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一直在想什么是罗曼蒂克。说句遭人骂的话，我讨厌这个词——因为不切实际。我的解释是：激情在一刹那，不曾预料的到来……然后呢，带着一切的爱恋消失。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这个故事可以成为爱的罗曼史了。
　　
　　 笨
　　
　　 笨是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曾经是那种遇到一氧化二氮都很难笑出声的人。因为，有时他听不懂笑话。
　　 所以我说他——笨。因为他做事太认真。别人随口的一句话，他都会当是心愿去完成。据说现在这样的人抢手。可惜，笨长得不帅，要不然绝对有一堆人追。不过他也有从人群中认出的资本——他很黑啊，天生的，不是晒的。因为他的存在，我躲过了被称为大黑的命运（哈哈，感谢）。于是笨热爱游泳，以期待晒得更黑。天知道他什么逻辑。
　　 笨以前有过喜欢的女孩，是一个班的。后来还是我的同桌。这是轮回，因为曾经，我喜欢的女孩是他的同桌。对于这段爱恋，笨从不表现，要不是我和他的前同桌不遗余力的艰苦调查，可能永不会公开。我讨厌笨谈恋爱的方式，就像是曾受过伤害似的，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他并不是不想付出。只是不懂得表达。
　　 爱，没有结果的累积会把人拖垮的。笨不例外。有那么一段时间，笨很消沉。除了上课，就是睡觉，什么也没心去想。很少说话。
　　 到了高中。笨突然活泼起来了。成天的笑啊，让人看见他就像笑。在一年的时间里，笨的变化很大，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过，对我不好。他笑得太多，简直是噪音污染。
　　 我以为笨会在笑声中等待大学。不过，我总是猜错……
　　
　　 鱼
　　
　　 鱼是女主角。鱼是这个城市最有特点的女孩之一。叫她鱼，是因为QQ的头像是那个大肥鱼。她曾经换过，在一片谴责声中换了回来。因为，我们都习惯了，在半夜看着那只肥肥的鱼，满足夜宵的冲动。
　　 鱼说话的声音很大，大过绝大多数受教育的男生。我往往可在四楼的教室判断出，她在车棚。所以，我最怕在图书馆遇见她。往往成为屋子的中心。不幸的事，鱼特爱去图书馆，那里的安静，和小时候的家最相近。其实，现在，她的家也很静。
　　 鱼在学校很受欢迎，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很闹”。
　　 鱼是单亲家庭，不知道这和她的性格有没有关系。现在，她只有一个妈妈。不过她老妈很能干，所以鱼的家境还不错。因此，鱼特要强。只要她想做的事，绝不会输给别人。她犟起来特可怕，一般正常的人都不会去惹她。不认识她的人，经常把她当怪物，对此，她很适应。
　　 其实鱼人挺好，充分体现在她对妈妈的好，没见过像她们那样互相想念的。鱼挂念着妈妈，却一个劲的盯着传呼，感觉上眼珠都快出来了。
　　 “这么想，就打个电话嘛。”
　　 “不，我要等她打，这样证明她比较想我。”
　　 一时间，终于觉得她像女孩了。
　　 鱼从未恋爱过，虽然玩笑中的男友（也许是女友，没调查过）有一打。所以，遇到笨，是鱼的初恋（对不起，废话）。
　　
　　 笨鱼
　　
　　 笨和鱼是怎么在一起的，这没人说得清。一个有些腼腆（曾经）、有些傻（永远）的男孩；一个特别疯、特别热情的……女孩（我还是习惯于当她男孩），要是在一起——除非我赞成同性恋。
　　 反正就有某个一点也不浪漫的日子，两个人很开心的来我的家里，于是陪着他们，沿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寻找需要（我）、或者喜欢（她）、或者无所谓的（他）的东西。来到那条太过朴实的河岸去扔石子，在周围一堆堆的恋人中称赞我们的友情……
　　 骗吃骗喝，十分满足。这样的日子真好，终于找到这样的疯子，生活对味。
　　 这么过了几个星期，有那么一天。朋友们终于对他们忍无可忍，要他们承认……
　　 我于是问道：“承认什么。”
　　 现在简直太后悔说这句话了，完全丢掉了自己若干年建立起来的大智若愚的形象，整个一标准二百五，型号还是250的。
　　 鱼害羞，方式是特别的。“其实，那个，那个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到底给不给钱！！！”
　　 其时正在打麻将……
　　 于是鸦雀无声状，其实鱼刚刚在两小时内学会。按理说我们都是她师傅，师门不幸。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帮我和Ann（另一个250的女孩）分析我们的灯泡生涯，其间不无感叹：这么靠近都看不出来，还真是——强啊！
　　 真想找块麻将撞死。这是什么世道，两年前我陪着胸脯保证我哥们没恋爱时就这样，现在兄弟也把我这么卖了，还在我眼皮子底下。
　　 后来老姐看不下去曾经安慰过我：“其实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认为他们俩会在一起的。虽然我一直以为你不正常。”
