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万山红-个人文章】
一起走过的日子
□ 万山红
2005-05-14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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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和老公吵完架后,一脸愤恨的冲出楼门,穿过踊道,径直向铁道走去。好觉得周身热血沸腾,而后便毫无力气了。她眼神恍惚,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可以看出一个女人气晕的样子。
冬雪的心痛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相濡以沫十几年的老公竞然背判自己达十年之久。十年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示演什么角色,是妻子、情人,还是一个替身,她没答案。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十几年来,她生活得很辛苦,而在精神和情感上却无比的满足,真相大白于眼前时,她先是歇斯底理,象一条疯狗狂吠,继而扑上去一顿撕咬。而此刻又有了可悲可笑的 感觉,原来自己竞然是那个头戴绿帽,还到处招摇,标榜自己幸福的小丑呀!
走在铁道上的冬雪失控了,她看不到希望,没有了勇气。晚风撩拂着她乱篷篷的长发。风是干热的,而她却感到锥心的凉。
她左摇右摆地走在枕木上,脸上没有一粒泪,尽是失落,失去光芒的眼中只有黯淡。眼前浮现出她此刻期待的场景:一列疾驰而过的火车将她撞出十米甚至二十几米外,然后悲壮的倒下,面目全非,满地鲜血。心中正在经历这幕惨剧时,火车真的呼啸而来,也许司机看到了冬雪,火车一阵长鸣,而瘦弱的冬雪却象一名勇士,毫无惧色,没有躲闪,象一个标杆立在那里。惨剧即将发生,这时路基不远处的一名男子飞一般的冲过去,抱着冬雪连同自己躲开急驰的列车,双双摔倒在路基下。
被救的冬雪非但没有感谢以身相救的男子,反而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为何干预我?……男人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白了。然后慢慢变得友善起来。他心平气和地要冬雪坐下来。关切的问:吓着没有,摔疼了吗?冬雪无语。男子继续说:人生很短暂,我们应该珍惜每个白天黑夜,珍惜美好时光,生活中有着很多的无奈,我们必须学会承受,无论你是否愿意。人不能为自己活着,更要为爱我们的人活着,比如父母和孩子。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不介意,把你的故事和我聊聊吧。你此刻需要的是倾诉和交流。试试看,也许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冬雪摇摇头,眼泪仿佛不是从眼中生出来的,是从心里和着血,只是借着她的脸,慌慌的赶路,成行滴落在路基下的土地上。
男人心疼地看着冬雪,善意地聊着自己。我叫海春,大海的海,春天的春。就是广袤、美好的意思。但我是一个很不幸的人,8年前父亲因白血病命丧黄泉。3年前,母亲又得了肺癌,为了能让母亲的生命延长一分一秒,都要许多钱,由于父亲的病,已让家中很拮据,而母亲的病无疑又是雪上加霜。更糟的是:一年前妻子无法忍受贫困,携宝贝女儿弃我而去。我无法面对这一切,也曾试想着逃避,可转念一想,人活着不单为了享受,而更多的是责任和付出。只要母亲和我都活着,就是最美好的事。于是我为母亲更加辛苦的工作。母亲因心疼我这个儿子,因留恋这至真、至纯、至亲的母子情,而幸福的活了三年多。就在两天前,病魔将慈祥的母亲带去了天堂。母亲走时,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听着海春的话,不象是他的经历,倒象是他在动情的讲述别人的故事似的。冬雪和海春就这样相识了,也许真的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他们相识的突然但并不陌生。倒象故友重逢。那一夜,他们没有回各自的家,在铁道旁坐了整整的一夜,聊了整整一夜。星星和月亮做陪了整整一夜。
从此,他们每天都要打电话,相互问候,相互鼓励。三十多岁,也许是情感困惑的阶段,也许他们都有情感被骗的遭遇,他们很快由朋友变得亲密起来,他们经常约会,起初还是倾诉聊天,后来就无所不谈了,一个周日的下午,他们又相约在那家冰吧里,吃完冷饮后,就漫步在街头,由大说大笑到细语轻声,然后就剩下火辣辣的目光了。于是在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里,他们野合了。那个消魂的午后就成了永久的记忆。
冬雪和海春自那午后就没有了任何联系。当冬雪告诉我这一切时,我问:这是为什么,你不爱他吗?雪儿眼里蓄着晶莹的泪说:爱,他给我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他爱你吗?不知道。也许是爱的,只是很矛盾。雪儿你后悔吗?不悔。冬雪说:海春说他错了,他是个没家的人,做什么都行,可我不是,我拥有那一纸合同。这样做对我不公平,对我老公也不公平。
冬雪以后的日子好象又回到了从前,她说她不会忘记海春的,更不会忘记有他陪伴的那些日子。因为那是两个无助的人相互搀扶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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