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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之恋(一)
□ 鸟人
2005-05-15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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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时,我撞了个人。他倒在了地上,很痛苦的样子。他在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很吃力。
我也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撞在了硬硬的石板地上。我痛得昏沉得厉害,摸着头,从地上很快地爬了起来。路上行人很多,他们都不时回头看了看我们两个人。
我的衣服湿了大半,还布满了污泥。我真是气恼得很,一边拾掇我的东西,一边嘴里骂个不停。我也真是倒霉,第一天上班,就逢上这样的倒霉事。我是明明在为他让路,他却总是往我的车上撞,我向左,他也向左,我向右,他也向右。我还一直按着车铃,难道不听清。“神经病!”我气咻咻地说道。
然而,他却是沉静的,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在摸索着什么,然后抓住了旁边的树干,抱着树干,站了起来。他的身上也湿了大半,也弄了一身的污泥。
不知为什么,我倒可怜起他来了。我拐着腿脚,忍着疼痛,走到他的身边,我的声音放得稍微平和了些,但仍有几许气愤的语气。
“你没有受伤吧?我让你,你怎么还朝我撞啊?这可怨不得我!瞧,我也这个模样了!”
但他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用手胡乱地抹着身上的衣服,并带着委屈的口吻回答着我:“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象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让人听了,深感怜爱。
我看见他这副模样,真有些担心,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是不是还很严重?
“你说啊!是不是受伤了?是的话,还是让我把你送到医院去啊!”我的声音很大,我象来就这个样子,从来都是大嗓门,班里的人都叫我高音喇叭。
“没什么!你烦不烦啊?对不起啦,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不得以的啊?”他终于抬起了他的高贵的头。
哇!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今天遇上如此帅逼了的美男子。黑色而光亮的头发,铺盖在他秀丽的脸上,白白的皮肤有着几点小痘痘。再一配上他那休闲装,真是让人有一种想亲近的冲动。
然而,那双眼睛。。。。。。。却是灰色的,没有光泽!
我明白了,事件的发生是突然的,然而,释然之事也是如此的快,让我又很快地起了失望之情,可怜之情,不甘心之情。我满脑子的可惜,真的是可惜!有时候老天就这样作弄人。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感到自己很是罪恶,真是有些不应该,我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安。
“什么?!你想对我说什么?!”他一下就变得粗暴起来,不再是刚才那份让人心怜的神情,“可怜我?是不是?我不需要别人来可怜!这是我自作自受,我愿意,我喜欢,我就这样子。”
他颤抖着,很是冲动,迅速地离开树的依靠,拔开脚步,在空中慌乱地踩着。
原来,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得太明了的,是不能太直接的,原来,我是如此缺乏生活中的经验。我为自己的语言更是出现了不安,甚至多了内疚和惭愧。我忘了上班之事,忘了母亲对我的叮嘱,忘了自己是一陌生之客的身份。我把东西放好,推着车子,静静地尾随他的身后,他跌跌撞撞地向前摸索着,不时撞在了路边的物体上,我忙去扶。然而,他一把把我用力推开,好象我是他永久的仇家,再也没有和解的余地。他是那么的生气,那么的不接受和不包容。哎,人啦,真是说不清楚表不明白的内心世界,是如此复杂得让人受伤。
既然如此,那我就别再孔雀开屏了,还是上我的班去吧。我正准备骑上车,突然听到身后车的急刹声,我猛回头,发现司机瞪大了眼睛,嘴里正在吐着脏字,而那位冷酷的帅哥却象受了惊吓的小猫,忙乱而又害怕地站在一旁。
我跑了过去,把他从马路上拉了过来,并对司机说到:“凶什么凶,有车就了不起,我也不是有车!没看见我哥也急吗?你急,他还比你急!”
我也真是的,怎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没关系的啦,反正我也不怕人,吵就吵,看谁嗓门大,看谁能骂街,嘻嘻,我就厉害。别看我人是不漂亮,可在这些事上,我可是女子中的老大了。
司机骂了我一声神经病,就气呼呼地开着车走了。
“谢谢!”
“我送你一程吧?我有车,比走快!”我现在要注意说话,千万别扯到不该扯的话题上。
他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我心里有不知道的多高兴,那是胜利的高兴啊!
我把他扶到车上,然后推着车走。
“你怎么不骑上车?”他发现我是推着他在走,而我在步行。
“哎,你不知道,我才学会骑车,技术不允许我带人!”
“哦,那也用不着你这样,我还是下来吧,我拉着你的车,你为我带路就行啦。”他从车上摸索着。
“你现在是上哪里呢?”
“上班。”
“上班?”
“奇怪是不是?我也是人,知道吗。既然我是人,那么我就得活得象个人!”他说得很坚定。其实,我也没怀疑他什么,只是满心佩服。在我们村里,比如黑桃钩吧,才二十岁,因在学校读书时和别人玩火把眼睛给烧了,现在一直待在家里,什么都得靠他老汉生活,什么事都不能做,还和他老妈子吵嘴,说不应该把他生下来遭这个罪。
“其实,我刚才有些不好,我不应该对你发火。其实,我是听到你的铃声了,但我把握不住方向,所以就和你撞在了一起。其实,我也正在气头上,因为一大早就和我妈吵了一架,我堵气,就什么也没拿,我妈说,不拿就不拿,让我吃吃苦头,没想,瞎子没有拐杖,真的就没了路标。”
哎,我不知道,拐杖的作用对我来说,我是不大清楚的。反正黑桃钩是不用拐杖的,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两手撑着地板,挪动着,他老爸病了好几年了,家里的生产也给停了,再加上去年闹洪水,把家里的东西也给冲走大半。现在黑桃钩就那样爬着,在大街上乞讨,身前摆着个碗和一张很大的纸。那是他小学时的老师帮他写的不幸经历,愿别人读了,能生点怜爱之心。还是有人给他钱或包子之类的,但很多人说他是丐帮队的,化了装骗人的。
我正准备往一小巷里走,因为那条路是捷径,是朋友告诉我的。我朋友是稿推销的,在这个都市里,他哪里都去了,他还知道哪些厕所不收费。说来也是,在城市里,行个方便,也得收费。我把车龙头转过来,往里推,突然,有辆小轿车停在了我们旁边。
“秦龙!”一个中年妇女把头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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