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孙柳陌-个人文章】
新的开始 八
□ 孙柳陌
2005-01-18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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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分不清自己是站在梦境或是现实中,周身燃烧的火焰绽放着奇异的悠悠碧色,余烬仍在手心,点点滴滴的残芒微微扑烁数下,随即飘扬,踪影已渺。骤然间一双诡谲幻化的双目在我眼前闪动起来,翅影乍扇,一对毛羽张舞的漆黑双翼自那双瞳之后翩然欲飞。加百列?我脑中方闪过这个念头,那身华丽的战甲霎然入目,我仿佛似曾相识。神圣盔甲……泰瑞尔的力量……这曾经骄傲灿烂的天使,双翼的光辉照亮天堂,大天使泰瑞尔最信任的爱将,却最终背叛天堂流落于绝望平原,终日徘徊。衣卒尔……为什么,我会见到他。
衣卒尔缓缓挥动双翼,手掌慢慢伸向我,大片耀目寒光自他掌心急旋而出,光华若沸腾的火焰,瞬息间柔和下来,在他手心渐渐化为流水一般的三尺青锋,洁白的剑身盛放着碧蓝火焰,闪动着令人无法移目的耀眼光彩。泰瑞尔的圣剑——碧蓝怒火!衣卒尔双目中似有迷烟恍惚,将手中的剑扬起,剑光忽然失去了炽烈光焰,只有那眩目的蓝色不停地流动。
“诸神的黄昏,末日之战里,背叛者的鲜血撒满天空,我亲眼看到心爱的朋友迪亚波罗,被泰瑞尔亲手折断双翼,刻上了永远无法消除的堕落六芒星。我不明白,为什么天堂里只能有一位神,他是永恒的,不可改变的。”衣卒尔低下头,他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宿命,任何人也抗拒不了。”他手掌张扬,将碧蓝怒火向我当头罩下。我手心残余的灰烬突然再度点燃,瞬间燃烧了全身。
睁开双眼时,珍纳漂亮的脸就在我面前,充满关切。
“你终于醒啦?我和格雷都急死了。懒惰的狂战士,睡了这么久。”她歪着头看着我,脸上带着调皮神色,眼中却是欢欣光彩。格雷坐在另一边,傻呵呵地冲我笑了。
“珍纳,格雷,看见你们真好,我真担心我这个梦永远都醒不过来呐。”我费力地支起身子,发现躺在自己的屋子里,“族长呢?还有雷格那,小洛灵,都去哪里了?”
珍纳起身去拿过一只水罐来递给我,看着我喝下水,才道:“他们都各自休息去了,你还记得刚才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我努力思索了一下,大叫:“哈洛加斯!哈洛加斯怎么样了?”
格雷皱眉道:“情况不容乐观,虽然说上古的野蛮人之王突然出现,表面上好像是胜了这一仗,但对方可是天使啊,从没听说过和天堂作对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突然想起我的梦,想起衣卒尔和他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天堂里只能有一位神,他是永恒的,不可改变的。这是宿命,任何人也抗拒不了。”我们只是看到衣卒尔或迪亚波罗背叛天堂,大逆不道。可是真相永远都隐藏在虚假历史的背后,除了少数人,别人永远无法知道。而哈洛加斯的一战,让我对天使的印象大打折扣,那样的一个圣地,为什么他们不去保护,反而要毁灭?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却见洛灵推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满脸泪水,让我吓了一跳。珍纳吃惊地道:“洛灵!你这是怎么了?”
