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回程车-个人文章】
潭旅
□ 回程车
2005-05-03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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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
雨快要下的时候,原本充斥宇间的风,倏忽静了,我们呼着喊着,争相找遮雨的地方,可它来得甚慢,渐次落下,似乎只为洗去山间叶上过积的尘埃,可渐渐的,天由阴郁到一种白色的苍茫,那是长雨的征兆,或许会下上这半天也说不定,我想。
我所躲藏的地方,是只幽深空阔的岩洞,就是石灰岩地带最常见的那种溶洞,在我们来的这个景点,它不算是票内的项目,没有童子观音,也没有银狮阔步,没有传说中的和导游承诺过的那种种奇境。唯有一潭,不见底的深,似魔鬼眨动的眼睛,有引人步入的魔力。其实所谓不见底,也只是眼睛的欺骗,实际大概只有两米多吧。
潭上壁顶,长长的垂下一尊石钟乳,无体无形,只是低垂着,什么都不像,隐隐有水光在它体上移闪,偶尔的凹凸,会有珠般的光明灭一次,汇到顶端,一滴晶莹的鲛泪,砸在潭上,波纹似盛唐的舞袖,缓缓的慵懒的舒张开来,还不及漾到岸边,又静了,等着再次的砸落。
那声音,已零离响彻了万年。
我看着,洞外风声雨声的喧嚣,渐次从耳畔抽离,菩提树下的释迦,有了我的喜乐,却少了我的谧静。
从时光斩截来的一段荏苒,让我在断续的罅隙里看清了生命的底线那幽深而舒张的颜貌。于是再怎么的缺憾,在我这里,需做的也只是补足,只是含蕴。
再次看那潭,还是荧荧盈盈的褶纹。
天快黑了,雨还在淅沥,失意的旅程,惟有看见我自己的时候是圆满的。
在车上黑甜的睡了,有梦,梦入山雨和水潭。
《山雨》
天,空空的
不见底的阴郁
却有种湿渌渌的明艳
那面翻滚的旗
倏地静了
和我一样
立在风里
支棱着绵密的锋利
侧耳
听见诸神的低语
沉沉的回响
结成云
在峰峦间迂回凝积
天空
雨,渐次的滴落
《水潭》
石乳上
细细的光斑
时间样蠕动
方寸的距离
仿佛是万年的罅隙
一滴,两滴
叮咚~~叮咚
空阔的回荡
任尘世在天外喧嚣
寒潭幽绿的静
不可触度
间或细碎的褶纹
弯成一张笑脸
明净而恬淡
他寻了好远
水里花里、夜里月里
斑驳的光点
填满了瞳孔可及的边渊
一场触手即碎的梦
潋滟着逝了
惟有看着
那一滴
落到他顶上
一个快意的寒噤
作者签名: 在若耶浣净血污的颊
在剡溪决裂国殇的纱
风舞云谲
雷动电魅
往往嘶鸣斑骓趋
手沉无心系罗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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