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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素心兰开花的日子

嘲阳
2005-01-21 18:06   收藏:1 回复:4 点击:4924

    2003年情人节,清晨,子流抱着一束鲜红的rose回到小雪家里,又是整整的一年没有回来了,每年的2月14,子流不管身在什么地方,都会回来陪小雪过情人节。
   小雪的妈妈像往常一样,知道子流今天要回来,早早的站在院子门口等待着,不时的眺望着远方来往的车辆……
   “妈,我回来了!”子流走到跟前,轻叫了一声。
   “哎,回来了,孩子!”小雪的妈妈过来接过子流手中的鲜花,轻轻的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看,又瘦了一圈了,可苦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孩子!”
   泪水很快的凝聚在老人家的眼里,看得出,那是内心无限喜悦和慈爱的泪水,还有更多的怜悯还有牵肠挂肚。
   小雪的离去,给俩个老人家造成的伤痛,并不低於任何人;小雪走了,子流就是他们最亲的人了,虽然子流一直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只是在情人节的时候回来陪小雪静静的度过那属于他们的一天。
   他们并没有怪子流,因为他们明白,小雪的去世,子流才是伤得最深的人,虽然子流每次在他们面前都是装得那么强颜欢笑,但他们看得出子流心里的那种无奈,只是为了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更明白子流在这段感情下所受的煎熬和痛苦,也希望子流远离了这曾熟悉的一切,能够慢慢地化解他心中的痛;
   然而,他们也很清楚子流对这份情的执着,根本不愿放下,一直都生活在这段感情里。
   所以,每次子流的回来,是他们最大的喜悦,也是他们最大的担忧与怜悯……
   “没事的,妈,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走,咱们回家吧!爸呢”子流扶着小雪妈,向院子里走去。
   “你爸他在里面张罗着早餐呢,知道你要回来,他就早早的起床去买菜,要亲自下厨,唉,不管他,就当让他活动一下身子吧!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别的都不重要。”小雪妈说完向屋里喊:“老头子,你的早餐弄好了没有呀,孩子他回来了!”
   走进屋里,子流感觉心里一阵温暖,一个久违的家,一个充满浓浓亲情、充满着小雪曾经无限深情的家,让长期漂泊在外,除了工作就是喝酒的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回妈妈的怀抱一样。
   小雪的爸(剑伯)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在围裙上反复的擦着:
   “呵呵,子流回来了,先坐会,早餐快好了,嘿嘿,看你,又瘦了!”
   “我就说他瘦了,他不信。”小雪妈在一旁附和着。
   “嗯,我回来了,爸,您身体还好吗?”子流说着放下背包,指了指楼上的房间:“我先上房间去坐一下,等会下来吃。”
   ……
  