洛灵呜呜地哭起来:“我的手臂好疼,你看,都肿成这样了!”珍纳仔细察看,发现她手臂上竟然出现了奇异的花纹,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只翩然欲飞的凤凰之形。
“难道说,是黄金鸟?”格雷突然语出惊人。
珍纳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吧,你是说黄金鸟的力量到了洛灵的身上?”她突然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小东西,平时懒散成性,学艺不精,为什么这件圣物的力量会跑到你的身上?”她恨恨地扯着洛灵的胳膊,目中像是要喷出火来。洛灵被她的样子吓得浑身哆嗦,更加放声大哭起来。
“算了珍纳,神器挑选人类继承必定有它的道理,你干嘛这么生气。”我忍不住劝阻她。她狠狠瞪我一眼,嘟囔道:“在洛斯伦部落,谁不知道我珍纳才是吾师瓦扎里的首徒,唯一的继承人。可师尊却把那珍贵的抗魔符文给了洛灵。现在黄金鸟又自动挑选了她,我真看不下去啦!”她突然声音转高,我差点被吓得跳了起来。
格雷忍不住笑了起来,显然他是没见过珍纳这种模样。这位女巫确实有点奇怪,平时给人的印象都是聪慧宁和,可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狂,变得脾气暴躁起来,女人,真是复杂啊……
洛灵吓得只是哭,挣扎了几下想扯脱珍纳的手,可是没能如愿,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睛哀怜地向我看过来。我起身将她带离珍纳身边,劝慰道:“洛灵不要哭,你继承了黄金鸟的力量,是件好事,珍纳只是怕你身体太弱,承受不了而已。别怕。”我拍着她的头,她这才稍稍平静一些。
珍纳哼道:“少替我说好话了,我才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哩!”
格雷忽若有所悟地道:“神器共有四件,既然黄金鸟挑选了洛灵,这样推想的话,另三件也应该会在我们中间选择继承人吧!卡尔维诺族长不是说神器马上会交由新的英雄所有么。”
我马上想起了梦中的衣卒尔与碧蓝怒火,那个梦会否是一种启示?
珍纳道:“英雄?我可不认为我是个英雄,你和海特身上倒是有成为英雄的潜质。”说完她笑了起来,谁都看出她只是在开玩笑。我也笑了,是的,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英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家乡维京安祥平和的过一辈子,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能够成为英雄而要求这个世界充满黑暗与死亡。
格雷倒是很认真,他摊开双手仔细地察看,却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看来神器并没有挑中我呢。”珍纳眼波一转,笑道:“我曾学过一门法术,施此法可察探任何无名力量的存在。”她笑望格雷,“你要不要试试看?”
格雷微微惊愕,道:“你说得可是‘光之源华’?那可是我们德鲁依专有的技能,就连我都还没有学过,你怎么可能会呢?”珍纳秀眉微锁,低声道:“小声点,这件事我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只是我信任你们才说出来。其实很多禁止女巫修习的魔法我都在偷偷的研习,这个话题,说来也长了,据说是上古的一位法师因为偷习黑魔法而导致心神失禁,闯下许多祸事,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在巫师部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禁止修习自身之外的其他魔法,例如游侠及你们德鲁依的魔法我们都是不可以学习的。但是我天生对魔法带着强烈的浓厚兴趣,因此越是不让我学,我越是想探个究竟。”
我忍不住道:“那‘光之源华’到底是怎么用,你也顺道察探一下我有没有无名力量好了。”
珍纳嘿嘿笑了起来,道:“顺道把咱们三个人一起都探一下算啦!”她从怀中拿出魔法杖,在空中挥出一道金色符咒,口中开始吟唱起来。我们的脚下开始渐渐形成一个闪动着红光的魔法阵,一道道光华夺目的异芒自阵中向上激出。珍纳眸中神光幻闪,双瞳几近透明一般。她双手疾速上扬,在那一瞬间我看到格雷身后玄光暴闪,而珍纳周身都笼罩在一层洁白的光晕之下。我垂目欲看自己身上到底有些什么,却听珍纳低声呼道:“六芒星!”
幽明的五芒星正中缓缓升起一把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利剑,哭哭啼啼的洛灵给看得发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应该是隔空取物的法术吧?”
“我根本就不会什么法术!”我有些不耐烦,而我的本心并不愿意用这样的语气与小洛灵说话,看了看珍纳——她对我果然又是一脸的鄙视。而我却无法控制这样一种急噪的情绪,无尽的怨恨从剑身冲入我的不设防御的内心——是那些野蛮人,他们于无形之中影影约约呐喊着为他们复仇。
洛灵捂着手臂跑过来想要看个究竟,当她的位置与我们三人刚好形成一个矩阵形时,她忽然定住了,“我怎么不能动了?珍纳珍纳!我不能动了!”
珍纳摇摇头,“不要害怕,洛灵,我来帮你。”而她发现自己也无法动弹。接着我与格雷惊诧地互视了一番——我们也是一样,无法动弹!
