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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味 感 动——读潘岳《西风胡杨》感

荒漠甘泉
2005-02-04 05:14   收藏:1 回复:4 点击:6030

    品 味 感 动——读潘岳《西风胡杨》感
  
  ——仅以此文献给我所钟爱的胡杨林以及三年来关心胡杨林、支持胡杨林、热爱胡杨林事业的所有人和遥远的那份思念
  
   静静的夜,一篇文字,几行字,我再次深深的被胡杨树的精神感动着。三年前,为了一个胡杨林文化帝国的梦想我积极的投身于胡杨林的建设,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在爱于恨交错的记忆里如痴如醉。今夜读过哥哥推荐的一篇《西风胡杨》,再次勾起我无限的情怀。这是2005年元旦以来由于一篇文字而引发的感动,文章自然真切,美丽动人,其中蕴涵的情感,值得我长久品味。
  
  本想着看过就看过了,感动也感动过了,由衷的敬佩过也就过去了,可总觉得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情感催生着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潜滋暗长。作者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丰富的知识展开联想对胡杨树的赞美不矫情,不做作,更不作态,一条情感的圣河,一份真情的流露,多么的真诚啊!
  
  “胡杨生于西域。在西域,那曾经三十六国的繁华,那曾经狂嘶的烈马、腾燃的狼烟、飞旋的胡舞、激奋的羯鼓、肃穆的佛子、缓行的商队,以及那连绵万里直达长安五杯血红的酒,两三曲英雄逐霸的故事,一支飘忽在天边如的座座烽台……都已被那浩茫茫的大漠洗礼得苍凉斑驳。仅仅千年,只剩下残破的驿道,荒凉的古城,七八匹孤零零的骆驼,三泣如诉的羌笛。当然,还剩下胡杨,还剩下胡杨簇簇金黄的叶,倚在白沙与蓝天间,一幅醉人心魄的画,令人震撼无声。”多么美妙的文字,虽无豪言壮语,却显殷殷深情。不深入胡杨林,也许永远不会清楚什么是生命的坚忍和昂扬,什么是生命的风采和永恒,什么是震憾人心的本象……
  
  经过这么些年,多了些沧桑,多了些成熟,但梦想依然,激情依然,斗志依然。也许,胡杨林的建设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可歌可泣的情节。然而,“感天地者唯有真心,动人心者所赖真情”。一个和谐社会的构建和形成,需要诸多要素,而其中最重要的是精神。人总是要有精神的。胡杨林网的真情,胡杨林人的真心,胡杨树的精神,必将为构建一个和谐的社会而做出贡献!
  
  默默的念着:“胡杨,是一种生活在沙漠中的古老树种,他有着三个千年的美誉: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维吾尔语称胡杨为托乎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在新疆的荒漠和沙地上,胡杨是唯一能天然成林的树种。由于它具有惊人的抗干旱、御风沙、耐盐碱的能力,能顽强的生存繁衍于沙漠之中,因而被人们赞誉为"沙漠英雄树"。。。这是一种怎样的生命,演绎着怎样绵绵不息的情感之旅。在胡杨林的静静陪伴中,在人生成长的历程中,我终于理解了胡杨树那生生不息的生命河流,绚丽的生命色彩,执着的生命个性。面对胡杨树那苍老顽强而又活力年轻的生命,我似乎读懂了情与爱,参透了生与死,更深地理解了短暂与永恒……
  
  --- 大漠因他而壮丽 ---
  --- 生命因你而美丽 --—
  
  轻轻的点击鼠标,再次来的我的家,心灵接受庄严与神圣的锻打,忽然悟彻生命的壮丽与永恒其实是无声的……无声无息地成长,无声无息地壮大,无声无息地辉煌——这就是胡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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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西风胡杨》的作者潘岳现是国家环保总局的领导之一!附《西风胡杨》全文:
  
  
  
  西风胡杨
  
  作者:潘岳
  
  胡杨生于西域。在西域,那曾经三十六国的繁华,那曾经狂嘶的烈马、腾燃的狼烟、飞旋的胡舞、激奋的羯鼓、肃穆的佛子、缓行的商队,以及那连绵万里直达长安的座座烽台……都已被那浩茫茫的大漠洗礼得苍凉斑驳。仅仅千年,只剩下残破的驿道,荒凉的古城,七八匹孤零零的骆驼,三五杯血红的酒,两三曲英雄逐霸的故事,一支飘忽在天边如泣如诉的羌笛。当然,还剩下胡杨,还剩下胡杨簇簇金黄的叶,倚在白沙与蓝天间,一幅醉人心魄的画,令人震撼无声。
  
