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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狗的七个春秋[转载]

望尘
2005-01-24 22:13   收藏:0 回复:2 点击:3999

    我一直在这个尘世奔走,记不清具体多少天,大概有七年了。
   回头看,我的足迹是一堆乱麻,有的走向是朝你的,而有的走向完全是南辕北辙。
   我在万千气味中,寻找你独特的气味,就像在森林中寻找一片叶子。尽管叶子和叶子都很相像,就像芸芸众生的面孔都很相似,但我知道,一个个从我身边经过的,都不是你。
   我是一条狗,一条孤独的狗。我记忆的尽头就只有我和我的影子。正如女人的天性是渴望别人的爱,一条狗的天性是渴望爱一个人。
   你把我抱回家的那一年,我还小。什么东西小的时候都是可爱的,因为纯洁,因为没有危险。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春天,满世界的花都开了,天气晴朗的仿佛阳光不受任何阻挡暖洋洋地照着我们。你的气息就像青草的味道,我的长毛就像天上的云朵温柔。
   从此,我开始了幸福新生活。
   你很忙,总不在家。我在家里孤独极了,尽管有骨有肉,甚至还有窗外树枝上的麻雀可以聊天,但我依然无法高兴起来。每次她跟我聊那些米粒一样大的话题时,我总是心不在焉地望着甬道尽头那扇门,希望听到你的脚步声。
   可是你总不回来。有时,我甚至希望自己因为判断错误而欢喜一场,尽管是空欢喜。可是,从来没有过。即使那个身材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和你一样的鞋子,我也一下就能听出那不是你。
   一天我看到你要上班去,马上把你的鞋叼走,和鞋子一起藏在沙发背后,但却露出了尾巴。你轻轻把我揪出来,然后给了我一块香喷喷的肉……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噩梦终于降临。那天我溜出家门去玩,结果被一辆笨重的卡车撞飞。当你回家来看到我满身鲜血、奄奄一息时,我看见你眼里噙满了泪。
   当时你把我放在轿车的后备箱,疾驰而去。我以为我们要去医院,没想到经过两个钟头的车程,你把我抱了出来,放在了那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放在了那片开满菊花的草地上,把我永远的遗弃了……
   我没有死掉,我的生命就像我的忠诚,无比顽强。一夜之后,我重新爬了起来,从此,开始了长达七年的跌跌撞撞的寻找。
   走过无数的村镇、旷野、泥沼、山丘,走过无数的白天与黑夜,寻找。
   这些年,我用从垃圾里扒出的残羹剩饭充饥,用凄风苦雨梳理我脏兮兮的毛。我不曾惹一点事,逃开了无数野狗的追击,并时刻保持警惕,才有幸没有变成饭馆里的盘中餐。
   你不知道,其实我的方向感并不好,而且视力和听觉近来也下降的很厉害,但我的嗅觉依然保持惊人的灵敏。
   当你的味道出现的那一刻,我一个踉跄,呆住了。接着我听到了你的尖叫,真的是你!
   这是一片城郊的小树林,我猛地甩过头,发现两名男子劫持了你!他们拿着刀子正逼向你!我热血沸腾,没有犹豫扑过去一口咬掉了一个男人的鼻子……
   我终于找到了你!却没有像设想中那样,围着你摇尾巴,我突然不会那么做了。我就这样傻傻地望着你的眼睛,已经忘了蹭掉嘴角的血迹。
   这时,听到呼救的村民拿着棍棒围上来。我的心一点点凉下来,你那些满迷茫的眼神更加迷茫。猛然间,你声嘶力竭地冲我喊:“狼!”
   ……是的,我孤独地奔走了整整七个春秋。看啊,四周又开满了铺天盖地的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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