黑色的利剑慢慢悬到我面前的高度,忽然如失去支撑它的法力一般落下,而我的双手下意识去接住了它——当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活动的时候,于我们四人之间,透明空气之中,一个广缈而具有压迫力的声音说话了。
“海特,憎恨的武力,你不隶属于任何人,为内心的那些憎恨作战是你活着的目的。现在暗影之爪归随于你,你成为一个破法者——任何法术都无法伤及你身,如你所见,我的禁箍之术已经对你毫无效果。”我们中间的空气波动着,我将暗影之爪齐眉举起,直指这声音所发之处。
“显身!否则我砍了你!”
“是吗?我本身是一个无间空间,你大可以攻击我试试——你攻击到的目标不过只是你们四人中的一人罢了,请就便。”
珍那在一旁叫喊着,“相信他的话,你这个冲动地家伙!”而我已经一剑刺过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我的内心现在慢是莫名的憎恨,我觉得情况越来越糟了,因为果然这个声音说的是实话,我刺中了我自己。。。
“噢,我忘记告诉你,你只是,仅仅是不害怕法术而已。”声音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
“去叫族长,快,海特!”珍那在一旁喊着。而我感到全身乏力,瘫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左臂的伤口给鲜血们颁发着外出通行证。
“你对海特做了什么?”格雷质问这声音,“以他的体质,绝不可能中一剑就倒地不起!你这个卑鄙的东西!”
“孩子,注意你的谈吐,论辈分怎么说我至少也是你们祖父的祖父了”,声音就仿佛是紧贴着格雷的面部而发出,使格雷的长发往后飘拂,“我只不过在剑刃上附着了一种药剂,他的伤口马上会止血——然后我稍微在里面掺了点麻药而已。。。”
难怪我昏昏沉沉,原来是这个声音给掺了麻药啊!“嚎~~~!”我怒吼一声,让所剩的精神全部专注起来,扔掉暗影之爪,挥舞着拳头再次攻上去,“我相信我的身体不会攻击到自己!”
“你的精力真是过剩得厉害,停止你的攻击,看看格雷,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无法让自己停下,一部分是因为我那体内尚无法驾御的憎恨,另一部分是我那尚未忘却的狂战士精神——一意孤行!当然,如你所知,我再一次击中了自己,这一下很重,我吐出了血。
“有必要使这么大力吗,海特?看看你的哥哥,叫作格雷的麦迪司,是如此的卤莽,你的心里没有一丝失望吗?”
格雷愣住了,“我,我叫麦迪司?那么格雷是谁?难道真如那个车夫所说,我就是海特从小失散的弟弟?我很想知道这一切,请你告诉我!”
犹如在云雾之中,我也被搞得糊里糊涂,“什么麦迪司,谁是我弟弟?”
而这时,一直在格雷身后暴闪的玄光忽然停止了,又一柄利剑从天而降——却并未将屋顶损坏半分,直直插在格雷面前,尚未没入地板中的剑身则散发着青蓝寒气。
“麦迪司,怨恨的守卫,你最大的敌人不是你自己,而是憎恨;你最亲密的战友却也是它。现在碧蓝怒火归随于你,你成为一个守护者——作为被守护的代价,痛苦中的自然的一切力量将在你身上得到最大的体现。”
“我不在乎这些,只需让我知道,海特是不是我的哥哥!”那个格雷开始大喊大叫,看来冲动的人不止我一个,而我的思绪开始模糊,我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头昏目眩”。。。
眼前就这样刷地黑了下来,一点征兆也没有,只是可以感到耳边珍那与洛灵的声音越来越远——为什么没有格雷的?或者说哪个麦迪司。”
“海特!海特!醒醒!你怎么了啊?!”那个狂战士居然现在也可以睡得着,对面的格雷听了这奇怪的声音的那些话后就一直默然不语——那声音只是肯定了麦迪司就是海特的弟弟而已,而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格雷就是麦迪司啊!
“女巫的想法果然要来得缜密一些,不过有些事情根本就无须去证明”我感到一种压迫感迎面而来,“那个破法者什么事也不会有——因为我不像天堂,会伤害甚至杀死你们,我是一个可怜的好人,我只是让他睡睡觉而已,我的孩子。”
“可以不要离我这么近吗?如果可以我会对你有好感!”我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哪怕是没有形态的声音离我如此之近,毕竟我是一个女子!
