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尹冯秋格-个人文章】
幸福与沉默
□ 尹冯秋格
2005-04-01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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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自己文字的时候,感觉很怪异,觉得我象个孤独的寡人,只出产什么都不是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前是,现在也是。很多时候就这样慢慢的打字,慢慢的用一个又一个的片段来给自己安慰。很多片段被我输入成颜色不一的篇章出现在墨黑墨黑的背景上,色彩分明。
记得那个时候我也在打着字,小小的办公室里声音嘈杂,很多人走动,很多人说话,于是那么无意的听到了那两个密码。虽然那响亮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周围的纷乱里,而那两个平日里被常用起的词语,就这样轻轻的被我敲击进了黑色底板的格式里,与很多颜色各异的字堆放一起。
虽然是同办公室里所有人一样知道的那样的密码,却仿佛两个被她们隐藏许久只属于彼此内心的秘密突然因某事的介入而不得不公诸于世,而自己又私自偷藏了她们小小的心思一样,我顿时忐忑起来。
记得以前念书的时候,一位并不让我接受的教授在他平板枯燥的课堂里曾经有一个语段是让我深思不已的。
他说,一次搬家整理自家的书橱,当成堆成堆的书籍让他束手无措烦躁气急的情况下,他看到手边两本无意间从书架上掉落而侧倒在一起的书,顿时心平气和触动很多。后来他为此写了一篇自己很喜欢的感悟文章并欣喜不已。就那一个瞬间,让他以后的生活神清气爽。
那两本书的书名我已经记不得具体了,但一定大体类似于《生的哲学》和《死的艺术》或《生的艺术》与《死的哲学》类。那时候我就想,也许生命里最本质最普通的东西,就是因为很多瞬间的碰撞而顿生神采的吧,不然教授也不会突然感悟于那个同时看到它们的瞬间。机械的用惯了数字序列的密码的自己,也许是该感触于那么吵闹的环境里突然听到锁住两台安静而默然的机器有着各自的钥匙,一个叫“幸福”,一个叫“沉默”。
有多少人会用“幸福”和“沉默”作密码。
工作环境里每个人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提电脑,虽然工作与它并无多大的关系,但身边有很多个像我这样虔诚的,上班下班,都愿意将那个并不轻闲的机器或背或提的进进出出,几乎每天都会在工作间隙将那笨重的家伙打开,然后安坐一旁。在一定意义上,电脑连接起的网络世界也许是我们这里很多人在工作时候必需的另一个空间。也许因为有了它,接下来的很多时间里我们都会沉浸在各自的小天地里,背对着背,各自沉默为营,做愿意做的很多事情。陈旧的空调风扇常常伴随着一片宁静里清晰的键盘敲击转动起落。而其他时间里,这个房间是异常喧闹的,地方小,人却很多,有着缭绕不散的烟雾和讨论不完的工作与生活的话题。
很多时候我们的机器都会用密码锁起,离开的时候,它们就在办公桌上人去楼空般的空叹沉默着。后来,我发现,虽然那些机器依然有着各自为营的密码,但很多钥匙已经形同虚设,这个小房间里的人大多可以随意从其中的某台机器上进入他的网络。偶尔的午间,大家也会在同一时间联合起来玩同一个小小的游戏。那个片刻,有很多简单的默契和满足。
我的安坐工作的耐性每次都是身体里用得最快的东西,这个时候,我会发呆或者四处走动,但我很少玩游戏,很少去探知别人的机器。那小小的领地虽然不神秘却依然会让自己觉得不想那么做。也许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的机器没有安全可言,也许是不想探问别人一个其实在他心底重要位置的密码,即使对方会友善的告诉自己,将心比心的还是以为那或许会是个很大的为难。总之,别人的世界似乎离我很远。
而那个时候,记下喧闹片刻里听到的关于密码的细节,并不无刻意与目的,心里只是突然涌出敏锐的感动。然后就想起来,那个每天都输入“幸福”的女孩真的曾经一直在同我们的谈话里说起,每天都要提醒自己幸福,告诉自己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有自己才能打开这把钥匙,而那个运用“沉默”的女孩也从来就一直在办公室一隅不太说话,一直自律自励着埋头工作。
我突然很能够理解她们。
平易的幸福和简单的沉默。
我不会评价什么,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会把这样的理解留给了自己。瞬间的触动涌起的东西也许自己并不能说清。
于自己而言,这个时候的“幸福”“沉默”,或许,与很久以前老师说起的“生”与“死”的瞬间,意义类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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