠诚于爱情的小美人鱼最终收获的只是一堆泡沫。
他们每天都要互发E-mail联络,讲述有趣和无聊的话题,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就这样,日子花谢一般的走过。
波儿对着电脑屏幕傻笑。阿伦说糖糖是个口齿不清的女孩,她常常听不懂他的话,似乎小脑袋也有点问题。接着就把糖糖闹出的笑话列举了一番。
正当波儿对着电脑屏幕傻笑的那个夏夜,糖糖走到了阿伦面前。
“听你讲故事,是因为喜欢你。”糖糖抬起明亮如星星一般的眼睛,“我十岁那年,因为高烧,耳朵失聪了,从那以后,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阿伦把糖糖紧紧地拥在怀里,他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又转过头去,不想回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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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亿光年是多远的距离?
比中国和丹麦之间的距离远吧!
比现实和梦幻之间的距离远么?
不知道。谁让你总在天边,离我那么远啊。没有我的温暖,你冷吗?
我的心已经被你烫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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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年的夏天,波儿即将回国,却收到了阿伦的分手信——波儿,我要和糖糖结婚了……
那是个大雨天的夜晚,波儿冲上了马路。为什么明明是夏天却依旧那么冷?难道真的住在了海王星上?可是那流星却错了轨迹,渐行渐远。
混乱的波儿躲到了一个北欧同学的家里,将所有对爱情的忠贞碾成齑粉,与那位同学一夜倾情。
淡紫色的闪电,泛白的街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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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海王星的名字吗?
叫什么?
爱波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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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波儿只见到了糖糖。糖糖的眼里还闪着泪光。
“阿伦呢?”
“那信是我发的。”
“那封E-mail?”
“是他让我那么做的,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写好了那信,叫我随时发给你。”
“他骗我?为什么?他料到什么?他现在在哪?”
“对不起,我听不见你说什么。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爱阿伦,可他爱你,不想让你为他伤心,所以才让你对他死心。他根本不可能和我结婚,他有和妈妈一样的心脏病……”
“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糖糖似乎听懂了波儿的怒吼,闪着星星一样的眼睛回答:“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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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许诺我的爱情呢?
已经烧成灰烬了。
那你许诺我的灰烬呢?
已经碎成尘埃了。
那尘埃呢?
命运不就是尘埃吗?
作者签名: 我们是生生世世轮回中的花草,在如风的岁月中,慢慢凋谢。刹那芳华,丢在了佛曰有缘的那人眼里。人生,不过是一场互相欣赏着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