“当然,当然,你看看你,笼罩你的白色光晕就要消失了,那么也就是说,那书马上就会归属于你。”
话音刚落,先前一直笼罩着我的洁白光晕果然瞬间消散,成为尘埃之尘埃,而它们在空气之中重新组合,迅速而迷离——一本黑皮书跃然在目!“这是什么?”身为女巫——一个喜爱偷学其它支派法术的女巫,这不知名的法术让我心动而吃惊!
“珍纳,法术的集结,你吸入元素的气息,呼出魔法的缤纷。现在黑皮书归随于你,你成为一个启示者——所有的法术、魔术、魔法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幼稚的游戏。”
我承认这一刻我些许入迷,些许兴奋,“你是说,我可以掌握一些法术和魔法?”
“如果你愿意,那便是可能;如果你不愿,那否定永恒。”
“我以女巫的名义起誓,你所说的话有语法错误。”我半带调皮地说到,现在我居然对这个声音有些感激之情。
“那么你便错了,从刚才你在心底接受了黑皮书,你便不再是一个女巫了——你是一个万能的启示者。”
“为什么大家都不理我啊?!!!”我的手臂真的真的越来越疼了,我哭!
“海特!你现在睡觉都不理我啊!我再也不跟你走了!”不管我怎么叫喊,那个大块头还是倒在地上哼也不哼一声。
“珍纳姐姐,珍纳姐姐!为什么你也不理我啊?那是本什么书啊?当然你不愿意说也没什么——你不是说过来救我的吗?我现在还是不能动啊!!珍纳姐姐,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 。。。
为什么大家都不理我啊?真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能动而那个海特可以睡觉呢?我也想睡觉了,有点困哦~。
“孩子,现在轮到你了。”
“啊!!!~你是谁啊?”我赶快捏了自己一把,在确定自己没有发梦之后,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想起来我根本不能移动-_-;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洛灵。”
他的声音的确不像一个坏人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相信他,“如果我无法行动是你造成的,那你可以让我自由吗——我相信你!”
“你试试看,可以动了吗?”
我蹦了蹦,发现果然可以动了,“你说话很算数!我相信你!”
我准备过去看看珍纳姐姐拿的是什么书,却被这个好心的声音叫住,“等一下,孩子,你的手臂难道不痛了吗?”
本来给他吓忘记了,现在给他一提起,我发现我的手臂是这么地痛,“哇呀呀!疼啊!555555”
“仔细看着你的手臂,幸运的不死之鸟即将飞出。”
我的手臂越来越灼热,疼痛的感觉却渐行渐轻,手臂上凤凰之形的奇异花纹居然飞舞了起来,它化作一只活生生的凤凰,飞到我的面前,再变为一尊纯金的凤凰雕像,散发着温暖而令人着迷的华光。
“洛灵,祝福的源泉,与你同在者四季如春,与你对立者无尽冬夜。黄金鸟归随于你,你成为一个祈佑者——让腐败的死人安静,让新鲜的尸体重新站起,让身边呼吸的生命得到完美的护佑。”
“听不懂诶,什么意思啊?声音声音,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我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空气。。。
“。。。 。。。”
“我到底是格雷还是麦迪司?或者说,我到底是麦迪司还是格雷?”
“这两个人你都是。”
“海特是我的哥哥吗?是吗?”我陷入迷茫之中,一切来得太突然,不论是我的身世,还是格雷与麦迪司之间的选择,再或者这把被说成归属于我的碧蓝怒火。
“海特是麦迪司的哥哥,却不是格雷的。。。”
姑且我还是认为自己是格雷,即便我很想更细致的知道一些事实——海特任然倒在地上,不过大家已经都可以行动了,珍纳正在叫喊着他。洛灵反倒很安静,这画面很奇怪也很突然。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房间的中间,这应该是声音的所在地。
珍纳也停止叫喊,聆听着答案。
“我为你们而受难,受到了放逐,不论是来自地狱还是天堂。我现在只是想通过你们得到我自己所应该得到的。”
“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必须更加理智了。从哈洛加斯被攻击,到神器的重新赋予,这一切来得太匆忙,没有时间给我们这些人类过多的思考。
“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你却很少这样,因为有的时候,即便你不愿相信,你也不得不去相信——我是基督,同你们一样,我现在是天堂的敌人,面对末日审判,你们可以做些什么?什么也不能”,房间中的空气剧烈地抽动了起来,让我觉得难受,小洛灵甚至被掀翻在地,“你们只有与我一起,新的英雄们——我们一道摧毁整个旧的秩序,来建造一个新的世界。”
“如果真像你这样说,我们根本什么就做不到,你干脆自己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好了。我们人类本身就是自生自灭。”
“你们却连自生自灭的权利都没有——我的父亲创造你们,现在他厌倦而已,便要毁灭你们,你们只是棋子,所有的创造物都是。”
“那么也就包括你?”珍纳站起身来。
“是的,包括我,我们都是棋子。”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真实的躯体,我的力量正在慢慢消散。千百年来,我一直寻找着适当的时机——在我的力量尚未完全消散以前,我不甘心就这样,我受到的诅咒,苦难和痛苦,我要十倍偿还!”
