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小然-个人文章】
生命的痕迹
□ 小然
2004-12-15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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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脚又不小心磕破了皮,丈夫用棉签沾了紫药水为他涂上。儿子便走到我的面前,让我看。那白嫩嫩的小脚上的紫色象是爬了一条小虫。我点点儿子的鼻子,“以后小心的啊,大热的天,一磕上就破皮了。就知道玩。”儿子倒是不在意,仰着头,冲着我笑,还挺神气。
儿子扬头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左额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几年过去了,儿子额头的疤已经慢慢变浅,可我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时候儿子快周岁了,开始着蹒跚学步。他对所以的事物都极感兴趣,胖嘟嘟的小手握在我手里,却几乎是他在带着我走路,他身体倾斜着,冲着他要去的那个方向,好象这样就能很快的到达。他的嘴巴里发出“嗳嗳嗳”的声音,表达着他的意愿。
我记得那是个傍晚,儿子又和平常一样牵着丈夫的手在院里溜达。我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候,儿子冲着我甜甜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他那几颗小小的牙齿。我突然对丈夫说,放手让他自己走走看,也许他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
我得承认,那时候我们自己都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初为父母,我们只领略了儿子带给我们的喜悦与新奇,还没有意识到当父母要付出多大的艰辛。
丈夫依言放了手,但手臂还是呈半包围状围在儿子的旁边。儿子一下子感觉少了牵绊,欣喜若狂,乐颠颠的朝我奔来。是的,如果儿子那时候会跑,他一定是奔过来的,我半蹲在离儿子两步远的地方,伸出手臂,微笑着叫着“宝宝”,儿子就在那时候突然摔倒了,头向着我栽过来,我的皮靴上有着绕鞋带的铁扣,儿子的额头马上溢出了血来。
总记得那一夜的慌张,儿子在我的怀里不停的嚎哭,眉心拧作一团,小泪纵横。我紧紧的搂着他,轻轻的哄着他,止不住的眼泪滑下。儿子的额头丈夫用云南白药给他止了血,贴了一块小纱布,看上去象一个小伤病员。
这是儿子生命里的第一道痕迹。
事后,我的母亲总是搂着宝贝外孙,心疼的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宝宝,就是因为粗心的爸爸妈妈弄得破了相。”
从那一刻我才明白,带大一个孩子,父母要倾注多少的精力要花多少的心血。我才明白为人父母的每个一举一动都给自己的孩子多么大的影响,都是在一点一点的营造孩子对童年的记忆。
儿子7岁了,马上就要是个小学生了。他开始喜欢缠着外公外婆讲我小时候的故事,那时候我就总是微笑着坐在一旁,随着父母的讲述,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那么,当我的儿子回想起他的童年的时候,岁月又会在他的心里留下怎么样的一道痕迹呢?他也会神气情活跃的回忆起与爸爸妈妈抱着小皮球去学校踢,爸爸的那一脚把拖鞋踢得比皮球还高的样子吗?也会眉飞色舞地说着为了不让外公外婆担心而偷偷和爸爸妈妈去学游泳,而有了长大后的第一个秘密吗?
岁月是丰盈富足的,我多么希望儿子在自己成长的路上,记得父母曾经用心陪他走过的这一段。
我多么希望,在他翻阅生命这本厚书的时候,能够多一些快乐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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