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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顿悟

沧海易冰
2005-04-13 16:05   收藏:0 回复:0 点击:4068

    怎么突然想起自己已年过20。关于年龄,我从来都没有去真正在意过。现在想起,20岁,忘了人们对它的定义,就像30不惑,40而立。但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大人了,小时侯热切期盼的长大,现在终于成了现实。这20年里,我与父亲都一直是以矛盾的形式存在着,20年的时间不短呀!
   有一天,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过了几分钟,母亲来了,她说就她一个人来的,父亲没在家。因为电话是别人家的,所以我不经常打电话回家。我没想过要父亲来接电话,也没想过要跟他说些什么。但当我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的确有种失落感。父亲这么晚还没回家?
   我也说不清是不是想念父亲,我们20年里都是矛盾着的呀……
   我深刻地记得小时侯我被父亲那顿饱打。其实那时候,挨打是家常便饭,当然我也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用大人们的话就是“棍棒之下出孝子嘛”。可那次,父亲打得也委实太凶了,我像杀猪似的嚎叫着,都钻到了桌子底下了,父亲手中的棍子还在雨点般地落下,只到第三根棍子实在不能拿了。我身上到处都是伤,但更让我痛的是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的亲儿子。那天午饭我绝食了,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想过为什么挨打,但我记住了这次挨的打,记住了父亲的狠心,所以后来,我觉得父亲跟我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他是恨我的。
   上学期寒假回家,我和父亲还是一样的冷漠,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父亲默默地吸着旱烟,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吸的是旱烟,这就像是很老土,没文化的标志,父亲的确没多少文化。我无意间侧过脸看了父亲一眼,电视闪耀的荧光里,父亲好象老了许多,父亲瘦了,有了白发,多了皱纹。我不相信这就是我20年记忆中的父亲。父亲依然一口一口地吐着烟,我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父亲马上转过头瞧了我一眼,然后把烟锅从嘴里拿下来,掐灭了燃烧着的旱烟,那锅烟还剩下大半截。他的烟瘾很大,我想再把那锅烟给他点上,让他吸完,可我却不能做出一个动作。
   冷漠了20年的父亲,却在20年后的今天给了我重新的感动,记起那次挨打的同时,我也记起了父亲当时转过头去悄悄摸掉的眼泪。我哭着绝食的时候,父亲也哭了,好象时间很长,也很伤心。我当时觉得没哪个必要,既然回哭,为什么还打我呢?所以我没被他的眼泪触动。直到今天,我才觉得那时我和父亲也有感情。
   20年了,我和父亲的感情延续了20年了,而我却一直把它当作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一直误解它,冷漠它。从这点来说,我和朱自清都是不孝的,为什么非要看到父亲蹒跚的背影,看到那多添的白发,深深的皱纹才想起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感情呢?
   我很庆幸自己能在20年后顿悟,不然再拖几个20年,那时就说什么都晚了。我相信父亲会原谅我的,因为我们一直都有着深深的父子情。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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