“我觉得我们不能相信你,即便我们真的会毁灭,因为你的内心充满了复仇。”我冷冷地看着空气。
“你的也是,怨恨先生,还有你的哥哥,他是憎恨。这样一来,你不觉得我们更应该站在一边吗?”
我摇摇头,觉得并不是那样。
“突然觉得你好讨厌!”洛灵爬起来大喊到。
“很吵啊,你们到底在嚷嚷什么?”海特也醒过来,坐在地上摸着脑袋。
寒冷的空气变得更加干燥,没有预兆,不知道下一秒会是怎样。。。
暗影之爪断裂了,碧蓝怒火破碎了,黄金鸟熔化了,黑皮书烧成灰烬。
“好吧,好吧,你们看,那老东西开始了,你们的神器现在全部玩完了。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戒心,这是你们人类的优点,也是缺点不是吗?带着这些地上的神器碎片去世界的四个角——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哪怕一次,去锻造新的神器——这不是开玩笑,新的神器也应该诞生了,它们的第一个作用就是
杀死上帝!
很不错的方案,你们的动作还要快点,一次摧毁所有神器是需要花费力量的,但是估计那老东西会在几个月内恢复过来。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声音的气消失了,我们四人站在房间中间,晃晃忽忽,“你说这是一个梦吗?”海特破坏了这宁静,“我怎么觉得我的内心十分浮躁?”
“你从来就是,我想”,珍纳没好气地看着他,估计还在因为刚才他睡着而生气,“我们不应该相信那声音的话!”
我点点头,“同意。”
房间的门开了,卡尔维诺族长进来,“去吧,孩子们,也许这就是你们的命,不论它是好或是坏,你们无法重新选择。”
“每个生命从一开始便被赋予了自己的道路,做一个好人或者是坏人,这都是相对的。哈洛加斯已经基本被摧毁了,下一个目标应该不是库拉斯特就是维京,去吧,如果天堂对我们不仁,我们也应该对他们不义。”族长笑了,这让人很难理解,更难接受。
他在空中比个手势,“火光升于碧蓝大海,灌木生长将智慧携带,余辉最怕被黑影掩埋,凤凰停在冰雪之皑。”三个传送门陆续开启。
“格雷,带着碧蓝怒火的随片进入第一个传送门,找到世界边缘的铁匠,剩下的事你自己定夺。”
“珍纳,带上黑皮书的灰烬进入第二个传送门,找到永恒之树上的先知,剩下的事你自己定夺。”
“那是我的师傅不是吗?”海特嚷到。
“安静,我的孩子,你带上暗影之爪的碎片进入第三个传送门,找到黑暗平原最出色的锻造师,让他帮你打造你的新兵器。”
“这就出发!”海特怒吼一声进了传送门。。。一会儿他又出来,“不好意思,我去带点干粮。。。”
我的个天,这难道真的是我的哥哥,在这个时候他难道就不思考一下吗?
“或许思考过多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呢。。。”珍纳在一旁喃喃自语到,“小洛灵呢?族长。”
“洛灵哪也不用去,你们一走,我就开始为她量身订做新的神器——我这样只是为了她自己,谁也不为。”
“为了所有的法术与魔法,我也谁也不为一次吧。。。或者是为我自己,这很难说。。。”呢喃中,珍纳消失于传送门。
卡尔维诺族长牵着小洛灵看着我,微笑着,“有时候谁也不必为,每个人的命运早就交于他手不过看他如何对待——我们先出去了。洛灵,用你的法术将地上熔化的铁水取过来——我相信你能做到,我们这就去做好玩的事情!”
