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小然-个人文章】
忘忧草
□ 小然
2004-12-13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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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直在心里找一首歌的歌词,以前曾经有过的,又找不到了。
那么静的夜,客厅里是黑的,没有音乐没有图象没有风没有光亮,空气里弥漫着污物的气味,女人靠着沙发,眼睛有一点点的潮湿,女人又让眼泪硬生生的回去了。麻木了,应该是麻木了,那么,就不应该哭泣不应该流眼泪。
客厅大门的磨砂玻璃透不进外面的任何一点光,屋外,可是繁星点点,夜色很好?
黑暗里,女人不知道坐了多久,毕竟是秋天了,手臂开始有点凉。思绪天马行空的跳跃着,无法去捕捉。女人想打电话给一个朋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如泣如诉,却也做不到可以轻快而俏皮的说些玩笑话。
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女人摸着黑走进屋里开了灯。
男人睡了,嘴巴张得很大散发着异味,还露出被烟熏黑的十分可憎的牙。
孩子也睡了,蜷在床的一角,微皱着眉头。
男人突然大声的说起话来:喝酒喝酒
随即又开始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呕吐。
这些年了,男人胖了,女人搬不动他的身子,只有托着男人的头。污物溅在女人的脚上,女人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可看一眼孩子,泪却湿了眼睛。
孩子在夜里,流着眼泪问女人:你们会离婚吗?
女人便搂着孩子说:不离婚,不离婚。离婚是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吵吵架就可以离的。
孩子点点头,孩子真懂了吗?他只是听到了一个给他的承诺。
女人苦笑,为孩子捻了捻被角。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那首《忘忧草》象一只放慢转速的唱片,开始在女人的脑海里回旋。
是了,就是这样的一句,女人低声重复着,泪水稠稠的淌出。
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要面对多少次的残忍呢。
女人用小被子裹住自己,试图取些暖意,试图将自己从冷漠中唤醒,试图在已经陈旧了的记忆里找出些美好的时光。
遂又失败。
一切都随了旧时光轻飘飘的溜走了。
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在女人还是年少的时候,看很多的童话书。
公主与王子从此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时候,女人喜欢合上书,闭上一会眼睛,想象着那一种感情,为之入迷。
可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知道不过是虚幻中的一个美梦。
王子也喝酒的吗,公主也唠叨的吗?
女人想着自己在看见男人喝多了回家的时候,赶紧把所有的门都打开,只是为了怕男人的一不耐烦一脚踢破了装潢好的门就好笑。
童话书里从来没有提过会有这样的惶恐。
女人把所有的门所有的窗都打开了,含着冷气的空气一下子便充满了房间。
女人又打开所有的灯,亮如白昼。
女人在网络里找到了那首歌《忘忧草》,一遍遍的听着,开始凌乱的打着些文字。
女人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说清楚了什么。
女人对自己说:忘忧草,一切忘了就好。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流出了眼泪。
忘忧草,忘了就好,就没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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