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孙柳陌-个人文章】
长春往事·失恋志
□ 孙柳陌
2005-04-17 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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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丢垃圾一样将我身上的外套用力甩到床上,人也随之狠狠坐下,开始发呆。若在平时,莹莹早就一脸愤怒状过来严斥,质问我为何这么冷漠地对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可是今天,她美丽大方的脸上只有同情与怜惜,一双大眼睛里充满关切。因为她也知道,我,遭遇了二十年来第一次的巨大挫折。我失恋了。情绪真低落,呼吸都觉得沉重不堪。
“我陪你去打篮球?我们下馆子好好吃一顿?”她试探性地问我,生怕我一个不小心把满腔悲愤发泄到她身上去。
若是平日,我早就大呼小叫地表示同意。可是今天,我实在提不起兴致来。抬起像要折断的头,努力地看了她一眼。我的眼睛已疲惫到睁不开了。“不,我没力气去了,而且,拜托别跟我提篮球。”篮球是我和展宿共同喜爱的运动,我俩从前总在一起打球。
展宿便是那个让我如此狼狈的男孩了。长得高高大大,打起篮球来简直帅透了,当初对他一见倾心就是因为他场上洒脱的身影。
方才回寝时,看到他与他那苗条秀气可爱的女友正沿着校园小路闲逛,手中还拿着篮球。那女孩儿一脸幸福状,不时露出微笑。我与他们迎面遇上,便毫不妥协地抬头,直盯住那女孩。她并不知道我与展宿的从前,所以对我的的存在漠然视之。展宿却已变了脸色,僵硬的想挤出一丝笑容来给我,但拼了命也没有能够。因为我眼中的火焰告诉他,如果他竟会笑出来,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想法掐死他美丽的女伴。我双手的力量,他一直是深信不疑地知道那会很容易办到。
唉,失了恋的女人真疯狂。
回来路上气得我双拳紧握。但我理智一息尚存,所以并没出什么人命关天的事。
莹莹皱着眉,走过来扶住我的肩,安慰:“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我摇头,“我太累了,没力气哭。而且,我没有想哭的感觉,我只是愤怒。”说罢顺势倒在床上。
“早知你不适合感情游戏,陷得如此深却无力自拔。”莹莹向我苦口婆心。
“可我没把这感情当游戏,我只是不希望我们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可惜他根本不能明白,像示威似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找了那个女孩,他可真……”我又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明摆了你根本不了解男人,什么束缚不束缚,他们只想要个痛快,哪会管你什么细微的心情。我拿点东西给你吃,你三天没好好吃饭了。”莹莹担心地望着我苍白干燥的脸。
“不用了,我一点儿也不饿。”的确如此,我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喘口气都是困难的。更不要说吃东西。一向对食堂过分偏爱的我,已经失去了吃的乐趣了。每天三次进食堂,都会看到展宿这厮与他美丽的女友眉目传情。我心如刀割,总算体会到小说里写到“心碎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儿了。起先我还不相信一个人的思绪怎么可以影响心脏甚至是疼痛感。如今我可明白了。我几次强忍着冲动,才没有将我饭盆里滚烫的大米粥扣到我那美丽“情敌”的头上去,保住了她柔美乌黑的秀发和轮廓秀美的脸蛋儿,没有遭受我强烈嫉妒心的摧残。
唉,古龙讲的没错,只要有爱,就有嫉妒。他老人家的话,我一向深信不疑。
我想,我是不是该找展宿好好谈谈。
最终谈话的结果是我妥协了。平日里他可从没有那么深刻的思想和流利的口才,却在一个晚上的个人演讲中把我彻底击败,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并且严重打击了我本来很满的自信,我真恨不得携他手与之共赴黄泉。
于是我干脆选择心灰意冷,趁天快黑时无人跑到朝阳公园里一块没人的野地去烧我与他的小说。那本是我最心爱的东西,费了两年多的心血。当我一页一页将它们融入烈火中时,心情奇迹似的平静了许多。但眼泪却不可思议地掉了下来。我亲眼看到好大一颗泪珠落在地上,飞溅开来,“啪”地一声盛放,是摔了八瓣了么?我忽然忍不住一笑。真奇怪这种凄艳时刻,我竟然笑得出来。简直大煞了风景。真没劲。
烧完小说往学校走,远远地见到展宿高大的身影向我飞奔而来,一如小说电影中男主角向女主角绝境中倾述爱恋一样。带着满脸的坚定与不可动摇的决心。可是他到了跟前居然向我说:“快吃饭去!”