“恩!”洛灵居然愉快地答到。
“难道是我错了?”我看到海特抱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冲我笑着,“我记得我好象是憎恨的武力?很奇怪的名字啊,我去了,回头见!”
他的与珍纳的传送门消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在面前孤零零地散发着未知的诱惑力。
“海特是我的哥哥?我们得摧毁天堂?基督要杀死上帝——这一定是一个玩笑,或者说是一个梦。”我拾起地上碧蓝怒火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它们,起身,深吸口气,我想这世界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奇怪了——真是不适合我这样一个本分的人啊。
我钻进传送门,周身是陌生的冷冷的气息,我打个寒战,“带我去那神秘的未知地吧,我现在没有上帝了。”
我钻进传送门,周身是陌生的冷冷的气息,我使出暴风装甲,周身的强风令我可以放松下来,“带我去那神秘的未知地吧,我现在没有上帝了。”
眼前并没有一亮,反而是一暗。静静的四周竟然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什么地方?如此压抑和沉重……”我自言自语,并不在意光门隐隐消失。
我并不畏惧死亡,没有了死亡意义的人还能畏惧什么呢?
我的眼睛渐渐习惯了周围的黑暗,我抬起手,用点灵气召唤出一只乌鸦,让它站在我的手臂上,我定下神,看看四周。
黑色的岩石,突显出地狱一般的恐惧,几具压抑着未被放逐的灵魂在痛苦的挣扎着,安静的四周,传来并没有声音的痛苦呻吟,这种叫声,消沉冷寂,直入心里,一点也无法阻止,让我的心里压抑的更加厉害。
远处隐约显现出几个大门一样的柱子,却没有任何的建筑。
“是地狱的入口处吗……”我放飞乌鸦,让它到更高处看一看。
“不是世界的边缘吗?难道世界的尽头是地狱?别开玩笑了……”我喃喃着,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完全抛开现在的状态,天堂消失?上帝消失?我的内心像是被挖空了些什么一样,轻飘飘的,不舒服,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缓缓地走向那个门,自然的灵感在我周围浓浓的散发着快活的气息,并没有任何有杀气的迹象,本来我还以为要有一场惨烈的战斗的,可是,就算有战斗,我的敌人到底会是谁呢?
“挣扎的内心,忘不了我那惨痛的罪恶……”在我旁边,一个灵魂低沉的对我说,是的,是在对我说。我感觉的出来。声音缓慢和沙哑。
“忘了吧,你会舒服许多。”我停下来看着他。
“罪恶在你心中,变成憎恨,演化成怨咒,在你心中永抹不去……”它继续说,似乎无视我的存在。
“是吗?”我转过身。
“你缺少爱,就缺少自由……所有生命存在,都是憎恨的主导,憎恨的尽头,就是绝望。憎恨,憎恨。你是,我是,所有的人类,所有的生命……”
然后,这个模糊的灵魂开始安定的笑,笑的人心烦躁。
我竟然发怒了,对着它的头就是一脚。
一阵金色的火焰过后,一切都由原本的模糊而消失,我喘着粗气,看着前面的空气发呆……
“憎恨,憎恨!……”
周围灵魂喊叫的声音更加暴乱,更加肆意。我对于这种事情,是无可奈何的,我没有任何一招法术或是技能能够消灭它。我只能忍受,忍受我正在忍受的东西。
我向前走,随便踢烂身边的灵魂,金色的光芒过后,我感到的是一种失落。
黑色的大门到了,四周有几个火把,却几乎快被黑暗吞噬掉了。
乌鸦飞回我的肩膀。我的灵气告知我它已经发现了些什么。我朝向感觉的地方走过去。
“欢迎来到世界的尽头,我是海尔布,世界边缘的铁匠,你也许需要帮助……”一个声音无故的由天上传来,和那个类似的声音相象。
“你在哪里?我的自然力量感觉不到你……”这是实话。
“阿哈,一个德鲁依,从遥远的维京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哦呵,你的身上还有卡尔维诺那老家伙的味道……看来他生活的还很好,长时间不见他我还真有点想他了……呵呵呵呵……”这声音浓厚遥远却亲切的很。我从灵魂的喊叫声中解脱出来了。
说实话,他的声音如果出现的再晚上那么几秒钟,我真的就被那些灵魂的喊叫呻吟弄的躺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你在哪里?”我问。
“哦,对不起,光忙着说话了,我在你的前方几英里远的地方,光芒的堡垒照耀神罚之城,虽然尽是死亡,但却充满了安详……群魔乱舞的地狱,耸立着雄伟的群魔堡垒……”声音缓慢的说。
我听完,不知再问什么。声音也不再出现。于是我向前方走去,是什么在等待着我,我根本也不在意了。
“几英里?是多远啊?”我向来对于算术是深恶痛绝的。心里还暗暗咒骂着周围这些繁杂的灵魂,却不敢发出大的声音。一边想着刚才的声音。
“听刚才的声音,那个边缘的铁匠似乎认识卡尔维诺族长呢……好象还是深交……”我自言自语。
“是呀……那个老家伙还活着,几乎令我非常惊讶了呢,维京的暴风不知还是不是那么好喝和够劲……”声音突然再次的出现,吓了我一跳。
我停下来,周围又安安静静的了。
在确定周围没什么东西的时候,我放飞我的乌鸦,继续往前走。顺便一脚踢开前面的一个灵魂,啊,舒服,又放逐了一个被困的可怜鬼!