  金黄之美,属于秋天。凡秋天最美的树,都在春夏时显得平淡。可当严冬来临时,一场凌风厉雨的抽打,棵棵绿树郁积多时的幽怨,突然迸发出最鲜活最丰满的生命。那金黄,那鲜红,那刚烈,那凄婉,那裹着苍云顶着青天的孤傲,那如悲如喜如梦如烟的摇曳,会使你在夜里借着月光去抚摸隐约朦胧的花影,会使你在清晨踏着雨露去感触沙沙的落叶。你会凝思,你会倾听,你会去当一个剑者,披着一袭白衫,在飘然旋起的片片飞黄与零零落红中遥遥劈斩,挥出那道悲凉的弧线。这便是秋树。如同我爱夕阳,唯有在傍晚,唯有在坠落西山的瞬间,烈日变红了,金光变柔了,道道彩练划出万朵莲花,整个天穹被泼染得绚丽缤纷。使这最后的挣扎,最后的拼搏,抛洒出最后的灿烂。人们开始明白它的存在,开始追忆它的辉煌,开始探寻它的伟大,开始恐惧黑夜的来临。这秋树与夕阳,是人们心中梦中的诗画,而金秋的胡杨,便是这诗画中的绝品。
  
  胡杨,秋天最美的树,是一亿三千万年前遗留下的最古老树种,只生在沙漠。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胡杨在中国,中国百分之九十的胡杨在新疆,新疆百分之九十的胡杨在塔里木。我去了塔里木。在这里,一边是世界第二大的三十二万平方公里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一边是世界第一大的三千八百平方公里的塔里木胡杨林。两个天敌彼此对视着,彼此僵持着,整整一亿年。在这两者中间,是一条历尽沧桑的古道,它属于人类,那便是丝绸之路。想想当时在这条路上络绎不绝、逶迤而行的人们,一边是空旷的令人窒息的死海,一边是鲜活的令人亢奋的生命;一边使人觉得渺小而数着一粒粒流沙去随意抛逝自己的青春,一边又使人看到勃勃而生的绿色去挣扎走完人生的旅程。心中太多的疑惑,使人们将头举向天空。天空中,风雨雷电,变幻莫测。人们便开始探索,开始感悟,开始有了一种冲动,便是想通过今生的修炼而在来世登上白云去了解天堂的奥秘。如此,你就会明白,佛祖释迦牟尼,是如何从这条路上踏进中国的。
  
  胡杨,是我平生所见最坚忍的树。能在零上四十度的烈日中娇艳,能在零下40度的严寒中挺拔,不怕侵入骨髓的斑斑盐硷,不怕铺天盖地的层层风沙,它是神树,是生命的树,是不死的树。那种遇强则强,逆境奋起,一息尚存,绝不放弃的精神,使所有真正的男儿血脉贲张。霜风击倒,挣扎爬起,沙尘掩盖,奋力撑出。他们为精神而从容赴义,他们为理念而慷慨就死。虽断臂折腰,仍死挺着那一副铁铮铮的风骨;虽伤痕累累,仍显现着那一股硬朗朗的本色。
  
  胡杨,是我平生所见最无私的树。胡杨是挡在沙漠前的屏障,身后是城市,是村庄,是青山绿水,是喧闹的红尘世界,是并不了解它们的芸芸众生。身后的芸芸众生,是它们生下来活下去斗到底的唯一意义。它们不在乎,它们并不期望人们知道它们,它们将一切浮华虚名让给了牡丹,让给了桃花,让给了所有稍纵即逝的奇花异草,而将这摧肝裂胆的风沙留给了自己。
  
  胡杨,是我平生所见最包容的树。包容了天与地,包容了人与自然。胡杨林中,有梭梭、甘草,它们和谐共生。容与和,正是儒学的精髓。胡杨林是硕大无边的群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团队,是典型的东方群体文明的构架。胡杨的根茎很长,穿透虚浮漂移的流沙,竟能深达二十米去寻找沙下的泥土,并深深根植于大地。如同我们中国人的心,每个细胞,每个枝干,每个叶瓣,无不流动着文明的血脉,使大中国连绵不息的文化,虽经无数风霜雪雨,仍然同根同种同文独秀于东方。
  
  胡杨,是我平生所见最悲壮的树。胡杨生下来一千年不死,死了后一千年不倒,倒下去一千年不朽。这不是神话。无论是在塔里木还是在内蒙额济纳旗,我都看见了大片壮阔无边的枯杨,它们生前为所挚爱的热土战斗到最后一刻,死后仍奇形怪状地挺立在战友与敌人之间,它们让战友落泪,它们让敌人尊敬,那亿万棵宁死不屈、双拳紧握的枯杨,似一幅悲天悯人的冬天童话。一看到它们,就会想起岳飞,想起袁崇焕,想起谭嗣同,想起无数中国古人的气节,一种凛凛然、士为知己者而死的气节。当初,伍子胥劝夫差防备越国复仇,忠言逆耳,反遭谗杀,他死前的遗言竟是:把我的眼睛挖下来镶在城门上,我要看着敌军入城。他的话应验了。入城的敌军怀着深深的敬意重新厚葬了他与他的眼睛。此时,胡杨林中飘过的阵阵凄风,这凄风中指天画地的条条枝干,以及与这些枝干紧紧相连的凌凌风骨,正如一只只怒目圆睁的眼睛。眼里,是圣洁的心与叹息的泪。
  