　　 接下来的几个月就看他俩那个甜蜜啊……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装不认识。除非吃饭，否则我决不会出现的。那段日子真幸福，笨一见收银台就摸钱包。其实这个习惯后来也没有改。所以大家都分外感谢鱼。
　　 鱼开始不时发呆，之前有没有这个习惯我不知道，因为以前觉得她太危险，没有接近的想法。其实现在她也不过是对笨解除武装，但没办法，接触不可避免。所以，就让我看到了，她常常发呆。其实她发呆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可爱的。
　　 后来，是美丽的夏天，老姐回国视察，伟大的社会实践。还有：笨的感情危机。
　　 所以就有了，我和老姐坐在快餐店里面等笨。
　　 “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一点也不合适……”
　　 “老姐啊，不是我说你，这么说也太直接了。”
　　 “小孩闭嘴，你了解还是我了解，她那么烈火，他那么……他怎样啊，我不太清楚……”
　　 “其实和你想的差不多。”
　　 “那好，他那么死心眼。放一起，你杀了我算了。”
　　 “你明知道我有心没胆。”
　　 “嘿，这两天没欺负你嚣张了不是？”
　　 “待会可别这么说阿……”
　　 “我傻啊？劝和不劝分，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但愿如此。”
　　 进来一脸颓气的笨，一般他这样子我都懒得理他。这次特别，实在是闲得有点无聊。再说了，一个人陪老姐是有点危险的。
　　 我强忍着坏笑的冲动，问他：“这次几札？”
　　 “先来一杯。”
　　 “要点吃的吧？”老姐好就不在，不了解情况。
　　 “不用了，我等会再吃，刚起来。”
　　 “刚起来就喝？一天都是晕的。”
　　 “我宁可喝醉。不犯！”
　　 那家伙白我，真像踹他，就冲他那死样。
　　 “你两个到底咋了？”姐问。
　　 “不知道，好好的就不理我了……”
　　 “兄弟，你果然是兄弟，够义气，又单身了。……”我大喜。
　　 “你个破小孩，一边去。”老姐冲上来装模作样。只是我们这般胡闹那家伙连头都不抬，这问题的确不小。可怜我刚和鱼约好每周去蹭饭，看样子要失算了。
　　 ……
　　 笨鱼终于还是分手了。
　　 半年的时间，我都没见鱼笑过，当那声熟悉的“啸——”再度划过校园的黎明，鱼扯着我的衣领，咬文嚼字的喊着：“穿得跟根葱似的……”
　　 “我是我给你的情书！嘿嘿……”
　　 虽然我知道那里是什么东西，但她吸引了太多注意力，我还是很尴尬。
　　 还是那种硬邦邦的纸，双面都有文字，是另一个女孩写给我的。我刚刚把高中三年的生日礼物一起送给了她，一本记录着身边过往的故事。我虽然写写停停，但因为答应着她，也答应着自己，居然完成了。不用猜我也知道她写下了怎样的文字。只是，那些文字属于过去。过了那么久，彼此的生活都走远了。
　　 我有点遗憾，那段日子乱得无法理会身边的人，错过了笨鱼之间许多精彩的故事；不过我也知道，笨永远没有明白鱼在想什么。问题是，鱼自己明白吗。那个全校男生的梦魅，却应为害怕被人看见无助与眼泪，所以消失了那么久。她的故事，也只属于她自己。
　　 本后来又有了一个女朋友，人高心细的小女生，一开心或者一不开心就揪着笨的耳朵。惹得我们都向上前一试，只可惜，那是特权。
　　 高三那样静止的时间里，文科班总是比理科班要特别。当鱼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趴在橱窗上守望店里的小狗时，笨和他女朋友路过。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不同品种的眼睛对视。
　　 “你干嘛呢？”
　　 许多天后想起这件事，时光依然凝固在那些青涩的岁月，凝固在守望的眼睛。“上帝给了我生命去追寻，我却用她来等待。”
　　 在三毛所有的文章里，荷西都是上帝给她的赠品。爱就是那般奢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遗憾而更加完美，深陷完美的人，能去的地方却只有天堂了。
　　 三个月后的夜里，大家坐在学校巨大的梧桐树下收拾残缺的世界。那一年的高考让我们想了太多，累得一句话都没有，呆坐在那里，不知道是等待新生还是等待判决。
　　 还好，笨和她的女孩没有分开，考到了一起。
　　 又过了两个月，我们在河边看夜景，时刻担心这会冲上栖身浅滩的秋水，我调侃他为了女孩不要兄弟，把我骗到另一个城市。
　　 “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那只小飚鱼吗？我想，他很快就会收拾包裹向前冲的。因为就在面前这条大河里，有我们三人一起扔下的石子。
　　 好久之前，看到了这么一个标题的征文。写了一半，他们分手了。
　　 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写完了。特别想知道，当初坚持的东西，现在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