这男孩,对我没半点浪漫情怀,真伤感。我不理他,转身走向公园的湖边。他一直跟着我。我烦死了,想推他入湖又怕他溺水而亡。他真是让我又爱又恨,我实在没半点法子让自己平静。
湖边的风猛烈地吹着我们,好冷啊。真后悔跑到这儿来。但是我绝不能离开,那多没面子!死要这种受死罪面子的我反而坐了下来,他立刻站在我身后为我挡风。
天可怜见!我可以忍心摧残折腾自己,却硬不起一点点心来折磨他!我很快跳起来,冲他喊:“好了!我回去!你别在这吹了!”
飞快地奔出公园,我快疯了,一个劲儿地到处又拍又打,全然不顾路上行人怪异的眼光。他拉我回去,但办不到。我如一个疯人院里翻墙逃窜出的病人,又叫又嚷,挣扎开了。
然后我回到教室去上晚自习,安静得不像话。接着我与他约定,我过完周末,周一一定好。
我果然好了,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已经疯了。
我开始渴望着生一场大病,如绝症患者般垂危在寝室的床上。然后众人将展宿那贼厮带至我床前,伏身于床头望着奄奄一息的我涕泪俱下,痛陈自己罪恶的过往。如不该移情别恋,另觅新欢;见我受苦,反踢一脚诸如此类。我便也如回光返照般突然振起精神,流几滴眼泪,哭述既已将去,一切罢了云云。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身体素质竟然如此之好。这么折腾下来,居然仍健壮如牛,寻常几个大汉都近不得身……每日抽空还是忍不住去打场篮球,汗流浃背之后便是红光满面了。
可纵然气色非常之好,我的眼神还是出卖了我。它们茫然而无神,常常以愤世嫉俗的威力扫射四周。搞得我不敢与其他人正视,会落得个此人目露凶光之誉。
后来我上课时偷偷将耳机从衣袖伸入,自袖口穿出,握于掌心,做只手托腮状。将耳机放入耳内,听些音乐用以平抚我破碎的心灵。但此招副作用较大,很容易产生强烈困意,最终卧于课桌之上,往往遭到老师严厉训斥。
如此这般一个月下来,我不仅恢复了正常的饮食,还加大了运动量,每晚又添了一包方便面作为夜宵。
这时长春还处于初春时带着料峭的春寒,我却不知死活地天天穿着单薄的运动衫跑到室外场打篮球。寝里诸位见我火力如此之壮,都不禁抬头望月,纷纷感慨爱情的力量。上一秒你还在天堂享福,下一秒说不定就到了地狱受苦。这种事儿,谁能说得清。
上铺的陶陶临熄灯前跑到我铺上来耳语:“小孙,咱俩明天一起上网去呗。”
“上网?哪儿能上网啊?别跟我说学校机房里那几台破机器,成天都在DOS下活动,连鼠标都没连,上什么网呐!”我扯过了被就要钻。
“你咋那么孤陋寡闻呢?图书馆对面新开了一个网吧你不知道啊?五块钱一个小时。”陶陶拽我,“去吧,明天一起去瞧瞧。”
“五块钱一小时?这不要我命嘛,太贵了,不去。”我毅然挣脱她的缠绕,身体成功地进入被窝。
陶陶愤然离床,爬往上铺,“你就永远进行你的体力劳动,打你的篮球吧。”
嗯,熄灯之后我在黑暗中前思后想了一会儿,上网。或许我也应该改变一下我的生活方式了?
(可能是个大坑哈^_^)
忘了说一句:此文纯为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倒霉。
作者签名: 暂时流水当今世,随处春山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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