   房间里的一切,还是小雪生前的布置,小雪爸妈知道这房间的每一样东西、摆设,对於子流来说,都占据着无比重要的位置,所以他们没有变动里面的任何设置,一直保留着这份思忆、这片完整的爱情天堂,只是偶尔打扫得干干净净;
   轻轻地关上房门,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桂花清香,子流默默的凝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一切犹如昨日:那雪白的床单、被套,书桌上那原木色的相架里,小雪浅浅的笑着…… 还有那小雪最喜欢的Hello Kitty,凝聚在空气中的那股心中永远不会被抹去的熟悉气味…… 每一处都深深地刺痛着他隐藏在心底的伤口;
   眼角渐渐湿润,一行泪水悄悄的流下,子流别过头,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轻轻地抚过小雪与自己往昔亲手布置的各种摆设,希望还能触觉到小雪残留下来的体温、余香,和那倚在颈边,吐气如兰的轻柔呼吸……
   床头悬挂着那幅大号的婚纱摄影,依靠在子流怀里的她,在洁白嫁衣的衬托下,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甜美。
   过去并不只代表着记忆中的一种点缀,子流心想,这是用了自己一生换来的刻骨铭心的爱情,用尽了心中的爱,耗尽了此生的情,残留下来的,人虽健在,心已老死;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会有这样的一段爱情了,只能倚着这段回忆中的感情慢慢老。
   子流没有后悔,脸上的笑容虽已永远地离开了他,但他知道,小雪还活在他心中,心中对小雪的爱并没有因为她的逝去而微弱,小雪对他的爱或是他对小雪的爱都足以幸福一生甚至一世。人,虽然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爱,却不会消失。深深的烙印在彼此的心中……
   点燃一支烟,子流深深的抽了一口,狠狠的告诫自己,脸上的泪水是被这烟雾炝的,而不是为伤心而流泪的,小雪说过的家法中,她的子流是不可以流眼泪的;
   烟雾朦胧中,子流回首看着床头边上贴着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还是那样清晰那样秀丽,上面是小雪以前写下的“十大家法条约”:
   ……
   从今天开始,蓝子流先生被任职为麦小雪的合法老公,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并请子流老公务必尊守以下条约,不得有误,否则,家法侍候:
   一、每天不得抽烟超过四支,并严格要求使用老婆买的过滤烟咀;注:如能戒掉奖励
   二、不得多喝咖啡等对身子不好的饮料,特别声明是冷掉了的咖啡;
   三、每天用电脑不得超过晚上十一点整,影响睡眠,特殊要求经小雪老婆批准的除外;
   四、洗澡必须要用老婆买的沐浴露,不许偷懒不用;
   ……
   ……
   十、不管以后人在哪里,心里都要有小雪老婆,不得开小差;
   以上条约,小雪老婆保留最终解释权
   ……
   梳妆台的抽屉里,四个被小雪贴着抽烟时间标签的过滤烟咀,依然静静躺着那里:小雪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想着别人先,却把自己放在最后面;子流依然清楚的记得,为了这条约,当时还提出了许多的抗议,坚决表示不满,但最终还是败诉被驳回;
   熄灭手中的香烟,子流再次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控制不让泪水再掉下来;然后起身走向阳台,这片曾和小雪最开心的小天地,子流呆呆的看着阳台上的那张白色摇椅,记得以前躺在摇椅上休息的时候,小雪总会躺在他怀里,轻柔的哼着《枕着你的名字入眠》这首歌。
   曾被小雪布满盆栽的阳台,现在已经没什么鲜花了,大部份被移植到前花园中,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那摇椅、书桌;还有子流千叮咛万嘱咐要留下来,那盆未开花的素心兰……
   而却是这盆隐藏着一个秘密的素心兰,冲破了他心中的最后那道防线,附和着阳台上风铃清脆的叮铛声,失声痛哭……
   ……
  
   记得那还是在99年的冬天,小雪和子流去梅关赏梅,经过当地的一农家别院时,那别院里种着三盆兰花,很别致的兰花,其中有一盆已经开花了,很漂亮的,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心形兰花,两人就停下来看了很久很久,也许是农家主人被他们的兴致所感染,就走出来介绍他的这三盆兰花:
   ……这是兰花中的精品,叫素心兰,跟你们讲一个素心兰的故事吧,我也是在很小的时候说的,传说中,素心兰代表着一种爱,至纯至圣的爱,至死不渝的爱;素心兰有着两个别的兰花都无法做到的特点:一个是它的花期,只有在遇到真正的爱才会开花,也许它是一辈子都不会开花的,而一旦开花了,就会开很久很久,所谓三年不开花,一开开三年,而且都是心形花瓣;你看,就我这盆,已经开花四个多月了,还像刚开的一样,并十二个时辰换一种颜色…… 另一个特点就是它的生命力是非常强的,就算它已经枯萎,只要你用爱心去浇水,总有一天,它一样会复活的……
   就在当天,在傲骨寒香的梅关十里亭,小雪依偎在子流怀里,陶醉的看着十里梅景,小雪说:
   子流,情人节快到了,在情人节那天,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送我一株素心兰?让我们一起去栽培它,让它开花,心兰花开的日子,就是子流娶小雪为妻的日子,好吗?
   子流看着小雪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刚出来,什么都没有,没有能力去承诺什么,这是小雪特意给他的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里,事业的成与败已不再是个定数,用心就能做到最好;
   还有,子流,我们来个约定,三年后的情人节,不管素心兰花开与否,不管你身在何处,你都一定要回来这里,像今天一样,陪小雪在梅关过情人节……
  ……
   小雪走后,子流渐渐地终于明白,小雪给他那个等待素心兰开花的日子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小雪明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子流,为了不让子流在她走后振作不起,所以才会给他这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
   而小雪却不知,为了让她幸福的活在心中,成为他的妻子,子流一直在默默地守候着,素心兰开花的日子……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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