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布瓜杨子-个人文章】
时间杂记
□ 布瓜杨子
2005-05-03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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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似旧梦,如约而至。击起一圈圈回忆的涟漪膨胀一颗消沉的心。伸开手,让淋湿我的雨落在手心,可它化了,顺着我手掌的纹路,来不及阻止。
迎春花开了,开了一路,小小的黄色的花瓣很是迷人,尤其像我这样没有依靠感的人。花的隔壁是一所学校,总能透过花与树的缝隙看见忙碌的学生。花太长了,还没有人修剪它,所以有的枝条已展到了幽幽的人行道上,我想没人会嫌它们,反而会希望它越长越好。每天能经过这里至少两次,有时更多,看到学生的机会不多,我只好多留意一下花的长势。
一个漫长的冬天总算过去了。第一次在南方过,而且是在冬天,难免有点受不了气候的浮差,结果手和脚都起了严重的冻疮,更不消说赤裸在外的耳朵。老盼老盼,如今终于有了盼头。花的尽头是一座桥,我看不清它是动是静,只知道桥下常有运沙的船经过,江面比黄河稍清一点,很少有垃圾漂浮。有雾时站在桥头向下看就像《西游记》里的天宫一样,似是而非的样子。记得刚到这座小城是夏天,很热的,没有找到工作,晚上就一个人跑出来站在这里,吹来的也是热风,心情异常郁闷,便渐渐学会了吸烟,熏黄了指甲。那时还没注意过那些花,那时候它也没开。时间就在这样的像是等待的日子里过去了……
后来,有了工作,逐渐不再想了,可不如意的时候也来这里,点一枝烟,慢慢也就过去了。最是痛惜休息的那天,陌生的城市里没有几个熟习的朋友,度日如年地,进出网吧和书店,以求耗尽无聊的日子。或许是水多的原故,这里雨水很足,来的快,去的缠绵,淅淅沥沥个不停,偶尔几天不见太阳是正常的。这座城市的特点就是绿化面积,据说超出了几分之几。在秋天要走了时候,清洁工人便恨不得长个三头六臂,以便应付无数落花败叶,满眼萧瑟的景象。
到了冬天其实也没那么冷的时候,我回了一趟老家,去为奶奶吊唁。没有了她,就算在千里这外的他乡异地,我也觉的少了很多依靠。看着在棺木中的她依旧那么慈祥,一双紧闭的眼睛像是在说她未了的心愿,奶奶,您睁开眼看看吧,我,回来了。她脱离了病魔,听不见我们在风雪中的号啕。纷飞的灰烬和雪花诉不尽她一生的伟大,震耳的炮仗在凹进的山谷回旋着,夹杂思念堆起一座不朽的归属,日夜引以为憾。短短的十几天,办完了丧事,跪拜在那里,不肯离去,不仅为了逝去的人,还有今后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爷爷,然而时间不会为了我们而改变,我相信那一刻可以叫做生死离别。泣不成声,泣不成言,看着已经变了样的爷爷,我怎么能迈起沉重的脚步以求挪动。终天每个人都哭了,也是为了逝去的和痛苦着的。泥泞的家乡小道啊,让我再望一眼她静躺着的地方,请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子孙此刻已欲哭无泪的又要离去。没有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我,在这一瞬间才明白,去世是让一个人在照片里用关爱的眼神和慈祥的笑容不变的注视着自己,我的奶奶……
回来之后我想我比以前要坚强多了,不能再轻易多愁善感了。可在我心里却有一个永远的痛,我说不清,可能只是一种悲伤,但愿只是一种悲伤罢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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