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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花开

忧子
2005-04-02 10:01   收藏:0 回复:1 点击:3866

    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刚刚从外面带完家教回来。这座城市很少下雨,似乎所有的日子都是蓬松的,空气也是,植物也是,还有流水。一路上灰尘满天。
   我想起其实这也是一座物质城市,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的许多的偾事嫉俗也会被慢慢软化。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有很多的孩子在那里打篮球,和着高声的喧哗。我突然想起高三时坐在我面前的那个男孩子,整夜整夜地在外面玩,泡网吧或者在体育场打篮球,然后在天亮的时候愉快地回教室。
   小莹从学校打电话过来,她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我长时间都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坚持不下来了。我说我还好,她说还好就行了,我还怕你那么忧郁。然后我就规劝她叫她好好的把一个月的日子坚持下来,坚持下来我陪你疯个够。
   放下电话后,我对自己说,其实我很累很累,可是跟你说又有什么用。
   是的啊,我曾经那么希望和别人理解我的心情,那些沉重得无法描述的悲伤和苍凉。现在我知道那是不困难的了,我等得太久,我已经累了,可你还是不会懂的。
   开学已经两个多月了,我的生活也一直比较平静。在那篇《蓝色左岸》里我就说过,我是一个活着活着就锈迹斑斑的人。按照道理说我应该很快乐,有那么多的人对我照顾,我也真的很快乐,可是在每个笑容背后,我都有着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疲惫,有时候它会排山倒海般地向我袭来,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我。
   我想起上高中时,有一次我跟同桌一口气说了好多话,然后就很奇怪的说了句:“真好笑”,同桌看了我一眼,“其实你的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其实你的笑是再勉强不过了。”我突然觉得她能看穿我的心......
   表姐上网时跟我说,我发现我现在难受时已经没有人可以安慰我了.我只能"呵呵,是吗"这样回答她了.我同时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去安慰别人了.小学一年级时我加入了少年队.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在阳光下给我系红领巾,我对她充满了仰慕。在那一刻我就流鼻血了,她轻轻地牵着我的手带我去清洗.我永远都记得她明朗的笑容,她对我说:把头仰起来,我带你去洗干净。我看见液体滴在了那本来就很鲜艳的红领巾上,可是我却没有害怕。我紧紧拉住她的手,很温暖,而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孩子。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我就想,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成长,成长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喜欢把人丢在长长的失望里,绝望得不给你一丝丝的余地。
   初中的生活是美丽的,直到初二暑假前,妈妈病让我一下子沉重了太多。我非常非常地害怕寂寞。很难想象四年后的自己会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中带着两份家教。我在黑暗中啃着馒头,走到昏黄的路灯下,我发现自己已经是累流满面了。
   那个时候我是很喜欢笑的,会有两个微笑的酒窝。这几年时光给了我太多的东西,也让我丢失了太多的东西。曾经的很多,再次成了一个梦。梦境中有阳光的草垛,有我和弟弟在草垛中穿行的身影,还有我们漫天飞舞的笑声。
   在不同的年龄里,我有着不同的忧伤。可是,我还是把自己的忧伤带到了这座并不干净的城市。
   我能想起我那时的样子,光洁的脸,灿烂的笑容,飞扬的头发。总有一天会老的。
   有好几次,我都能在这条路上看见有人爆玉米花。风箱呼呼地响,火苗在炉灶下骄傲的燃烧,火星纷纷扬扬地飞舞,夜空里偶尔会闪过一点零星的烟火。玉米花的火星也离我越来越远,还有那个不停留地爆裂米花的老人,他平和的笑容,让你不能不想到安静的春天。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小的孩子。想起上高中的第一天,过马路时爸爸还牵着我的手,而且拽的很紧,而现在的我依然习惯在踏上马路时有人牵着我,穿过马路时我依然会惊恐得像个小孩子。
   其实我是一个比较恬谈的女孩子,所以时常过着平静的读书生涯,可是可是心里时常充满莫名的忧伤。就像这个春天我前所未有的忧伤,我甚至可以听得见它在我心里疯长的声音,那是疼痛的证明,验证成长的一种最好的方式。
   我真的希望所有人都快乐,都可以过得比我好。我知道这句话是很苍白和无力的,但是你应该相信其中的真诚。曾经我有一个梦想:当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向每一个过路的陌生人问好。
   我真的希望像我所曾经希望的那样,过了这个六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希望你们永远都可以过得比我好。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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