  胡杨是当地人的生命。十三世纪,蒙古人通过四个汗国征服了大半个世界,其中金帐汗国最长,统治俄罗斯三百多年。十八世纪,俄罗斯复兴了,桀骜不驯的蒙古土尔扈特骑士们开始怀念东方。他们携家带口,万里迢迢回归祖国。这些兴高采烈的游子怎么也没想到“回乡的路是那么的漫长”,哥萨克骑兵追杀的马刀、突来的瘟疫与浩瀚无边的荒沙,伴随着他们走进新疆,十六万人死了十万。举目无亲的土尔扈特人掩埋了族人的尸体,含泪接受了中国皇帝的赐封,然后,搬入莽莽的胡杨林海。胡杨林收留了他们,就像永无抱怨的母亲。两百年后,他们在胡杨林中恢复了自尊,他们在胡杨林中繁衍了子孙,他们与美丽的胡杨融为一体。我见到了他们的后裔。他们爱喝酒,爱唱歌,更爱胡杨。在他们眼中,胡杨就是赋予他们母爱的祖国。
  
  胡杨并不孤独。在胡杨林前面生着一丛丛、一团团、茸茸的、淡淡的、柔柔的红柳。她们是胡杨的红颜知己。为了胡杨,为了胡杨的精神,为了与胡杨相同的理念,她们自愿守在最前方。她们面对着肆虐的狂沙,背倚着心爱的胡杨,一样地坚忍不退,一样地忍饥挨渴。这又使我想起远在天涯海角,与胡杨同一属种的兄弟,它们是红树林。与胡杨一样,它们生下来就注定要保卫海岸,注定要为身后的繁华人世而牺牲,注定要抛弃一切虚名俗利,注定长得俊美,生得高贵,活得清白,死得忠诚。身后的人们用泥土塑成一个个偶像放在庙堂里焚香膜拜,然后再将真正神圣的它们砍下来烧柴。短短几十年,因过度围海养殖与乱砍滥伐,中国4.2万公顷的红树林已变成1.4万公顷。为此,红树哭了,赤潮来了。
  
  胡杨不能倒。因为人类不能倒,因为人类文明不能倒。胡杨曾孕育了整个西域文明。两千年前,西域为大片葱郁的胡杨覆盖,塔里木、罗布泊等水域得以长流不息,水草丰美,滋润出楼兰、龟兹等三十六国的西域文明。拓荒与征战,使水和文明一同消失在干涸的河床上。胡杨林外,滚滚的黄沙埋下了无数辉煌的古国,埋下了无数铁马冰河的好汉,埋下了无数富丽奢华的商旅,埋下了无知与浅薄,埋下了骄傲与尊严,埋下了伴它们一起倒下的枯杨。让胡杨不倒,其实并不需要人类付出什么。胡杨的生命本来就比人类早很多年。英雄有泪不轻弹,胡杨也有哭的时候,每逢烈日蒸熬,胡杨树身都会流出咸咸的泪,他们想求人类,将上苍原本赐给它们的那一点点水仍然留下。上苍每一滴怜悯的泪,只要洒在胡杨林入地即干的沙土上,就能化出漫天的甘露,就能化出沸腾的热血,就能化出清白的正气,就能让这批战士前赴后继地奔向前方,就能让他们继续屹立在那里奋勇杀敌。我看到塔里木与额济纳旗的河水在骤减,我听见上游的人们要拦水造坝围垦开发,我怕他们忘记曾经呵护他们爷爷的胡杨,我担心他们子孙会重温那荒漠残城的噩梦。
  
  写胡杨的人很少。翻遍古今文献,很难找到一篇像样的胡杨诗文。中华大地上,总有那么一批不求显达的精英,总有那么一批无私奉献的中坚,总有那么一批甘于寂寞的士子,如中流砥柱般地撑起整个江河大川。不被人知的伟大才是真正的伟大,同理,不被人知的平凡才是真正的平凡。我站在这孑然凄立的胡杨林中,我祈求上苍的泪,哪怕仅仅一滴;我祈求胡杨、红柳与红树,请它们再坚持一会儿,哪怕几十年;我祈求所有饱食终日的人们背着行囊在大漠中静静地走走,哪怕就三天。我想哭,想为那些仍继续拼搏的战士而哭,想为倒下去的伤者而哭,想为那死而不朽的精神而哭,想让更多的人在这片胡杨林中都好好地哭上一哭,也许这些苦涩的泪水能化成?蒙?蒙细雨再救活几株胡杨。然而我不会哭。因为这不是英雄末路的悲怆,更不是传教士的无奈,胡杨还在,胡杨的精神还在,生命还在,苍天还在,苍天的眼睛还在。那些伤者将被疗治,那些死者将被祭奠,那些来者将被激励。
  
  直到某日,被感动的上苍猛然看到这一大片美丽忠直、遍体鳞伤的树种问:你们是谁?烈烈西风中有无数声音回答:我是胡杨。
  

作者签名: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者。

原创[胡杨视点]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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