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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飞出欢乐的歌(八)

艾涵永远
2005-05-02 11:22   收藏:0 回复:1 点击:4638

    公公婆婆对山上的一切有着特殊感情,每一寸土地都浸泡着他们的某个愿望,他们的后背承载着春天的雨;夏天的滚烫;秋天的霜和一个个寒来署往。
   岁月在静静流淌,丰润的土地每一年以它博大胸怀殷实的回赠给这一对勤劳老人,随着积蓄的不断积累,公公和婆婆生活丰衣足食。
   过年回家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十分开心,小叔子是一个很能抓钱的人,他和公公有着相似的经济头脑,他也是村子里同龄人的首富.
   几年前,他一边让他的妻子侍弄葡萄园,一边和朋友经商,仅用半年时间就在俄罗斯的耶尔库斯克和车里亚宾拿回三千多美圆,他到我们家让他的哥哥陪同在人民银行兑换成三万人民币带回去,这在那个小山村无疑风光再现,成为年轻人当中敢想敢为,脱贫致富,眼界和胸怀响当当的佼佼者。
   他是这里第一个按装土暖气,第一个引进自来水,第一个把厨房改修在门厅后面,第一个铺起红地毯,第一个带着老婆驾驶摩托车种地,又是第一个冲出农村到国外捞世界的农民。
   他善于玩脑子,思维也灵活,和他玩扑克总是他赢家。
   我们聊起来他还总是抱怨,他说:“嫂子,应该在91年的时候,我们要是联合起来继续做人参,现在咱家早就厉害了,你信不?”一句话,使我想起了那是一九九一年十月的一件事。
   也是放假陪老公和儿子回家,在山上,公公不知道从哪家买回来的刚出土的人参,我和婆婆就坐在池塘边的板凳上,一边聊天,一边把人参洗干净,五个头或六个头打成捆,装成一个旅行包,公公问我,“你可不可以带回城里卖出去,这个东西对病人有好处,用它炖小鸡给病人大补,会很管用的啊”。我问公公这些的人参成本是多少,他说,“不多就两百元”。我笑了,就对公公说:“我要是卖不出去的话也没关系,两百圆,就当自己吃了,我一口爽快的答应了”。
   这次,我把还在读初中的小妹清也带回城里。那时,我家的楼下就是一个农贸市场,那里面卖什么土特产的都有,星期天,我让清妹陪我,用一张大白纸和毛笔写上“东北特产人参”以及食用之好处等等,姑嫂两人就摆起地摊.
   还不错,有许多人就过来问,怎么个吃法,我就鹦鹉学舌般的按照公公的话再加上自己的想象,把人参的妙不可言叨咕的相当神奇,好怪,说久了的话就象说真事一样,以至于我也迷恋起来这人参的玄机,我用手扣一块下来,放到嘴里,呀!苦死了!我怀疑我怎么把这东西说得如此美好啊,这么难吃的东西经过我和妹妹一加工仿佛是一济灵丹妙药,不吃不行,不吃就得死一样了.
   这场人参演义凭借我的一时热情还真是沸沸腾腾,渲染的淋漓尽致,不过,冷清下来,自己就琢磨,就这样卖法,一棵棵的可要浪费多少时间啊,我决定让妹妹先守着,我一个人到药店看看能否有人收购。
   事有凑巧,看见同科室的陈大姐,听我说自己婆家的土特产,她很热心的推荐我到其妹夫的一家大酒厂 ,我风风火火的赶到那里一问,还不错,他同意收下,我欢欢喜喜的跑回市场,把没来得及卖出去人参全部送到酒厂。
   我以为每棵人参要经过人家验收合格才可,结果,当我面对一个个海量的泡酒大缸,一下了缓不过神来,天哪!我这点人参就往大缸里一倒,还真是了了哇 !我拿着空空的旅行袋从那个大仓库走出来,心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顿时眼睛一亮,就又返身折回去,找到库保管员,我说家里还有一些能否再收购,他说“可以,只是回款时候自己找厂长和财务,不负责给要钱”,我就直接到财务部找到了女财务科长,做了一下了解。
   我把小妹清派回家传达消息,两天之后,小叔子和妹夫两个大男人又带来了四旅行袋人参,这回直接就倒进仓库的人参堆里。小叔子特别精明,他看出门道来就和我说:“嫂子,咱们用汽车干多省事啊,何必一点点叨登呢”我一想,对呀,我们就算了一笔帐,收购价和出售价的利润竟达白分之一百。
   小叔子和妹夫回走了,这次要广泛的在农村收购,我则等待消息。几天过去了,一个中午,我正在单位里就看到家里真的拍来电报说货已备好,我心里一急,老公不巧正在省城学习不在家,事不迟疑,我当机立断自己来吧,于是,就在单位找到一辆汽车,急忙跑到托儿所将六岁的儿子抱到车上,一路往婆婆家的方向驶去,所庆幸的是,我担心自己领错了路还真的有惊无险啊,傍晚时分,汽车行驶了四个多小时终于进了村子,我远远的就看见婆婆家的大院子灯光亮堂堂的,心里这才有了主心骨。
   我看到家里的人大大小小都在参加战斗,像一个小团队,大人小孩的脸上表情都带着一份凝重。
   分装成十几麻袋的人参在当院一字排开,大家一齐动手装车,不到半个小时车又上了返回的路,这回是公公和小叔子一起跟来的。
   汽车一路风尘开回城里,到单位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我把车停在食堂后院就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一上班,我们便带车直达酒厂,非常顺利的过秤,数量乘单价,金额两万多元,小叔子对我说“嫂子,我们的任务可完成了,我们打道回府,剩下的就该你和大哥去公关了”。
   是的,我和老公经过几番周折,终于拿到了全部回款。
   91年春节回家,带着一书包十元面币的钱(还没发行一百圆)。
   当我把十元面钞一捆捆的拿出来摆在炕上,一家人那个高兴劲真是不得了,那次过年全家喜气洋洋,大年初三,公公把一伙秧歌队请到家里,在宽大的院子里,身穿大红大绿的五彩缤纷踩高跷秧歌队载歌栽舞,一边是喜庆的鞭炮,一边是吹锣打鼓唢呐齐鸣,婆婆、小姑子、兄弟媳妇和我一起溶入到秧歌队里,和大家红红火火起舞翩翩,好不快活。
   所以,今天小叔子一句话给大家又带来了说不够的话题,当然,小叔子还是觉得不够尽兴,依他的想法,还要继续把人参做下去,我只是觉得,人生不过几十年,人的经历才是最宝贵,那种积极,那种信念,那种异想天开,那种可爱的参与和敬业精神才更值得回忆,不是吗?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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