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湖小-个人文章】
海的女儿
□ 湖小
2005-03-13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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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女儿
“人鱼是没有不灭的灵魂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灵魂,除非她获得一个凡人的爱情。她的永恒的存在要依靠外来的力量。天空的女儿也没有永恒的灵魂,不过她们可以通过善良的行为而创造出一个灵魂。我们飞向炎热的国度里去,那儿散布着病疫的空气在伤害着人民,我们可以吹起清凉的风,可以把花香在空气中传播,我们可以散布健康和愉快的精神。三百年以后,当我们尽力做完了我们可能做的一切善行以后,我们就可以获得一个不灭的灵魂,就可以分享人类一切永恒的幸福了。你,可怜的小人鱼,像我们一样,曾经全心全意地为那个目标而奋斗;你忍受过痛苦;你坚持下去了;你已经超升到精灵的世界里来了。通过你的善良的行为,在三百年以后,你就可以为你自己创造出一个不灭的灵魂。”
小人鱼向上帝的太阳举起了她光亮的手臂,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泪。
在全世界孩子的父亲——安徒生——的国度,在广阔蔚蓝的大海的身边,海的女儿……你好吗?
在我们自己的国度,海的女儿——冰心……你好吗?
有记者问我喜欢的歌者:“喜欢别人叫你孩子吗?”
“喜欢。”
孩子!
笑……
18岁生日的时候,姐姐送我《安徒生童话全集》,是我要求的。曾经让我不好意思和苦恼的一张娃娃脸,如今也常常让我暗暗喜欢。我喜欢简单、真诚、善良,像孩子,像童话,像冰心。
在冰心赴美留学之际,最小的弟弟,因为学习地理,知道地球是圆的,就跟姐姐开玩笑说:“姐姐,你走了,我们想你的时候,可以拿一条很长的竹竿子,从我们的院子里,直穿到对面你们的院子里,穿成一个孔穴。我们从那孔穴里,可以彼此看见。我看看你别后是否胖,或是瘦了。”
冰心刚到美国,就生病住院。不久逢上圣诞节。12月25日,小朋友们在疗养院里开了一个圣诞晚会。美丽的圣诞树上系着许多礼物,其中的一包,是送给大朋友冰心的。那是一支五彩漆管的钢笔,一端有个橡皮帽子,上面还写了一首诗:
亲爱的,你天天在床上写字,写字,
必有一日犯了医院的规矩,
墨水沾污了床单。
给你这一支钢笔,还有橡皮,
好好用吧,
可爱的孩子!
冰心病愈之后,应一教授之邀,住进一个消夏別墅之后,得知有一个年仅五岁的小男孩阿历,悄悄地对自己的母亲说:“看那个姑娘多可怜啊!没有她母亲相伴,自己睡在大树下的小屋里!”冰心,默默相感,微笑中几乎落下泪来。
怎样一颗心才能记得这些小小人儿的小小的话啊,怎样一颗心才能收割到这样一些美丽的花儿啊!
冰心是如此地热爱小孩子:
万千的天使,
要起来歌颂小孩子。
小孩子!
他细小的身躯里,
含着伟大的灵魂。
她也是多么的信任小孩子:
我是一个盲者,
看不见生命的道途,
只听凭着竿头的孩子,
走着跳着的引领。
她说:“我要栽下小小的花,给平凡的小小的人看。”
可如今那些种花的人已经不知去向,那些花儿也不知散落在何方,可有人珍重地拾起它们来?
我听到人唱:“这是个荒唐的年代,这是个嘈杂的年代,这是个晕了的年代:没有人仰望蓝天,繁星密布的夜……”
有一个叫雁沉寒水的人这样解读过孙悟空:“孙悟空是一个孩子,因此他无畏,他缺乏控制。人们吓得什么似的,爱他的怕他的联合起来反对他,要使那火焰熄灭,要使他生存或者毁灭。”
小孩子们的天真无邪也多是这样被扼杀的吧。
爱如果这样传递,我不敢想象未来。
无能为力了吗,我们?
意大利有一部叫做《美丽人生》的电影:二次世界大战时,一个乐观可爱的犹太爸爸被抓进了集中营,同时还有他的小男孩。为了让儿子熬过去,并且不给他的童年留下伤疤,爸爸为小男孩创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他把这次灾难变成一个游戏。所有的艰苦和打骂,只是大家都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儿子他和的目标是赢得一辆真正的坦克,其他不幸的人也是为了这辆坦克而来。哪怕是在被押去会见死神的路上,爸爸也小心的为儿子维持着梦想,他走得那么滑稽欢乐,好象是去奔赴一场生命的盛宴。直到战争结束,小男孩没有感受到一点恐惧和丑陋,他甚至不知道爸爸已经离开。当他看到真正的坦克时,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澈——看到的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人生。
真的无能为力了吗,我们?
你可知道毕生都在传播着爱的安徒生的故事呢?一个穷鞋匠的儿子,终身脸上带有泥土的印记,被人讥笑说:“你简直就像一根木头,连飞过的小鸟也不愿意在上面栖息。”他的日常生活状态就是悲伤和孤独。可是在他的笔下流淌出的却是世界上最美好、最纯真的充满爱的文字。余杰写:他的写作是沐浴在爱中的写作;他的人生是沐浴在爱中的人生。我一开始看到这句话难过不语。渐渐的,我懂了。他的确是沐浴在爱中传播爱啊。
爱,是需要这样传递的。
最近看到一个日本女作家黑柳彻子的书《窗边的小豆豆》,很好的一本传播爱的书。可却是别国的。而我们自己的写给小孩子的书呢?这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年代的遗憾了。在中国,童话从来没有过位置。几乎没有人能像说出安徒生、王尔德或者格林童话一样找到我们自己的童话,更何况在这个文学边缘化的年代。而且不单是文字,就连音乐也在遗忘我们的孩子们。每天有多少歌在传唱,有哪一首是送给孩子们的?
所以我怀念冰心。她是中国作家中少有的为孩子们写了东西的人之中不得不提的一个。
不过,我也曾在一个可以说是地下的文学网站上看到他们把童话单独列了出来。我很是惊喜。只是,他们创作的童话不够单纯,我想是写给大朋友的吧。
也在杂志上看到,在北大、北师大和人大等高校,有许多同学相聚读经,也他们组织去幼儿园和小学校讲经。我很高兴、很羡慕。这也是一种比较好的传播爱的方式了。我想加入他们,也希望和需要更多的人加入他们。
这个世界需要我们一起沐浴在爱中传播爱。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不灭的灵魂,像海的女儿……
“我们也许还不需等那么久!”一个声音低语着,“我们无形无影地飞进人类的住房里去,那里面生活着一些孩子。每一天如果我们找到一个好孩子,如果他给他父母带来欢乐、值得他父母爱他的话,上帝就可以缩短我们考验的时间。当我们飞过屋子的时候,孩子是不会知道的。当我们幸福地对他笑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这三百年中减去一年;但当我们看到一个顽皮和恶劣的孩子、而不得不伤心地哭出来的时候,那么每一颗眼泪就使我们考验的日子多加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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