“无聊的路程是吗?”声音又突然的出现了,显然又吓了我一跳:“本来你是不是以为会大干一场决裂的战斗,好活动开你那英勇的战躯?”
“你在什么地方说话?不是在我的身边吧?”我有些生气。
“喔……不要生气,我在堡垒里,距这里很远,我通过内力来和你通话。你一个人走路难道不感觉闷吗?”
“你难道不感觉累吗?”我反问。
“噢,呵呵,是有些累呢。那好,一会我会在门口欢迎你的到来。加油,一会见,麦迪司……”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名字?喂?”我吃惊他竟然知道这个名字,但是,没有回答。于是,我更想迫切的希望见到这个叫海尔布的人。
于是,我在花了我没有预料到的那么长的时间之后,到达了一个巨大的堡垒前。
黑色的石头城堡蕴涵着巨大的力量,和维京四周的那股力量几乎一样。繁长高大的阶梯尽头就是同样雄伟高大的城堡了。
我站到门前,门渐渐的开了,红色的太阳一样的光芒从门的缝隙中射出来,射到我的身上。门越开越大,光芒也越来越亮,直至门全部打开,我也全部被光芒所吞噬。
当我眼睛微微告别了刚才一路的黑暗,刚刚要习惯了这光芒的时候,那个声音在我面前出现了。比刚才的更加真实,更加清晰。
我定定神,看见一个魁梧的身躯站在我的面前。金色的盔甲,披着一头长长的黑色的头发。
“你是……”
“海尔布,最优秀的铁匠。世界上最优秀的铁匠!”他天真的微笑着。
“不要耍酷了,海尔布。德鲁依来到群魔堡垒一定有什么要事吧。”在海尔布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另一个身影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你好,我叫贾梅拉。圣骑士。”
一个清秀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本书。话说完后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并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看样子,你们就是世界边缘的铁匠了……”我看看四周,堡垒的内部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而且,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了。
“是啊,我就是无所不能的铁匠。老卡尔维诺叫你来干嘛的啊?”海尔布用很快的速度说。
“给你们看这个。”我也快速的拿出碧蓝怒火的碎片。放在他们两个人跟前的地上。
他们两个的脸色马上就变的凝重了。海尔布俯下身子,右手捏起一小块碎片。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笑了,自言自语似的说:“又要有新的继承者了吗?世界的毁灭还是世界的终结?老卡尔维诺啊,你的不是黄金鸟吧……”
“是碧蓝怒火?”贾梅拉轻轻的问我。
我点点头。
海尔布站起来,打量了我一下:“时间不多了,孩子,你能帮我把火焰之河的火焰熔炉拿到这里来吗?贾梅拉会给你指路。这段时间我用来打造新的质地。”然后他停了停,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最后,他拍着我的肩膀:“你和你哥哥不同,完全不同。加油!”
“什么?”我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转身走进了小屋。
贾梅拉走过来,用手在我面前划了个奇怪的形状,蓝色的轨迹淡淡的出现,又淡淡的消失。
“祝福你好运。我带你去取火焰地狱熔炉。”她淡淡的说完,转身走出门去。我慌忙的跟上。
“有必要那么着急的吗?”我默默的想。
世界的毁灭还是世界的终结?不同吗?……
作者签名: 抛残歌舞种愁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