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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荒书札

回程车
2005-04-18 23:18   收藏:1 回复:1 点击:5143

   
  
  ---记吐鲁番之行
  
  1.盐湖草甸
   吐鲁番行记之一
  
  盛夏
  无限的铺排在路上
  天边
  那条亮银色的带子
  与尘砂云岚相界相偕
  盐湖
  不会是绿如蓝的烟雨
  在那里
  没有诗意存在的空气
  连荣枯的草
  也是艰辛的收集着飘散了的咸意
  化成断续的甸子
  点缀荒凉
  生命的意义
  等留在这里
  就只是活下去,活下去……
  
  
  2.火焰山·鸟
   吐鲁番行记之二
  
  
  那如火焰般升腾的岩石
  灼疼了它的翅膀
  从望远镜里
  掠过的那只鸟
  也像是倦极了的旅者一般
  扑棱着
  被风沙剔乱了的羽毛
  在烈烈骄阳里爬行
  在窒息的空气中匍匐
  曾是厉划长空的眼里
  浑没了睥睨叱咤的气态
  
  是啊
  有谁 可以在这天地肆虐的笑意里
  把未完的歌再继续
  蒸离了我心里
  最后的一滴水
  将欲燃烧的身躯
  会否像一只浴火的凤凰
  化作雨
  涅磐,重生
  为这广袤的荒漠
  替换上哪怕是一丝的
  尖耸的绿意
  
  
  
  3.棘刺·灰岩
   吐鲁番行记之三
  
  那里的山
  不是烟波里的柔婉
  不是江南的一曲清歌
  只是咆哮着的
  灰岩乱石
  奔腾的形状
  似浑卷着泥沙的黄河
  
  顶端
  上通云霓烟霞的雪花
  是一袭白色的毡巾
  纠缠着颠峰的雾岚
  那冰凉的颜色
  那淡漠的眼神
  亘古未曾变过
  与咫尺的山壁
  仅有的
  只是眼角的不屑一顾
  和满瞳的望眼欲穿
  
  山, 于是伤心了
  瘦得只剩下
  一身嶙峋的骨头
  可还是立着
  
  在绝崖的缝隙
  一棵棘刺
  委琐而丑陋的长着
  只有稀疏的枝叶
  缠绕着山岩坚实的肋骨
  它的根
  是向下的
  
  也有渴求过
  天际那润泽的颜色
  干裂的唇
  苦笑着无望的结果
  
  这干涸而龟裂的山呀
  是你把我的根
  揽入了你贫瘠的怀抱
  还是我将触角
  伸进了你干瘪的眼角
  
  我们就这样
  相濡以沫的活着
  不再去仰望
  那清凉而不可及的白色
  
  
   4.高昌古城
   吐鲁番行记之四
  
  在这个地方
  永远都不要有诗意的情绪
  因为 它们不许
  无论是赤暴的阳光
  黄色而血腥的沙丘
  都容不下
  都是对抗的目光
  
  5.玄奘
   吐鲁番行记之五
  
  
  想着玄奘
  他也是
  用那颗杂乱着毛发的光头
  去祭礼
  这无奈的荒原的吧
  
  孤身简行的他
  在这里
  有了第一口喘息
  第一个驿站,一个家
  乐极的轻易
  困苦的相拒
  那种生死考量后的情义
  他过帕米尔时回望的目光里
  有看到过吗?
  他看到的
  是雪中燃碳的高昌,
  还是锦绣缀珠的长安?
  
  6.鞠氏铭文
   吐鲁番行记之六
  
  
  那一垒垒沉厚的经卷
  重吗
  为什么回途的这里
  少了你的脚步
  好匆匆
  我们是敌人么?
  
  城墙崩塌碎乱时的沙砾
  有一粒
  迷入了你的眼睛
  袍袖轻拭
  你的鞭子挥动了
  抽打着负笈的白马
  
  如云的从者
  斑斓的袈裟
  这就是大乘和度化的代价吗
  那 来吧
  我要一场法事
  来祭奠我的臣民 我的众生
  哦 那众生
  是你的众生吗 是你的普度吗
  我只知道
  大漠那孤圆的夕阳
  已不是我的夕阳了
  倦极
  迟了 我不怪
  
  
  声明:始发于榕树下
  
  
  

作者签名:
在若耶浣净血污的颊
在剡溪决裂国殇的纱
风舞云谲
雷动电魅
往往嘶鸣斑骓趋
手沉无心系罗裳

原创[文.诗语如歌]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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